山城撫河風月圖
——梧州本土舊曲《夢醒憶紅妝》趣事

黎慶煥 劉道德

山城撫河風月圖
——梧州本土舊曲《夢醒憶紅妝》趣事

黎慶煥 劉道德

南粵曲藝源遠流長，在包羅萬象的傳統曲目中，有一首名為《夢醒憶紅妝》的曲目，就記述了一個發生在梧州的真實故事。該曲柔情蜜意、凄愴悲涼，感人肺腑。

相傳上世紀40年代中期，有位妙齡村姑金鈴，孤身一人來梧投親未遇，數天后身無分文，無奈淪落街頭，危難之時，有人引薦她到桂江（昔日的撫河）“花艇”賣藝度日。

此時，正值豆寇年華藝名為“醒紅”的金鈴，如一株出水芙蓉惹人喜愛，她對彈唱藝術有頗高的天分，更得益于爹媽賦予的一副金嗓玉喉，還得到同道中人的一番點撥，表演彈唱的技藝日臻成熟，前來花艇聽醒紅唱曲捧場的人很多，其中有一位沙街“平馬行”的少爺“堅少”更是常客。醒紅唱得韻味十足，堅少聽得如癡如醉，想入非非。兩人眉目傳情，暗送秋波，情有獨鐘。夏去秋來，兩人成了撫河中一對形影相隨的鴛鴦……

平碼行少爺與花艇賣唱女相戀的新聞，像一陣風吹進了平碼行堅少父母的耳朵。“真有此事，生意不做，竟拈花惹草？”父母大怒。門不當、戶不對的門第之見無情地棒打這對鴛鴦，江水無聲緩緩地流淌……

天意弄人，不久，山城戰火連天，人們紛紛逃離城市，避難他鄉。隆隆的炮聲中，堅少與醒紅來不及告別，便各散東西，流落遠方。

幾年后，戰火消逝，山城恢復了平靜，堅少也返回了梧州。他站在河堤上眺望對面撫河的西岸邊，幾條花艇隨波飄蕩。“醒紅，你在哪里？”堅少大聲呼喚，只聞滔滔江水聲，搖搖晃晃的花艇早已人去樓空。堅少朝思暮想，仍不見伊人之面。他在江邊徘徊，不時對著江水長吁短嘆，倍感凄惶，最后竟精神錯亂……

世事滄桑。說來也巧，有位文人路過梧州，他喜歡這里的青山綠水及嶺南梧州的曲藝演唱。一日，他到西江邊上的茶樓飲茶聽曲，聽到鄰桌的茶客議論沙街的平碼行少爺與撫河花艇賣藝陪唱的醒紅的傳聞。他想把這段柔情蜜意、凄愴悲涼的故事撰寫成一首曲子。為此，那文人找知情者了解實情，漫步在碧波粼粼的鴛江河畔，尋找創作的靈感。隨后，把自己關在旅館房內，一口氣呵成了這首帶有梧州本土特色的新曲《夢醒憶紅妝》：

鴛鴦江畔人如玉，夢繞紅閨我尚狂。（中板）昔日愛清游，買醉尋歡，不讓詩人狂放。鴛鴦江，看山容水色，聽楚笛秦腔，一麗人，來自春水綠波，會在紅簾畫舫。管弦中，清詞漫唱存心事，卿如神女我襄王，惜卿二八年華，便夜夜紅箋花淪落琵琶門巷。（長句花）朝難忘，暮難忘，風雨連霄共繡床，偏舟欲向桃源蕩，妹呀你仲半帶羞時半帶慌，真個不曾如我望，使我為卿為卿陶醉狂……今生債，待來生還，好事多磨成既往，今夜我一曲狂歌聲帶恨，誰憐夢醒憶紅妝。

值得一提的是，《夢醒憶紅妝》運用的曲牌、句格、韻腳結構嚴謹，行腔流暢，特別是“中板、二黃”兩段唱腔，獨辟蹊徑，與眾不同，感人肺腑，催人淚下。

上世紀50年代初，《夢醒憶紅妝》問世后，曾唱響梧州的曲壇。爾后，由香港風行唱片公司灌制成碟片發行，主唱這首新曲者，是香港著名星腔演唱家劉鳳，擔任頭架演奏師傅的是馮華先生。

真是：一曲狂歌聲帶恨，誰憐夢醒憶紅妝。

責任編輯：傅燕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