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瑞國
河北省豐寧滿族自治縣教體局教研室
中學語文教學中文學作品的意象
劉瑞國
河北省豐寧滿族自治縣教體局教研室
文學作品是通過形象來反映現實、表情達意的,詩歌也不例外。詩歌中的形象我們稱之為意象。在中國古典詩歌和詩論中,意象是一個豐富的領域。意象在新詩中也是活躍的。一方面,它是古典詩歌意象藝術的繼承;一方面,它又是對外國詩歌的借鑒。
語文教學;文學作品;意象
所謂意象,就是內在的思想感情內涵(“意”)與外在的客觀物象(“象”)的統一。如韋應物《滁州西澗》“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深樹鳴。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詩中“草”、“黃鸝”、“潮水”、“舟”本身只是現實生活中的景物,并沒有什么感情色彩,但是它們組合在一首詩中就描繪出荒山野渡優美如畫的景色,傳達出行人待渡的悵惘心情。賞鑒意象就是體會物象中所蘊含的意義,即詩人通過物象中所表達的主觀意向和情感色彩。
蘇軾《水龍吟次韻章質夫楊花詞》有句“似花還似非花”古人評云:“蓋不即不離也。”這里借用一下,好的意象基本特點是:似A還似非A。A,即是所詠之物象。
即,就是“似”。詩人所選取的物象至少具有觸發詩人情感的特征。
離,就是“非”。客觀物象不再是至少是不拘泥于現實生活中的事物,而是融合了詩人思想感情和審美發現的再創造。
“游子身上衣”既是母親為遠行之子千絲萬縷而成的驅寒之服,同時也不再是一件普通的衣服,它縫進了千叮萬囑的母愛。
艾青的《樹》:“一棵樹,一棵樹/彼此孤立地兀立著/風與空氣/告訴著它們的距離/但在泥土的覆蓋下/它們的根伸長著/在看不見的深處/它們把根須糾纏在一起。”詩中意象“樹”有客觀物象的一般特征——樹行間隔,根植泥土。正是它根須相纏的特征激發了詩人,賦予其中華民族團結精神的象征。
正因為如此,我們分析詩歌意象,應該以能激發情感的客觀事物的特性為基礎,同時不受它限制,去感悟詩人心靈中的東西。
一個民族由于地域,生活習俗和文化的相同,所以有共同的情感體現和審美趣味。在詩歌中,一些意象往往有相同或相似的意義。“月”這個意象往往和思念故鄉、思念親友有關,如李白《聞王昌齡左遷龍標尉遙有此寄》“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李煜《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柳永《雨霖鈴》“楊柳岸、曉風殘月”,蘇軾《水調歌頭》“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等。“蟬”往往代表著品性高潔,如虞世南《蟬》“垂綏飲清露,流響出疏桐。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駱賓王《在獄詠蟬》“西陸蟬聲唱,南冠客思深”。“柳”的意象往往同送別和離愁別緒相連。如周密《高陽臺》“東風漸綠西湖柳,雁已還,人未南歸”,《憶秦娥》“年年柳色,霸陵傷別”,溫庭筠《菩薩蠻》“江上柳如煙,雁飛殘月天”等。“梅”的意向往往象征著志向遠大、品行高潔的英雄,如林逋《梅花》“眾芳搖落獨暄妍,占斷風情向小園”,陸游《卜算子》“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陳亮梅花詩:“一朵忽先變,百花皆后香。欲傳春信息,不怕雪埋藏”,毛澤東《卜算子》“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等。了解這些意象的典型意義,對認識作品的內涵有很大的幫助。但同時切忌形成思維定勢,看到某個意象就馬上對號入座。象“舉杯邀明月”無任何思念之苦,“寒蟬凄切”中的“蟬”只營造著深秋的凄涼。
詩歌,尤其是現代詩歌,詩人為了深化自己的情感表達,往往選取幾個物象,利用它們的某些共同特征,來表達一種共同的情感內涵,這種若干意象的組合稱之為“意象群”。
“枯藤、老樹、昏鴉”中“藤”、“樹”、“鴉”分屬動植物,本身無多大關聯,但加上“枯”、“老”、“昏”的限制,使它們具備了共同的特點——生命的衰老,從而營造出衰敗、凄涼、孤寂的氛圍。
現代詩歌由于思想內涵的充實和篇幅的加長,一首詩只用一個意象的很少見了。我們在欣賞詩歌時,要提高自己分析意象群共同內涵的能力,同時還應該具備認識一首詩中不同意象群之間的跳躍和聯系的能力。
新詩,尤其是當代詩歌,既繼承了古典詩歌的優秀傳統,同時也大膽開拓詩歌的藝術領域,用非傳統的新的審美觀念和表現手法抒發感情。他們強調詩人主觀的感覺世界,運用虛構手法,打破時空限制,運用跳躍性結構,用象征和隱喻來抒發感受。在意象的創造上,表現為既有現實的描述性意象,又有想象的虛擬性意象,并且迭加在同一首詩里。例如鄭敏的《金黃的稻束》里,“金黃的稻束站在/割過的秋天的田里”來自詩人的現實感官印像。“我想起無數個疲倦的母親,/黃昏路上我看見那皺了的美麗的臉”則是詩人昔日感官印象的再現,是想象虛構。“稻束”和“母親”這一實一虛兩上意象迭加在一起,共同象征勞動中的生命力。
詩歌是一種非實用非功利性的、純美學的文學樣式,詩歌鑒賞更是一種“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的精神活動。對于詩歌意象的解讀,鑒賞者既要注意詩歌的這種表現形式和技巧,更要充分發揮自己的悟性和創造性,通過感知和咀嚼語言,調動聯想和想象,再現、豐滿、創造詩歌中生動鮮明的意象,去品味詩歌的意境美,領悟詩歌的生命和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