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倩
“什么叫星光,就是一堆人中你總是最先看到她,那就是星光了。林青霞就是有星光的人。”這是劉德華曾經說過的話。類似的話張藝謀也說過,他帶著鞏俐與林青霞、秦漢一起吃飯,硬是把鞏俐撇在一邊,連聲贊嘆林青霞真的是很漂亮。大俠金庸也說:“青霞的美是無人可與之匹敵的。”不然,怎么配得起“國寶美女”的稱號?
11月3日,美人六十,一個甲子,“息影多年的林青霞性格中增添了沉穩、仁厚以及理性。如今,她開始用文字做出對自己一生的回顧,瑣瑣細細,實實在在。”好友章詒和如是說道。而這一切于林青霞,十分珍貴,也十分不易。
情感有境界
林青霞曾在自己6個月大的一張照片上寫道:“她的生命是白紙,正想著怎么填上色彩,填上繽紛。”
1954年出生的林青霞在她高中剛畢業,18歲那年在街上遇到星探。她被臺灣家喻戶曉的文藝片導演宋存壽相中,他告訴林青霞,自己正籌拍瓊瑤的《窗外》,想找她演女主角江雁容。在宋存壽的勸說下,林青霞家人同意了她出演《窗外》,也正因此,一顆即將紅透全球華人界的明星就這樣產生了。
之后,林青霞的第二部作品《云飄飄》,以新臺幣400萬的票房打破了當時的紀錄。在她入行的第三年,林青霞憑著《八百壯士》獲得第22屆亞洲影展最佳女主角。年紀輕輕的她,已經達到了事業的高峰,更是成為了拍攝瓊瑤電影的御用女主角。
在當時的臺灣影壇,林青霞和林鳳嬌以及秦漢、秦祥林并稱“二秦二林”,一度被稱為金童玉女。不過當時林青霞、秦漢和秦祥林暗中已經發展出糾結的戀情。所以說林青霞開始演藝路的同時,也開始了有一段癡纏十幾年轟轟烈烈的苦戀。
遺憾的是,林青霞沒有選擇她癡情愛上的秦漢,而是與處理感情更為果斷的秦祥林建立了婚約。在這別扭的婚約維持四年時間之后,林青霞還是投奔了同樣離了婚的秦漢的懷抱。但因秦漢的猶疑不決,他們遲遲未能結婚,1992年,林青霞與秦漢7年的感情宣告終結,她在很多年后接受采訪時也表示:“我跟秦漢在一起時,常常覺得很沒有安全感。”同年,林青霞在一個朋友的生日派對上初識現任丈夫邢李原。邢李原雖然沒有過多的甜言蜜語,但行動能力卻是一流,而且對愛表示出了極大的決心。于是,面對邢李原一次又一次“非正式”向林青霞求婚,終于有一天,她回答“那我要做禮服了,”表示答應。
為什么嫁的人不是愛得轟轟烈烈的秦漢,而是一名貌不驚人的商人?林青霞的回答是:“因為他對我尊重和信任。”1994年6月,林青霞與交往半年的邢李原在舊金山閃電結婚,隨即淡出影壇,為她的電影生涯畫上休止符,并且開始嶄新的生活。隨后,林青霞為丈夫誕下兩女,并安住于當下幸福的家庭生活之中。
交友有境界
人們總說,判斷一個人,要多看看他的朋友圈質量如何。林青霞的朋友圈,可謂陣容奢侈。細數她在《窗里窗外》《云去云來》中提及的朋友,已逝去的,有鄧麗君、張國榮、三毛、黃霑……而今相伴身邊的朋友,又無一不是此刻在文藝界叱叱風云的名角大腕——龍應臺、章詒和、董橋、馬家輝、楊凡、張叔平、徐克、施南生、賴聲川、瓊瑤……他們能量聚合,共同打造了一座“金鐘罩”,使得林青霞長久地立于不敗之地。
自然,林青霞的美貌確實是她吸引朋友的一大資本,但她自己并不把美當做一回事,這為她贏得了朋友,他們沒有將她視作高不可攀的女神,而是并肩攜手的姐妹,愿意幫扶著她提領著她走好人生的每個重要時刻。
施南生說過:“青霞最大的本領,是很會交朋友。”林青霞的姐姐兼早期情感導師是瓊瑤,是她為林青霞提供了土壤,從而綻放成為上世紀70年代寶島上最美麗的花朵;林青霞的終身形象指導和男閨密是張叔平,在他的指導下,林青霞跳出了那個只會演瓊瑤戲賣弄清純的花瓶女演員;她的閨密是施南生,好友是徐克,使她完美轉型為香港武俠盛世里臨波一瞥的“東方不敗”;她的文學指導是馬家輝和董橋,她時常深夜發傳真給他們求指正,這兩位港派文學大拿也是毫不吝嗇,十分樂意幫助林青霞成為一位優雅的專欄作家;她現時的好閨密,龍應臺和章詒和,如果沒有兩位智慧的女公知的浸染,林青霞也許很難快速從一個幼稚執著的女演員變成胸中自有丘壑的淡定女神。
于是,從林青霞及其朋友圈來看,她的智慧程度就可見一斑了。她欣賞他們的才華,仰視他們的高度。從某種程度上,這些朋友在各個方面的才華也的確服務于林青霞的成長,她擁有天生的辨別力與判斷力,她會快速圈定那些聰明勇敢,在某一領域可以獨當一面的目標人物,不動聲色地,從自己的朋友圈汲取能量,一起創造一個屬于他們的時代。
寫作有境界
林青霞并不喜歡讀書,成績也不上佳,甚至連大學也考不上,她自己對女兒們說三十多歲時她的房間里連一本有字的書都沒有。
“有一天朋友提議去逛書店,一位女士看見我,上前自我介紹,原來她是作家曹又芳。她推薦了《從已知中解脫》和《人生中不可不想的事》。我帶著它們旅行,茅塞頓開。書中有一句‘如果你感覺痛苦,你就跟痛苦并存,把它吃掉,這樣痛苦就會消失。對我起了很大的作用,煩惱痛苦全被我吃光光。”如此,林青霞開始了讀書生活。
2004年,罹患癌癥的黃霑曾力邀林青霞開設專欄,她以不敢獻丑為由婉拒,兩個月后,黃霑病逝,為了悼念摯友,她寫下第一篇文章《滄海一聲笑》,并開啟作家生涯。
隨后,林青霞陸續開設專欄,記錄從影生活片段和內心體悟。她說:“給我最大啟發的作家是季羨林。我的朋友金圣華要鼓勵我,傳了一篇文章是季羨林的《老貓》,是沒有很難的詞匯,也沒有很多的成語,但寫得很有感情。讓我覺得寫文章不一定要很多的成語或者很艱難的字,只要把感情,自己最真的真性情寫出來。”
之后她認識了董橋,她說:“他贈我的金句,讓我豁然開朗,文章大有進步。因為之前最讓我苦惱的是文章寫到最后不知道怎么收尾,總以為起、承、轉、合,最后的‘合是要完美的總結。董橋說你愛在哪兒停就在哪兒停,不用管那么多。”
而今,面對林青霞的《云去云來》,白先勇也生出贊許之意:“這本書給我最深的感受就是她對人的善良與溫暖。”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經歷了在臺灣拍戲時的火紅,孤身在香港拍戲時的寂寞,還有人生途中的酸甜苦辣、生離死別,耳順之年的美人林青霞已經抵達了仁厚平和的人生境界。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