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是怎樣煉成的

易思婷

《Obe&Ashima》是2011年出品的一部非常優秀的戶外影片，影片講述Obe年輕時熱愛攀巖，并在許多攀巖比賽大放異彩，卻在某個關卡迷失了人生道路，最后還是攀巖將Obe拉回正軌，他執起教鞭在紐約的室內巖館訓練小孩子攀巖。Ashima則是Obe最出類拔萃的學生，而Ashima對攀巖真心純粹的熱愛，以及對抱石難題不屈不撓的精神，也啟發Obe重新挑戰他的極限。

這部影片將因攀巖結緣的Obe和Ashima的情誼描畫得入木三分，使得影片不但在戶外圈子廣為流傳，甚至在圈外也獲得盛贊。尤其片子中才九歲的日裔美籍小女孩Ashima Shiraishi，不但憨厚可愛，攀巖的成績更是讓人直呼不可思議，這個小女孩是怎么做到的？

Ashima十歲的時候完成了在HuecoTanks V13的抱石路線Crown of Aragorn，這條路線讓Ashima成為少數完成V13的女性攀巖者之一，她也是該難度最年輕的完成者。抱石之外，Ashima在運動攀登也不遑多讓，2012年12歲的她在紅河谷（Red River Gorge）第一次嘗試就完攀5.14a的Omaha Beach，同一旅程她還完成了兩條5.14c的路線，兩者都創下“最年輕”的紀錄。

Ashima之外，這幾年許多其他年紀相當的小攀巖者，都此起彼落地交出亮眼的成績單：

在《Obe&Ashima》影片中與Ashima對決抱石競賽，與她年紀相當的Brooke Raboutou，出身于攀巖家族，2012年完攀在紅河谷5.14a的Gods Own Stone，幾個月后又完攀了她第一條5.14b的Welcome to Tijuana。

Tito Traversa在僅僅八歲時就完攀了他的第一條8a/5.13b，一年后第一條5.13d，來年則在10歲的時候完攀了他的第一條5.14a，被稱為“攀巖小神童”。

撰寫廣為流傳的攀巖訓練書籍《How to Climb 5.12》的著名攀巖教練Eric Horst的兩個兒子Cameron Horst和Jonathan Horst被譽為“完攀兄弟”。兩兄弟的履歷上當然有不少5.13和5.14的路線。

14歲的Drew Ruana最廣為人知的成績大概是完攀Smith Rock的經典難線Scarface。也是5.14等級的攀登者。

2014年Mountain film in Telluride的攀巖短片中，《14c》的主人翁為年僅14歲的Kai Lighter，短片講述他如何開始攀巖，他的母親怎樣支持他的攀巖夢想，同時不忘督促他保持學業的苦心。

這些小小攀巖者取得的成績令人咋舌，從幾年前攀巖界每隔一陣子就被這些小朋友的成績“驚嚇到”，到現在部分攀巖界認定小朋友在攀巖上有其優勢，酸葡萄的大人會說“小孩子的力量和重量比（strength and weight ratio）比我們好，等他們過了青春期就知道了”、“我們的小點都是他們的大點，他們當然抓得住”等等。想得比較多的父母或是其他大人，則會憂心忡忡地想著“這么小就做這么精密的運動、訓練量這么大，對成長不會有妨礙嗎？”“攀巖畢竟是有風險的運動，這些小孩子能夠了解、照顧自己的安全嗎？”

小朋友怎么做到的？

攀巖運動一般講究的是技巧、力量以及心理強度。而由于攀巖是和重力抗衡的運動，一般談論攀巖者的力量時，看的不僅是單純的“暴力”，而是力量與重量的比例。和成人比較起來，小朋友一般有較高的力量和重量比。而在比較小的年紀就開始接觸這項運動，和社會經驗已經豐富的大人比較起來，小朋友們也較容易克服、進而習慣對于墜落的恐懼，而可以把全副精力專注在攀巖上。

根據Eric Horst的說法，小朋友們可以在進入青少年之前在攀巖成績上大有斬獲，主要還是歸功于下列的理由：現在的小朋友有機會在年紀很小的時候就認識攀巖這項運動；攀巖訓練也在多年的累積之下，更加科學化，可以根據不同年紀、身量的攀巖者規劃高質量的訓練課程；而人工巖場盛行的結果，讓這些小小運動員有了練習的場地和設施。

不過小朋友畢竟還在成長，營養師和攀巖教練的建議為：在成長階段，最要注重的還是攀巖技巧的養成，而不要太心急于力量的增強。如此一來才不會讓小朋友還在發展的肌腱或是韌帶受到過分的壓力，受了傷而難以恢復；攀巖鞋也不宜太小，讓小小攀巖者被迫纏足，雙腳因而變形。營養師尤其警告，被許多運動攀巖者奉為金科玉律的“少吃”或者是“減重”以提高力量與體重比的方式，小朋友千萬不要效法，一定要攝取成長期間重要的熱量和營養。

攀巖安全性的擔憂

攀巖媒體常常會開玩笑地說：“這些小小攀巖選手在還不到能夠開車的年紀，就這么厲害！”2013年7月的一起死亡意外，卻讓這句玩笑話蒙上了陰影。

2013年7月5日，有攀巖小神童之譽的Tito Traversa在一條暖身路線上，墜落了15米到地面，送醫之后不治死亡。檢視他在路線上使用的10把快掛，竟然有八把是組合錯誤的，鉤環只勾過了橡皮環，卻沒有套過應該承受墜落力道的扁帶。

意外發生時，Tito Traversa還不滿12歲，還不到開車的年紀，亦即也還不到能夠完全擁有法律責任的年紀，監護人還是需要對他們的行為負責任的。有五個成年人都被起訴，包括組織這次攀巖旅行的負責人、其他兩個在場的成年指導員、沒有將裝備如何使用標示清楚的裝備公司的負責人，以及販賣該裝備的戶外店老板。

在網絡論壇上有人不可思議地驚嘆：“都可以爬5.14的人會不知道快掛沒有裝好嗎？”先不要說攀巖能力和懂不懂得檢視攀巖器材的安全性是兩種不同的技能。他切切實實只有12歲，是個未成年的孩子，監護的人的確是失職。這件意外也給許多父母敲了一記警鐘，在孩子優秀的成績之外，也不能忘記教導他們攀巖運動的風險和嚴肅性。

多樣的路線名稱

有更多的小朋友投入攀巖運動，并且大放異彩畢竟是讓人欣喜的一件事，因為這讓攀巖從事者的族群更加多樣化了。還記得紐約時報在2012年為Ashima Shiraishi做了一篇深入報道，描述了讓她嶄露頭角的位于德州的天然抱石場Hueco Tanks。記者注意到在Hueco Tanks，似乎很多路線名稱都反映了二十出頭具有本位主義的男性幻想，像是So Damn Insane、Dirty Martini on the Rocks、Girls of Juarez。這是因為過去很多年，在這里建立抱石路線的都是這些族群。而如今，我的攀巖朋友同時也是Ashima的超級粉絲說，“很快這里就會出現非常‘迪斯尼的路線了”。怎么樣，想爬“繽紛的旋轉木馬”或是“壞心后母的毒蘋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