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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的人生 不朽的貢獻
——說孫臏
周亨祥
孫臏無疑是歷史上充滿神秘色彩的傳奇人物,他以哲人的睿智頭腦,為構建中國古代兵學理論系統做出了不朽貢獻。他對戰爭重要性的深刻認識和冷峻思維,他關于“形莫不可以勝”、“圣人以萬物之勝勝萬物”的敢于戰略上藐視一切敵人的無畏氣概和善于斗爭的求實精神,他的“間于天地之間莫貴于人”的卓越見識,他關于“勢”、“奇正”、“分合”、“長短”、“陣法”等等的理論闡述,至今能給我們以深刻的啟示。
孫臏 傳奇 兵學 不朽
一
在中國軍事史上,具有傳奇人生的,孫臏可謂其中的佼佼者。
首先,其出身具有傳奇性。這個名滿天下的神奇人物,歷史上,人們居然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其如雷貫耳的名字原來只是個外號、綽號。人們只知道他是戰國中期齊人,因受臏刑,世稱孫臏,沿用至今。大史學家司馬遷認為其為孫武后世子孫。而《呂氏春秋 · 不二》高誘注:“孫臏,楚人,為齊臣,作謀八十九篇,權之勢也。”司馬遷認為他出生于齊之阿、鄄之間,具體地點,人們不得而知。
其次,其人生經歷具有傳奇性。這位偉大的軍事家竟然師出縱橫家的祖師爺鬼谷子。原來,孫臏生活的時代,田氏已代齊,成為執政貴族。其時,孫氏與田氏分支已有二百來年,孫氏一支雖為貴族,已不得勢,幾同庶族。青年時的孫臏即離開家鄉,師事鬼谷子。鬼谷子授以孫武兵法,孫臏領悟性極強,深得鬼谷子的賞識。與孫臏一起學習的有個人叫龐涓,龐涓先下山,到當時列國中很具威力的魏國,當上了魏惠王的軍將。龐涓在志得意滿時,想到孫臏日后會成為自己的強勁對手,便暗中派人請孫臏到魏國,許以引薦。魏惠王發現了孫臏并試以兵法,很是欣賞。龐涓便施離間計,魏惠王中計,對孫臏處以臏刑,造成他終身殘廢。龐涓以為這下孫臏只能一輩子癱在床上,不能外出顯立功名了。但孫臏畢竟是智高一籌,否則,龐涓也不會如此嫉恨。他表面上不露聲色,心里一直在觀察著悄悄出逃的機會。一次,齊國使臣到魏,孫臏暗中以刑徒身份約見了使者,三言兩語間,使者便認為,這是個奇人,偷偷地將他置于有圍幕的車中帶回齊國。就這樣,一個不能行走的殘疾人神秘地從魏國戒備森嚴的宮中消失了。
更為傳奇的是,這位師事鬼谷子、后來以大軍事家著稱的孫臏,最初向人們顯露的是他的數學天才。回齊國后,田忌將他收在帳下。在人們眼中,他只是權臣田忌門下的一個“政治避難者”。一次,田忌在宮中參與賽馬,孫臏在旁觀看。他見比賽雙方的馬都有上中下三等,而且雙方馬力都不相上下,這樣比下來的確勝負難料。孫臏悄悄對田忌說:“您盡管押重注,我能保證您一定取勝!”臨出場時,孫臏對田忌說:“用您的下等馬對他的上等馬;用你的上等馬對他的中等馬,用您的中等馬對他的下等馬。”這樣比下來的結果是“一不勝而再勝”(《史記·孫子吳起列傳》),2比1勝出!田忌穩穩得到重額獎金。說到這里,難道我們的數學家不驚嘆他的博弈論的才華嗎?!孫臏是否稱得上中國古典數學博弈論的先驅?!
當然,在政治家軍事家眼中看到的不是數學,而是軍事潛能:能將一個雙方條件相當、勢均力敵的局面,變為一個穩操勝券的局面,這樣的奇才,用于軍事指揮多好!于是,田忌向齊威王推薦了孫臏,齊威王收攬了這個人才,封他為軍師。這是他初露鋒芒。
他真正展露才華的典型經歷莫過于我們所熟知的“圍魏救趙”和“智擒龐涓”了。公元前 354 年,魏攻趙,趙快支持不住了,向齊緊急求救。齊威王想任命孫臏為主帥前往,孫臏推辭說:我一刑余之人,當主帥不宜。于是,齊威王任命田忌為帥,而孫臏為“高參”(軍師),出兵救趙。讓孫臏“居輜車中,坐為計謀”。既然是救趙,田忌理所當然地認為要率兵直奔趙國,與趙軍一起前后夾擊魏軍。但孫臏說:“勸架的人自己不要握拳參與;解開斗毆,也不用自己上前搏擊。要善于避開鋒芒,直搗虛處,如果虛空的要害部位被鉗制住了,他就不能動彈了。現在魏國攻打趙國,其精兵、主力一定全部派往趙國去了,國內只有老弱之兵,您不如領兵直奔魏都,占領戰略要道,兵鋒直指其防守正處于薄弱時候的國都大梁,他們一定會緊急撤兵回救大梁。這樣,我們不但解救了趙國,還使魏軍疲于奔命。”田忌依計而行,齊軍直奔大梁。魏軍果然不得不緊急從趙國首都邯鄲撤離。齊軍在魏軍回撤必經的桂陵選好地形,以逸待勞,大敗魏軍。這一戰役的輝煌勝利,讓人們眼界大開。從此,“圍魏救趙”成為人們百談不厭的經典戰例,“圍魏救趙”作為成語流傳千年而歷久彌新。我們現在運用“圍魏救趙”的計策已經不算稀奇,如果運用得不好,沒有理解其中的哲學內涵而生搬硬套,很可能是愚笨。但第一個創造這個謀略的人無疑具有大智慧!須知:他不是誤打誤撞地僥幸取勝,而是在強大理論指導下,精心謀劃,胸有成竹、穩操勝券地取勝的。
十三年后,即公元前 340 年,魏與趙又聯合起來攻韓,韓向齊緊急求救。這次,齊威王還是任命田忌、孫臏前往。田忌再次率軍直驅大梁。魏軍龐涓立即撤軍回救大梁。這時,齊軍已經西進到了魏地。孫臏對田忌說:“他們三晉(韓趙魏原為晉國,后來一分為三,故稱三晉)的兵素來悍勇而輕視齊軍,我們就裝出懼怕的樣子,因勢利導。兵法有云:百里而趨利者蹶上將,五十里趨利者軍半至。您密令下去:讓齊軍今天挖十萬灶炊食,明天減為五萬灶,后天減為三萬灶。”齊軍依計而行。龐涓趕來,狂追三天,見軍灶減少了大半,大喜,說:“我一向就知道齊軍膽怯,你們看,他們進入我魏國三天,士卒逃亡就超過一半了!”(古代行軍作戰,往往從對方開拔后所留的坑灶來推算對方現存軍隊數量,孫臏就利用這一點來誤導對方)于是,他離開步兵,只帶輕騎簡從日夜兼行,追趕齊軍。孫臏計算著行程,估計龐涓晚上可趕到馬陵,而馬陵道路狹窄,旁多險隘,孫臏吩咐在兩旁設下伏兵,把前方大樹刮開一溜樹皮,在上面寫上一行大字:龐涓死于此樹之下。將齊軍中精良射手集中起來,在兩旁布下萬張弩機,告訴他們:晚上見到樹下火把燃起就一齊發弩放箭!龐涓當夜果然趕到,見大樹上隱約有字,就叫點個火把看一下。火把舉起,幾個字還未念完,齊軍萬弩齊發,龐涓頓悟:自己中計,陷入絕境!黑暗中部下大亂,龐涓拔出長劍說:“我就成就這小子的名聲吧!”自刎于樹下。齊軍乘勝追擊,魏軍潰敗,魏軍統帥太子申被俘。減灶誘敵的馬陵之戰戲劇般地取得了徹底勝利。
經過桂陵之戰和馬陵之戰,這個只能坐在帳幕車中“運籌帷幄”的神奇人物便名滿天下,士人們爭相學習其兵法,世代傳授其兵法。
桂陵之戰和馬陵之戰,足以使孫臏名滿天下,流傳千古,也足以構成其傳奇色彩。但如果僅此,那么,其貢獻,對歷史、對人類思想理論的貢獻是有限的。人們可以從“田忌賽馬”、“圍魏救趙”、“智取龐涓”中受到智慧的啟示,但不能學習、領略其精神理論的系統,而他成功的實踐只是他強大智慧、理論在一定歷史地理情況下運用而噴出的火花,如果他偉大的精神財富能以文字理論的形式傳布開來、流傳下去,這才是“功德無量”的不朽貢獻。而孫臏恰恰是中國歷史上少有的既有出色的軍事實踐,又有卓越軍事理論的偉大軍事家,他在軍事理論上對人類文明的貢獻堪稱不朽!
二
《孫臏兵法》在漢代流傳甚廣,司馬遷稱“世傳其兵法”,《漢書·藝文志》載“《齊·孫子》八十九篇圖四卷”。他的著作也像他的傳奇人生,充滿了變幻。本來在世上火熱流傳的兵書,大約在東漢末年大動亂的戰火中散佚,從《隋書》開始,便不見著錄,散佚 一千多年,卻在 1972 年山東銀雀山漢墓考古中被意外發現,學術界為之震撼!全民族、海內外為之驚喜。稍嫌遺憾的是,散佚一千多年的孫臏兵法是以竹簡文物面世的,竹簡損壞嚴重,已難知其完本,但即使從幸存下來的簡文中,亦可窺見孫臏兵法的基本理論系統,可看出孫臏兵法對孫子兵法理論系統的偉大貢獻,孫臏兵法在前人的基礎上,對孫子兵法有了進一步的拓展和完善。
孫臏將戰爭解決問題的重要性強調到極致。孫武曾指出,戰爭是國家的大事,關系國家民族生死存亡,必須認真加以考察、重視;孫臏處戰國時期,更嚴重地指出:奪天下和治天下的根本法寶是戰而勝之,舍此別無他術。他說:“戰勝,則所以在亡國而繼絕世也;戰不勝,則所以削地而危社稷也。”“戰勝而強立,故天下服矣。”(本文所引均自張震澤先生《孫臏兵法校理》中華書局1984年版)將戰爭解決問題的重要性強調到極致。他還進一步指出,戰爭的產生是客觀存在的,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必須積極主動地應對。他說:“我欲責仁義(求仁義),式(效法、施行)禮樂,垂衣常(安居無為),以禁爭奪,此堯舜非不欲也,不可得,故舉兵繩之。”主觀上不想要戰爭,但戰爭還是來了,“爭奪”還是來了,怎么辦?那就要“舉兵繩之”,用戰爭來解決問題,以戰爭來消滅戰爭。說明戰而勝之才是最終解決問題的根本出路。這一思想,是符合戰國時期的政治斗爭實際的,因為在兼并戰爭中,任何統治力量都不會甘愿退出歷史舞臺,只有戰爭才是天下最權威的東西,是天下的評判者。
孫臏強調戰勝,不是主張窮兵黷武。
他警告:“兵非所樂也,勝非所利也。”“樂兵者亡而利勝者辱。”因為戰爭是政治斗爭的最后手段,不能隨意輕率地使用,不能把用兵看作樂事,不能只看到戰爭掠奪財富之利。戰爭要“事備而后動”,充分做好道義和物質上的準備。他說:“城小而守固者,有委也,卒寡而兵強者,有義也。夫守而無委,戰而無義,天下無能以固且強者。”沒有道義,只能威服,不能心服,不能鞏固勝利;沒有物資積累,不能支持戰爭,不利于戰后恢復。所以,孫臏提出“義”和“委”(財物)是戰勝的前提條件,這是十分科學準確的。
孫臏還認為,在戰爭諸因素中,人是最可貴的。他說:“間于天地之間,莫貴于人。”第一次在戰爭理論中將人與萬物作對比,說明人貴于物。孫武雖然也看到了人的因素,特別是將帥因素的重要性,但他還未橫向將人與物作對比來說明人的因素的重要性。孫臏第一次正面提出了這個問題,指出,在人與天(時)地(利)諸因素比較中,人是最可貴的鼎足者,在人與經濟力、武器相較中,人是第一位的,這種重視人的思想與當時獲得一定程度的解放的社會狀況和思想潮流是相適應的,也是人的偉大創造力被進步政治家所洞察的必然結果。公元前三百多年前的孫臏能提出這樣一個永恒的偉大論斷,說明他當時是一個朝氣蓬勃的革命的政治家和軍事家。
孫臏還是我國軍事思想史上最早的唯物質論、唯武器論批判者。二孫都認為,戰爭是必須要有經濟力的支持的,舍此不能進行戰爭,但如果沒有政治、民心、高明的指揮者,這些經濟、物質條件不能綜合成偉大的戰斗力。孫武已指出高明的指揮者通過自己的指揮藝術,弱可勝強,小可敵大。孫臏則明白地指出,單有物質、兵員上的優勢是不能決定戰爭勝負的,從正面批判了唯物質論、唯武器論。他說:“眾者(兵多)勝乎?則投筭而戰耳;富者勝乎?則量粟而戰耳;兵利甲堅勝乎?則勝易知矣。故富未居安也;貧,未居危也;眾,未居勝也……以決勝敗安危者,道也。”兵多、富裕、裝備好,是戰勝的有利條件,但單有這些兵員物質優勢,特別是單有其中之一,是不足以決定勝負的,否則的話,那就太簡單了。但事情不是這么簡單的,歷史上兵多、裝備好被戰敗的例子不勝枚舉。所以說,國家富,不一定就安;國家貧,不一定就危;兵多,不一定就能勝。關鍵性的決定因素是“道”,是“知道”。什么是“道”?他的“道”就是治政之道和治軍之道。他說:“夫安萬乘國,廣萬乘王,全萬乘之民命者,唯知道。知道者,上知天之道,下知地之理,內得其民之心,外知敵之情,陣則知八陣之經。”這就是說,只有政治清明、精于用兵的人,才能取得戰爭的勝利。所以他的道是包括政治、民心和指揮者的指揮藝術的。“人”的因素是第一位的。
孫臏還認為,我們應該有藐視一切敵人的英雄氣概,世界上沒有打不敗的敵人,任何敵人都是可以打敗的,關鍵是要找到打敗這種敵人的辦法。孫武論述了將領發揮主觀能動性以弱勝強的理論和方法,孫臏則從理性上高屋建瓴地指出:“有形之徒莫不可名,有名之徒莫不可勝。”“戰者,以形相勝者也。形莫不可以勝,而莫知其所以勝之形。”這一論述何其精彩!——凡有形制的事物(軍隊)沒有不能命名的,凡有名稱的事物(軍隊)沒有不可戰勝的。戰爭,就是有形軍隊的較量,任何軍隊沒有不能被戰勝的,而之所以未戰勝,是沒有找到戰勝它的辦法!為什么這樣說呢?其依據是五行相克相生的原理。他說:“有勝有不勝,五行是也;……有所有余,有所不足,形勢是也。”“形者,皆以其勝勝者也。”戰爭,就是要避其有余,攻其不足,“以一形之勝勝萬形,不可。所以制形一也;所以勝不可一也。”因此,“圣人以萬物之勝勝萬物,故其勝不屈”。孫臏的基本思想是: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是辨證的,有所有余,必定有所不足,要運用萬物相克相生的原理,以相勝之有余攻其不足。以一種優勢來戰勝萬物當然不行,能在萬物中靈活選擇恰當的優勢(某形之勝)來戰勝特定的敵人,就可戰勝任何一種敵人(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克星,就是要找到和運用這個克星)!孫臏的這一光輝思想為在戰略上藐視敵人提供了極好的理論依據。“形莫不可以勝”、“圣人以萬物之勝勝萬物”,說得何其精彩!這是華夏軍事思想可貴的精華。我們說:任何貌似強大的敵人都是紙老虎,用孫臏的哲學理論就足以支撐!世界最強大的軍事帝國卻被拉登用非兵器手段打了個措手不及,損失慘重,從而敲響了這個巨無霸由極盛走向衰敗的警鐘。這就是孫臏思想在現實戰爭中的證據、注釋。任何敵人,只要找到恰當的方法,都是可以戰勝的。這是治療恐帝癥的良藥,是一副好的清醒劑,我們應該在戰略上樹立藐視一切敵人的英雄氣概。這里說的是戰爭戰法問題、哲學問題,與“恐怖主義”及其態度無關,二者可不要混為一談!反思我們自己,有一位高級將領說得好:敵人從外部打不倒我們,腐敗卻能打倒我們!所以,我軍的建設有許多工作要抓緊,但按照習主席的部署,堅決反腐敗,依法治軍是當務之急!這個工作抓好了,牽一發而動全身,其他工作就跟著促進上去了,就能保證我們的軍隊聽黨指揮,能打勝仗,立于不敗之地。
孫臏關于“有形之徒,莫不可名,有名之徒,莫不可勝”的話還廓清了兵家“形名”說的真實內涵,與《尉僚子· 制談》“凡兵,制必先定。制先定則士不亂,士不亂則形乃明”一樣,對兵學的“形名”說作了很清楚的說明。形,即形制;名,即相應形制之名稱。可惜,曹操沒有看到,于是在對《孫子》注釋時,將“形名”釋錯了。
孫臏進一步強調了“勢”的思想,以至于后代都說孫臏貴勢。《呂氏春秋·審分覽·不二》:“老聃貴柔,孔子貴仁,墨翟貴廉,關尹貴清,子列子貴虛,陳駢貴齊,陽生貴己,孫臏貴勢。”所謂“貴勢”,就是在用兵中重視用勢。孫武所闡述的“勢”,孫臏顯然是掌握了其精髓的。孫臏認為:“兵之勝在于篡卒,其勇在于制,其巧在于勢。”“羿作弓弩,以勢象之。”“何以知弓弩之為勢也?發于肩應(膺)之間,殺人百步之外,不識其所道至。”“勢者,所以令士必斗也。”綜述孫臏的論述可知,所謂軍事上的勢,就是指揮員在充分認識和利用現有條件基礎上,巧妙地造成對敵具有致命的突如其來的威懾力的戰爭態勢,迫使士卒不得不斗和勇于戰斗的戰爭態勢,換句話說,造成對敵必勝的趨勢,使戰勝成為必然。用兵之貴勢與政治外交斗爭中的貴勢,在戰國時期盛行,此說被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韓非歸結為法、術、勢,尹文子歸為“道、法、術、權、勢”,他們都主張在軍事政治斗爭中要造勢、用勢。
孫臏還系統地闡發了兵家的“奇正”理論,廓清了人們在這個概念上的迷霧。
孫武對奇正非常重視,但在十三篇中對何為奇正并未作正面闡述,孫臏則作了比較系統的理論闡述。他說:“形以應形,正也;無形而制形,奇也。”就是說,凡公開的兩軍相對,這是正兵;凡以隱蔽的方法或敵人不易識別的方法對敵用兵,這是奇兵。所謂“無形”,即不顯露自己的意圖、行蹤,敵人沒有發現,或敵人沒有識別。“奇發而為正,其未發者,奇也。奇發而不報,則勝矣。”奇兵在發起攻擊時,或在使用過程中被敵發現、識別了,這就成了正兵。在使用過程中沒有被發現或識別,這就是奇兵。奇兵發起攻擊時(這時已成正兵),敵人來不及反應,那就勝利了。這就明確地界定了奇與正的根本區別,撥開了籠罩在奇正上面的重重迷霧。為什么要用奇?他從哲學高度予以闡發:“同不足以相勝,故以異為奇。是以靜為動奇,佚為勞奇,治為亂奇,眾為寡奇。”什么是“同”?“形以應形”便是“同”,公開的兩軍對壘便是“同”。由于“不足以相勝”,故“以異為奇”,通過隱蔽的方法來攻擊敵人。用《司馬法》的說法是“正不獲意則權”,權,權變,用奇。經過孫臏的解說,兵學上奇正的理論就系統而明白了。孫臏桂陵之戰和馬陵之戰就是用奇、造勢的典型戰例。公開出兵救援,這是正兵,但不往趙而直奔大梁,這是奇兵,是以正為奇;龐涓知道了,就為正兵,而又在桂陵設伏以逸待勞,又是用奇,并且造成了以逸待勞的必勝之勢。馬陵之戰,出兵、奔大梁為正兵,減灶誘敵是奇,設伏又是用奇,且造成了必勝之勢。一個高明的指揮者,一定是用奇、造勢的高手。
在用“長”、“短”之術上,孫臏認為,各軍隊及其戰法各有所長,要發揚自己的優長攻敵之所短,而不要以敵之優長為標準,自己勉強去與敵拼優長。
學習和借鑒是可以的,目的應是為了增強自己的戰斗力,若“欲強多國之所寡,以應敵國之所多”,則為“速屈之兵也”。這一思想意義重大。在軍隊與戰法問題上,各有各的優長,各有各的打法。要注意對方的特點和吸收對方的長處,但絕不可置自己的優勢于不顧而一味“邯鄲學步”;要深入認識敵方優勢中的弱點,采取對敵措施。尤其作為指揮員,只要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而又緊緊抓住對方的弱點,就一定能取勝于天下,若勉為其難地與敵拼長處,則必然不利,有時還辦不到。孫臏的這一見解意義深遠,值得后人深深記取。
孫臏主張對“不守之地”要迅速攻下,認為“必攻不守,兵之急者也”。
這一思想是由戰國時期大國統一兼并戰爭的形勢需要決定的。孫武所處的春秋末年,主張雜于利害,“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爭”,這是因為當時主要目標是爭霸,強調從長遠發展考慮,權衡利害再行動,但孫臏所處的戰國時代則不同,王霸之兵的目標是吞并天下,所以凡“不守”之地應迅速攻下,迅速擴大地盤,擴展勢力。這是一種不折不扣的進攻型戰略。且看《威王問》:“田忌曰:賞罰者,兵之急者邪?孫子曰:非。夫賞者,所以喜眾,令士忘死也;罰者,所以正亂,令民畏上也,可以益勝,非其急者也。田忌曰:權、勢、謀、詐,兵之急者邪?孫子曰:非也。夫權者,所以聚眾也;勢者,所以令士必斗也,謀者,所以令敵無備也;詐者,所以困敵也,可以益勝,非其急者也。田忌忿然作色:此六者,皆善者所用而子大夫曰非其急者也,然則其急者何也?孫子曰:……必攻不守,兵之急者也。”這不是不計長遠的利害而一味進攻,因為目標是統一天下,所以迅速占領“不守”之地確是用兵急務,符合長遠目標。“攻其所不守”,“沖其虛”,是孫武一貫思想,孫臏在“攻不守”前加一“必”字,并聲明為“急”務,可見當時形勢需要這種進攻型戰略思想。這一字之差,折射出時代形勢的變化和戰略思想重心的偏移。
孫臏對古陣法理論作了較系統的闡述。春秋是陣形陣法的繁榮期,其時不僅有方陣,更有圓曲直銳等多種依地形所設之陣,陣內分布亦趨縝密。作為陣形配置的理論原則,流傳下來的極少“孫子兵法”說過“兵無選鋒曰北”,可見挑選精兵組成前鋒小陣在春秋已廣泛施行,而整個陣形的基本配置原則還未見系統論述。戰國是華夏古陣法成熟的時代,孫臏較系統地作了闡述。孫臏說:“用八陣戰者,因地之利,用八陣之宜,用陣三分,每陣有鋒,每鋒有后,皆待令而動,斗一守二,以一侵敵,以二收。”“陣無鋒,非孟賁之勇也敢將而進者,不智(知)兵之至也。”“陣無后,非巧士敢將而進者,不知兵之情者。”他所說的基本原則是,陣形的配置原則應根據地形,戰陣都是依地形而列:“因地之利,用八陣之宜”,這是布陣的第一個原則。其二是陣內兵力配置原則應如短劍之制,前方鋒陣尖銳,如劍鋒之銳,用總兵力的三分之一,用精選的士卒組成;后方厚重,后陣用總兵力的三分之二,如劍之手柄,喻強大的后勁。顯然這種配置原則是適宜于進攻型的。其三,陣形的變換依戰況和地形的變化而變化。孫臏論述了方、員、疏、數、錐行、雁行、鉤形、玄襄、火陣、水陣等十陣的原則及其特點,這是迄今為止最早較為詳盡闡述陣法的文字。由于缺簡較多,所以不能準確地了解孫臏陣法的全貌,但基本情況是出來了。總的說來,方陣是強大嚴整的進攻型陣法;圓陣是旋轉接敵,不易被敵攻破,主要用于防守的陣法;疏陣是虛張聲勢,然后伺機靈活擊敵的陣法;數陣是收縮人員,保證整體行動,避免敵人分割的陣法;錐形之陣是一種前鋒尖銳、后續強勁的進攻型陣法;雁行之陣是一種突圍或應付突襲時迅速轉移的陣法;鉤行之陣是迫使敵人分散力量改變目標和意圖的陣法;玄襄之陣是迷惑敵人之陣法;火陣是為了拔去敵人;水陣是為了增險,加大威勢。此外《孫臏兵法》還涉及其他諸多陣名,如飄風、云陣等,但重點論述的主要是以上幾種。顯然,這些陣法在實戰中須視情況而綜合運用,誰能敵變我變,“因敵變化”,誰就堪稱為神明。這些陣法和名稱,來自于實戰又用之于實戰,全無神秘迷信色彩。
孫臏主張靈活機動、以分合為變的戰術原則。戰術方法從根本上講是一個分合為變的問題。孫武孫臏均重視在分合問題上的論述。孫武認為“兵以詐立,以利動,以分合為變”。要善于“我專而敵分”,使敵“無所不備則無所不寡”,這樣,“敵雖眾,可使無斗”,“寡者,備人者也,眾者,使人備己者也”。孫臏繼承孫武之觀點進一步闡明:“能分人之兵,能安(按)人之兵,則錙銖而有余;不能分人之兵,不能案(按)人之兵,則數負(倍)而不足。”凡強大之敵,孫臏均主張分其勢,分其眾。在勢均力敵、客主兩懼時,主張“三軍之眾,分而為四五,或傅而詳北,而示之懼,彼見我懼,則遂分而不顧,因以亂毀其固”。“以決勝敗安危者,道也。敵人眾,能使之分離而不相救也。”如能靈活機動地以分合為變,則能奪取主動權,化敵之實為虛,分敵之眾為寡。在靈活機動、以分合為變的戰術原則上,二孫是一脈相承的。
孫臏主張從軍事心理上提高士氣。
戰爭講究士氣,而心理是影響士氣的最大因素,在治軍作戰中,如何從心理學上把握士氣打擊敵人,是每個高明軍事家都十分關注的問題。春秋戰國時期這方面的經驗已經很豐富了,孫臏在兵法中多次提到心理問題,“甲恐則坐”,“甲亂則坐,車亂則行”,“湯其心”,“威三軍之士,所以敫(繳)氣也”,“短衣挈裘,以勸士志,所以厲氣也”。包括二孫的“攻其無備,出其不意”,都含有從心理上戰勝敵人的因素。之所以“甲恐則坐”、“甲亂則坐”,是因為坐陣利于壯膽。戰車只有在行進中才利于調整,故曰“車亂則行”;“威”,“勸”,目的在鼓勵士氣,是為了爭取士卒之心。這都是善于把握心理特點,鼓舞士氣的行動。我們早期的軍事家不但注意了瓦解敵軍士氣(虛張聲勢,鼓噪敦兵,攻其不備),也注意從心理上強化自己的士氣和戰斗力。
從以上所舉足可看出,孫臏在戰爭觀、戰略戰術思想(如奇正、形名、陣法)、治軍等諸方面都拓展和完善了孫武的兵學理論系統,對整個孫子兵學理論系統、對整個中國古代兵學,均做出了卓越、不朽的貢獻。
(責任編輯:周淑萍 )
A Legend with Eternal Contribution: on Sun Bin
Sun Bin, a mystery legend beyond any doubt in Chinese history, made eternal contribution to the construction of military theory in ancient China with his sophisticated wisdom. He still inspires us greatly until now with his insight of the importance of war, his down-to-earth spirit and bravery to despise all enemy embodied in winning with favorable geographical position and sage defeating others with their common nature. He also enlightens us on the utmost importance of human, and his discussion on circumstances, direct and indirect maneuvers, concentrating or dividing troops, advantages and disadvantages, as well as arrays tactics.
Sun Bin; a legend; military tactics; eternal
K81
A
2095-9176(2015)01-0090-08
2014-11-24
周亨祥,原濟南陸軍學院教授、《孫子兵學年鑒》特邀編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