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陽江白欖的傳承與保護

林舉飛（陽江市江城區文化館 529500）

陽江是中國優秀旅游城市，素有中國楹聯之市、中國詩詞之市、中國風箏之鄉、中國刀剪之都、中國溫泉之鄉之稱，也是廣東省著名的濱海旅游城市和廣東電力能源基地。

在這塊沃土孕育了陽江白欖獨具地方本土特色，在陽江歷史及現代的民間藝術中有不可代替的地位，具有歷史價值、實用價值以及較高的藝術價值。現代白欖已成為鄉村、社區文化極佳的活動表演形式之一，是廣場文化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幾百年來，白欖活躍于陽江人民大眾之中，代代相傳，久演不衰，筆者經過調查搜集整理，對陽江白欖的歷史、藝術、現狀以及傳承與保護提出見解，以其拋磚引玉，為傳承保護發展這一文化遺產盡微薄之力。

一、陽江白欖的歷史淵源及近代狀況

（一）陽江橄欖與陽江白欖

欖子開花花打花，阿哥欖上妹欖下。

打開圍裙等哥欖，等哥欖下再回家。

—— 《采欖歌》

這首流行在陽江市山區的《采欖歌》，其實是一首雙關情歌，說的是收獲橄欖的情景。

從廣州中山四路秦漢造船工場遺址和廣州西漢中期墓葬出土的橄欖來看，廣東橄欖種植和制作，至少已有兩千多年歷史。那么，由此看來陽江橄欖歷史也不會少于兩千年。清嘉慶《陽江縣志·物產》篇中說：“（陽江特產）果有荔枝、龍眼、橘、柚、桃、李、柑、橙、甘蔗、烏梅、橄欖。”。民初《陽江縣志·物產》篇寫得更加詳細：“橄欖，有烏、白二種。野生者，子由（于）樹峻，不可梯緣，但刻其根下方寸許，內鹽于其中一夕，子皆自落。（蘇）東坡詩所謂‘紛紛青子落紅鹽’是也。樹枝節上，多生脂膏，以黏著器物，牢于膠漆。白者以白露后食不病瘧。初嚼苦澀，久乃回味而甘，故名。烏者有雌有雄，雌者而雄花，雄者俗曰欖公，欖公不實。其子先生者下向，后生者上向。以溫水泡軟，待紫脂浮溢乃可食。取肉捶碎干放，有霜如白鹽，謂之欖醬。腌為菹曰欖豉，或曰欖角。色如玫瑰，味頗雋。其仁尤佳。有詠烏欖者曰‘只應人面子與爾共成仁’，蓋粵中唯此二果以仁重。”

在這古老的文字中，記載了幾個我們現代人已經淡忘了的知識：其一，野生橄欖樹由于太高，梯子夠不上采果，可在橄欖樹根下刻傷方寸許，內放點鹽，過一夜，其子皆自落。其二，橄欖樹枝節上，有許多樹脂，用以黏著器物，勝于膠漆。

李時珍的《本草綱目》關于橄欖藥用介紹是：“甘溫、無毒”，“消酒毒，解蛤魚毒”，“開胃下氣、生津液”，“能解諸毒”等。嶺南濕氣重，瘴氣大，故百姓都喜歡食欖保健。

因為橄欖與百姓生活密切相關，至少在清朝之前，便有以賣橄欖為業的人，并形成一種行業。近幾年廣東熱播的電視片《七十二家房客》里便有一個以賣“雞公欖”為活的主角福哥。在鄉下，除了小店鋪賣橄欖外，還有游鄉的雜貨郎也用橄欖跟老百姓以物易物收購廢品。在城市，當年還有一個風俗：住在高樓大廈內深居簡出的少女少婦，一聽賣橄欖的過來，便把銅板銀元從窗口扔下來：“五分欖子！”樓下賣欖的收到錢，把找贖的零錢和欖子包好一包，“呼”的往上一拋，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樓上伸出的盆子上。這是賣欖人的一手絕活。

各種沿街叫賣的行業都有他的一套“叫號”，賣橄欖的叫號是用方言有節奏地念出來的，就像北方的“快板”那樣：賣白欖，賣白欖，一分紙，買兩只；唔好食，隨手劈（丟）；食過好食再來尋，食過甜爽跟尾蹢（追）。

（二）白欖

成為粵劇唱腔之一的“白欖”，除了“用白話念快板”使用外，更創造了白欖類的專腔。如兩頭音樂唱腔中間夾念白欖的有“四時果”“恨填胸”“花鼓芙蓉”等；以鑼鼓相襯托的有“撲燈蛾”。還有一種是因演《武松殺嫂》時運用得好而成專腔的叫“殺嫂白欖”。它的表現形式是前面兩個字，一字一拍，接著入一段鑼鼓。后面三拍一頓，若干頓后轉為四拍一頓，越念越快，最后一句吊一板收，以表現人物的憤怒激昂情緒。

陽江屬粵語地區，這種“白欖”表演形式也就隨著粵劇傳入陽江地方。更因為陽江本來就有賣白欖的行業和“叫號”，很快也就有了用陽江話表現的快板，這就是“陽江白欖”。

因為陽江白欖以方言俚語入戲，多以家庭倫理內容為題材，沒有語言的隔閡，深受婦孺老幼歡迎。文化藝術部門也利用這種形式把硬梆梆的政策法律條文，以白欖形式宣傳出來。白欖作為一種文藝表演形式，經常出現在舞臺上，后來也發展成戲劇形式，產生了“陽江白欖劇”。

二、陽江白欖的基本內容及主要特征

陽江白欖源于民間，它與陽江山歌、漁歌等作為陽江的特色文化，在民間流傳已久。傳統的白欖為五字一句，每句三拍，一韻到底。語言活潑、詼諧幽默，多用陽江民間土語，深受群眾的喜愛。為了適應現代生活的快節奏，并更加貼近生活，現代白欖在保持傳統白欖特性的基礎上作了一些改良，如長短句互相結合、節拍采取不定式等。為了使韻律更加優美多變，陽江白欖還加入了頓拍、跳躍等表現方式，并使用板子或木魚作為伴奏樂器拍和。除了在表現形式外，近年來，陽江白欖還由一個人說唱，漸漸發展為說唱、和唱結合的白欖小品、白欖劇。

陽江白欖在群眾中產生，以身邊鮮活的事物為素材，表達人們對生活的熱愛、對事物的認識和對未來的向往等。隨著時代的發展，陽江白欖的表現內容更加多樣化，不少白欖創作者結合政治、經濟、社會的熱點進行創作，以褒善美、貶惡丑，因此白欖具有廣泛的群眾基礎和濃厚的生活氣息和本土特色。例如，白欖《六合彩是殺人刀》講述一個叫阿保的人物，因為睹六合彩而傾家蕩產的故事，教育年輕人不要沉迷賭博；白欖劇《左鄰右里》講述兩鄰居由和睦相處到針鋒相對到后來和好的故事，表達社會和諧就要從鄰居間和睦相處做起的道理。

三、陽江白欖的現狀及傳承

近年來，陽江市活躍著曾憲忠等一批白欖創作者和表演者，他們到單位、社區和農村等基層表演，受到了群眾的熱烈追捧。據曾憲忠介紹，白欖創作需要作者有一定的生活體驗和“急才”，這樣才能使作品既貼近生活，又有教育作用。目前，創作白欖的多為老藝人，年輕力量較少。他說，陽江白欖的發展，除了有關部門重視、支持外，年輕人的參與也非常重要。當前，陽江市文化系統要以黨的十八大精神為指引，樹立高度的文化自覺和文化自信，進一步解放思想、以更務求實效的作風，不斷鞏固和發展文化繁榮的良好勢頭，努力開創陽江市文化名城建設新局面。尤其要加大陽江咸水歌、陽江花箋調、打堂枚、陽江白欖等稀有劇種以及陽江漆器、漆畫等民間絕技絕藝的搶救性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