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紅 (山西師范大學音樂學院 041000)
對楊紅博士的一篇論文的民族音樂學分析
張玉紅 (山西師范大學音樂學院 041000)
本文通過對楊紅博士的論文進行分析,指出其寫作的民族音樂學思路和方法。在行文中,筆者認為很多的民族音樂學論文包括專著都貫穿了梅里亞姆的三分模式和賴斯的對梅氏模式的擴展和延伸的方法論。
楊紅;論文;民族音樂學
楊紅博士的論文《傳統音樂文化的社會維護之典型范例——香港大眾曲藝社的實地調查報告》,筆者認為是是一篇非常規范的民族音樂學論文。由于是民族音樂學方面的實地調查的論文,再加上中國民族音樂學者在調查音樂時,喜歡運用幾個方法論,就先說一下民族音樂學的幾個方法論思想。也是筆者在讀很多博士論文時,作者必用的方法論思想,一個是民族音樂學的局內人與局外人的方法論,一個是梅里亞姆的“樂音——概念——行為”方法論,一個是賴斯在吸收梅里亞姆的三分模式和格爾茲“象征體系,是歷史構成,社會扶持與個性運用得結果”由此而產生的新的三分模式,中國民族音樂學的很多經典論文,比如臧藝兵的《民歌與安魂》、吳凡的《陰陽鼓匠》等都貫穿的是這個模式。
梅里亞姆的模式簡單,加強了和音樂有關的各種行為的創新性研究,其次,開始了對連接“行為”與“樂音本身”的方法的研究。之后,“對音樂的人類學研究”(布萊金1976年)即是嘗試發現梅里亞姆各“分析層”之間的交點、因果關系或“同源關系”。
由于梅里亞姆的模式容易導致人們在理解音樂過程中的對音樂的認識、以及對音樂行為的研究,再加上梅里亞姆的模式過于簡單,總是將作為音樂的一部分的人的行為與音樂無法緊密結合,缺少必要的聯系,所以他的模式受到了另一位民族音樂學家賴斯的挑戰。賴斯的模式——聲音、概念和行為中的變化怎樣有助于特定音樂的歷史構成?社會力量怎樣在音樂和非音樂領域中維持樂音結構、贖予它們意義和價值、并產生行為?在一特定的音樂文化中,個人在思想、行為和音樂中的變化范圍如何?本模式中仍用梅里亞姆的分析層,但各層次之間互相聯系的方式較之一元化地探求因果、同源關系則是更靈活多變、因而更易達到。而賴斯的模式,不僅是對梅氏模式的全盤接受,在接受的過程中也能去其糟粕,留其精華,展現了音樂學這門學科對歷史這門學科的貢獻,賴斯的模式尤其被很多的中國民族音樂學學者在做學術研究時,當作一種方法論使用,尤為可貴的是賴斯模式還重視對個人的音樂創造的重視,這也是民族音樂學學科一個很大的進步,從個體輻射到整體,從點到面,音樂的研究,更為細致和有說服力。通過這些模式,分析此篇論文,這篇論文就是集中闡釋了香港廟街粵曲演唱的個案調查報告,音樂構成包括,大眾曲藝社內部構成、表演風格,演出曲目及其作為生存環境的映射、維持以及參與構筑傳統文化的功能,通過筆者無意求解而具有普適性的共通之路,而重在闡釋地方社會的個性化歷史。
大眾曲藝社這一特殊的概念,伴隨著具體生活穿越歷史,也就是文章第一部分第二個小標題闡釋的內容,走到了今天,它既反映了傳統的規則,又帶有鮮明的地方個性。這也是文章第一部分,筆者所看到的方法論。
文章第二部分,民族音樂學的主位與客位,實際上是局內人與局外人的另一稱呼,關于局內人與局外人的區別,大概就在于局內人是音樂的使用者和創作者,對音樂的解釋具有權威性、版權性的特點,而局外人,無外乎研究音樂的、聆聽音樂的外來者,比如筆者曾經去山西洪洞聆聽威風鑼鼓,對于筆者而言,這些生于斯長于斯的敲打鑼鼓的人就是局內人,而筆者作為研究者,也只能是局外人的角度。
文章調查采用的方法,實際上是田野工作中馬力諾夫斯基的參與體驗的分類,筆者說第一種方法對應為第一種即完全參與,第二種對應第四種,第三種第四種其實還是對應第四種的最后一種。
第五種方法是民族音樂學的比較法,也是一種方法論,誠如LEONARD MERER所說表象經常具有蒙蔽性,有可能在兩種文化中使用同樣的音形結構,但在不同文化中的當地人對于他們的解釋卻不盡相同。所以通過比較能探尋到表層背后的深層結構。比較的方法也尤為民族音樂學學者使用,通過音樂內部的比較,很多原本不清晰,不容易了解的事物,往往能得到完美的解決。
文章的第三部分關于女性角色的關注,其實在民族音樂學很多代表作,比如吳凡的、張振濤的專著中具有所涉及,在吳凡的專著中,女性角色具有一種被建構與反建構的特點,全書中對女性角色的關注,就像改論文對女性音樂的關注一樣,讓人對音樂的理解不僅僅停留在集體的記憶當中,個體對音樂的貢獻也不容忽視,除此之外,對音樂的關注給人的啟發不僅僅是性別的差異,還有很多更特殊的差異,等著學者們去挖掘,比如最近幾年流行的儀式音樂,城市街頭音樂,都體現了民族音樂學這門學科的豐富多彩性以及活潑性,她不是一門僵死的學科,就像人類歷史一樣,一直更新著。
這篇文章的出彩之處可能就在于民族音樂學論文,尤其是中國的民族音樂學論文很多都是研究的儀式音樂,音樂的研究總會附屬于禮的研究,并且往往這些文章深得民族音樂學學者的癡迷和喜歡,而此篇文章可以說是一種創新,創新之處就在于研究的是街頭音樂文化,對于音樂的研究由上古之今的禮樂音樂文化形而上的研究,下至到對音樂的純粹的俗樂研究,音樂純粹是賞心的喜悅,記得筆者曾今讀過《禮記·樂記》中子夏回答魏文侯的所問:“吾端冕而聽古樂,則唯恐臥。聽鄭衛之音則不知卷。”子夏對曰:“鄭音好濫淫志,宋音燕女溺志,衛音趨數煩志,齊音敖辟喬志。此四者皆淫于色而害于德,是以祭祀弗用也?!边@里實際上涉及到新樂與古樂的區分點,新樂與古樂實際上是兩種不同性質、應用于不同場合的音樂。古樂是用于祭祀的非藝術類音樂,它有明確的使用目的,就是教化臣民遵從社會上的官序貴賤、尊卑長幼的秩序。此時的古樂是與同時進行的祭祀活動合為一體不可分割的。而香港街頭音樂,從區分來看,可以說是新樂,它沒有禮的要求,也沒有各種框架的約素,音樂的演奏具有隨意性和流動性特征,總之這篇論文是一篇值得一讀的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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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玉紅,山西師范大學音樂學院2014級研究生,民族音樂學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