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出版產業集聚與其發展能力關系研究*
——基于區域環境的角度

□文｜池仁勇　　周丹敏

數字出版產業集聚與其發展能力關系研究*
——基于區域環境的角度

□文｜池仁勇周丹敏

我國數字出版產業集群已經初步形成，但只在空間布局的硬件層面達到了集聚狀態，隨集聚而生的規模經濟優勢、群體協同效應和技術創新優勢并未充分發揮。如何提升數字出版產業集群的發展能力是一個值得深入研究和探討的問題。探討數字出版產業集群與數字產業發展能力之間的關系，然后引入環境變量，深入分析區域環境因素對于數字產業集群發展的影響作用，最后提出一些政策建議，以期能為數字出版產業基地集群轉型升級提供理論支持和決策參考。

數字出版集群區域環境產業發展能力

產業在地理上的集聚可以獲得專業化分工、共享基礎設施、外部性等規模經濟優勢，有利于企業應對外部環境的不確定性和增強自主創新能力。集群化已經成為創意產業領域的主流發展模式，數字出版產業作為文化創意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集群化發展態勢明顯。目前，我國已經建立起13家國家數字出版基地，基地集群空間布局已經取得了初步成效，各基地定位清晰、各具特色，形成了各自強大的競爭優勢，如杭州的網游動漫和移動閱讀，上海張江科學園的超算服務和網絡游戲，天津和重慶的云計算技術等。然而，我國數字出版產業基地的集群效應還未充分發揮，集群的競爭優勢還不夠強大。同時，產業發展離不開區域環境，集聚產業的競爭優勢主要來源于特定資源和能力以及資源稟賦，產業集聚對于產業發展能力提升效應是通過區域環境產生作用。因此，本文以數字出版產業集群為研究對象，在探究數字出版產業集群的集聚效應基礎上，加入區域環境變量，分析區域環境因素在數字出版產業發展進程中的影響作用，以期有助于提高數字出版產業集群的發展能力，為集群內企業的協同發展提供建議。

一、數字出版產業集群的集聚效應分析

數字出版產業集群是產業鏈上的角色在地理上的集中，包括內容提供商、技術提供商、平臺運營商、支付提供商、硬件提供商、網絡運營商和渠道運營商等。數字出版產業集群的發展具有產業集群的共性規律，從產業集群的集聚效應來看，我國數字出版產業的集群競爭優勢主要體現在數字技術研發和轉化能力、協調創新能力和資本運營能力。

產業集群是數字出版產業研發能力生長的土壤，處于集群中的企業能夠便捷地獲取技術支持，并利用集群內的網絡結構進行聯合創新，從而降低單個企業的創新風險和成本，提高技術創新的成功率和轉化率。同時，關聯企業間的競爭迫使企業主動進行技術創新并積累比較優勢，使數字產業集群發展成為新型的技術合作開發生命體。集群內產業化商業運營模式是數字出版領域內的科研成果轉化為生產力的必需品，并隨著新的科研成果在數字出版產業鏈上各角色企業間的擴散與改良，使其發展成為高產的創新技術孵化基地。產業集群內產學研協同創新也是技術研發能力的有效補充，美國的硅谷、英國劍橋科技園區、北京中關村就是成功的典范。

數字出版產業基地內企業可以依托集群優勢實現數字技術的共享和協同創新，在合作和競爭間尋求合理的平衡點，內容提供商、技術提供商和平臺運營商等主動規劃各自的競爭區間和產業定位，在各自的優勢領域穩健發展，在保證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同時，增強數字出版產業基地的競爭力，推動數字出版產業集群的轉型升級。

在資本運營方面，集群內企業憑借產業集群的規模和品牌效應獲得比集群外的單個企業在信譽和信貸風險方面的優勢，從而削弱信貸約束并降低資金成本。

二、區域環境與數字出版產業集群發展

區域環境是指企業所處一定區域內的產業環境，是對產業集群發展具有決定性影響作用的外部條件總稱。數字出版產業對于自然環境和資源環境的依賴性較少，產業集群的發展主要依賴于技術、政府政策和經濟發展水平等社會空間要素。因此，本文主要探索數字出版產業所處的區域環境中社會空間要素影響集群發展的機理。

1.科技機構數量與產業集群發展

集聚產業內新技術的創新、傳播和消化吸收能力是集聚產業發展能力提升的一個關鍵因素。創新知識能否有效地傳播、擴散往往與集聚區科技機構數量緊密相關。科技機構的數量越多，越有利于企業的自主創新能力和新技術、新思路的消化吸收再創新。從全球范圍看，國內外知名高技術產業集聚區大部分在大學和科研機構密集的地方，比如硅谷、劍橋科學園、臺灣新竹工業園、北京中關村等。

國內發展較好的數字出版基地內均聚集了一批高質量的科技機構，如上海張江國家數字出版基地中集聚了上海世紀創榮數字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和上海方正數字出版技術有限公司等眾多技術骨干企業，為基地內的企業提供技術支撐，張江基地已經成為推動上海乃至全國新聞出版產業轉型的引擎。

2.技術變革與產業集群發展

技術變革是行業增長的原動力，一方面技術變革有利于行業內技術水平的提升和知識基的擴大，當技術知識超過一定的閾值時，往往會誘發行業內新一輪的技術變革和創新；［1］另一方面，技術變革會促使集群行業內部衍生新的企業并帶來超額利潤，這促使集群內關聯企業相互學習和效仿新技術，從而拓展集聚產業知識網絡體系，并進一步優化行業集聚創新環境。

在數字出版產業中，新技術的運用，如電子紙電泳技術、智能化信息處理技術，不僅可以提高出版效率，也可以節約產品出版成本。手機出版、數字閱讀、網絡游戲等新興數字出版產業的快速發展與數字技術、互聯網、寬帶技術、移動技術、云技術等高新技術的出現緊密相關。［2］

3.政策環境與產業集群發展

中國正處于轉型經濟階段，市場機制有待進一步完善，我國地方政府在集聚產業的發展過程中是主要推動者。企業往往過度依賴集聚行業內部已經形成的網絡機制，從而產生內部負向鎖定效益和不良的競爭環境。依靠產業本身擺脫這些困境，往往需要付出巨大的經濟代價和經歷漫長的周期。［3］相對而言，政府根據行業的困境主動給予有效的政策扶持和引導，能夠有效地化解行業困境，保持集聚行業可持續發展，抑制行業內負效應的擴散，為集聚行業的健康可持續發展提供原動力。從我國數字出版產業集群的發展現狀來看，其形成機制具有鮮明的政府主導型特性，政府相關部門通過制定規制及其匯聚和配置資源的能力為集群的建立及順利運轉提供支持和保障。

4.要素成本與產業集群發展

資源稟賦、地理位置與基礎設施等外部因素在很大程度上影響產業區域的選擇，經濟活動在空間上的分布取決于外生變量在空間上的分散或集中狀態。［4］因此，要素成本將直接影響產業集群的發展前景，成本優勢及資源要素的稟賦在產業發展進程中起到了基礎性的推動作用。相反，要素價格的上漲將會抑制行業集聚規模的擴大，因為區域內要素成本的上漲將會增加行業的經營成本，加劇對稀缺性資源的搶奪，從而造成集群內企業的惡性競爭，集聚行業內的內在凝聚力也將會遭到破壞。［5］因此，要素成本的上漲將會抑制甚至降低數字出版集群的規模。

然而，要素成本對于數字出版產業集群的創新能力具有正向的促進作用。為了緩解當勞動力成本上漲帶來的經營壓力，企業可能會選擇開發新的生產技術或工藝、嫁接新的行業技術等手段來保持產品的獲利能力，從而實現行業技術效率的提高。

5.經濟波動與產業集群發展

一些學者應用生命周期理論對集聚產業進行研究，發現集聚產業的發展具有“結構性”和“周期性”問題。［6］經濟波動通過改變市場需求、消費結構、投資能力來影響產業的發展，當經濟高速發展時，消費、投資與市場需求的增長會改善集聚行業的外部成長環境，促進企業的專業化分工合作從而加快產業的集聚進程，使集聚行業擁有更充足的物質資本、人才資源及外部條件來提高行業整體的技術效率和創新能力。相反，當經濟進入衰退期，行業內大量的企業迫于生存的壓力而放棄追求外部經濟效益的建設，從而削弱集聚產業的發展潛力。因此，經濟波動與產業集群正向相關，經濟上行有利于產業集群發展能力的提升。對于數字出版產業而言，經濟發展水平影響居民生活水平和可支配收入，決定著居民是否可以使用更多的時間和金錢來消費文化產品，其中包括數字出版物。

三、數字出版產業集群發展能力提升路徑

基于前文關于產業集群自身形成、發展規律和區域環境影響因素，筆者對數字出版產業集群發展能力的提升提出以下幾點建議。

1.增強核心企業群建設

集聚結構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產業的發展前景，不少研究均表明大型企業的占比越高，集聚產業的凝集力和發展潛力越強。核心企業群的發展，促使產業鏈上的專業化分工協作更加明確和細化，從而吸引更多的外部企業入駐；另外，集群內部的核心企業群往往是行業發展的領導者，在一定范圍內主導著行業發展方向。因此，這些領導企業的資金、技術資源、知識信息擴散以及“示范效應”是建立行業良性競合關系的重要因素。［7］然而，一旦集群內的核心企業外遷或者倒閉，將會導致集群行業中的資源流失，特別是技術、資金和客戶，最終喪失已經形成的強大競爭優勢。因此，核心企業群的發展正向促進產業集聚，在數字出版產業集群建設過程中，引進和扶持高品質企業成為集群轉型升級的必由之路。

2.提高企業技術創新能力

文化產業實現轉型升級應將信息資源共享網絡建設、集群企業創新能力的釋放和創新技術應用效率的提升作為工作重點。因此，增強企業的技術創新能力是數字產業集群發展能力提升的重要戰略。提升數字出版產業集群的技術創新能力這個系統工程需要政府的宏觀布局和微觀引導，但注意不要過度干預。企業進行技術創新的驅動力來源于市場競爭效應，政府對于數字出版產業的支持工作應轉移到創新平臺搭建和創新文化環境建設上。大量研究表明，技術研發企業在選擇區位時往往傾向于具有扎實的產業基礎、強大的科研能力、人才集聚并有相關產業高度集聚的發達地區中心城市或著名的科技園區。［8］

3.提升政府政策效用

我國數字出版產業集群的發展進程具有鮮明的政府主導特性，企業對市場資源的配置能力不足，缺乏應變能力和抵御風險能力，集群行政資源也是“條塊分割”的局面。在文化產業集群治理過程中管理創新與制度創新，管理創新與技術創新并舉正成為一種新趨向。［9］數字產業集群的發展具有產業集群的共性規律，同時基于數字出版對數字技術知識創造、運用、保護、管理的格外強調，政府在管理數字出版產業集群時，要重視數字產品制作和出版企業的作用，目前在數字出版產業鏈中對于這部分企業的利潤分配較低，很大一部分利潤被移動終端和平臺運營商所占有，各級政府部門應支持向產品制作和出版企業傾斜部分利潤。

自由的文化環境有利于集群的健康發展，政府的適時引導和適度干預是實現文化產業集群以市場導向為中心進行高效的資源配置的必要條件。在數字產業集群建設中，切不可過度追求表面的積聚效應而忽視了其內部的有機聯系，更應依據區域環境因素特征適當調整其發展規模和發展方向，有所側重地發揮原有優勢，從而避免陷入同質化建設和粗放型經營的誤區。［10］

四、結論

綜上所述，我國數字出版產業實施產業聚群戰略具有很好的發展前景，產業集群所帶來的集聚效應能促進數字出版產業較快地形成其核心競爭力，推動技術創新水平的提高，從而增強數字出版產業的發展能力。區域環境因素在產業集群的發展進程中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數字出版產業集群中科技機構數量、政府政策、技術變革、要素成本和經濟波動等區域環境要素對于產業發展能力均具有顯著影響。因此，對于目前處于初創及成長階段的我國數字出版產業集群而言，增強核心企業群建設、提高集群內企業的技術創新能力以及提高政府的政策效用，是提升數字出版產業發展能力的關鍵路徑。

（作者單位：浙江工業大學中國中小企業研究院經貿管理學院）

*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中國中小企業動態數據庫建設研究”（12&ZD199），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創新要素集聚方式、區域創新網絡開放性與中小企業集群動態能力”（71173194），浙江省哲學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技術創新與企業國際化研究中心”階段性成果

［1］華宇虹，李文興.基于共享性資源的數字出版產業集群創新機理研究［J］.中國出版，2013（7）

［2］楊國慶，王娟.集群內數字出版產業融合機理研究［J］.中國出版，2015（4）

［3］R Martin，P Sunley.Complexity Thinking and Evolutionary Economic Geography［J］.Journal of Economic Geography， 2007，7 （5）

［4］P Krugman，lncrcasing Returns and Economic Geography［J］.Journal of PoliticalEconomy，1991，99 （3）

［5］E J Visser，P Langen.The Importance and Quality of Govcrnance in the ChileannWine Industry［J］.GeoJournal，2006，65（3）

［6］A Malmbcrg， P Maskell.The Elusive Concept of Localization Economics:Towards a Knowledge-based Theory of Spatial Clustering［J］.Environment and Planning， 2002，34 （3）

［7］池仁勇，張宓之.集聚模式、變遷誘因與行業成長性——基于浙江制造業的實證分析［J］，經濟理論與經濟管理，2013（12）

［8］.韓劍.基于集聚效應的我國企業R&D區位選擇研究［J］.軟科學，2008，22（11）

［9］齊驥. 國外文化產業集群發展的借鑒與思考［J］.城市觀察，2013（3）

［10］呂強龍.沖突與整合——中國數字出版產業鏈研究［D］.上海：復旦大學，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