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靜

能夠親手為兔子接生,也能夠手持刻刀篆刻風雅。張弘呈說,這樣的生活要耐得住寂寞才能享受其中。
“神經病都喜歡說沒得神經病的人有神經病。”——張弘呈
用弘呈兄曾經的朋友圈簽名來作為開頭,感覺還挺合適的。說起來,一個熱愛治印的人,總歸是有些孤獨的。好在,他的身邊有一群來自天南地北、志同道合的朋友經常相聚。還有家里那只曾被他親手救活的兔子相伴,也就不會顯得那么“凄涼”了。
話說弘呈兄很有愛心,雖說面對那些被兔子啃得面目全非的電線,他也會用“帶皮兔肉應該不錯”的憤怒之聲來發泄一下。但前后養過3胎,數量最多時家里有13只兔子的經歷,也讓他榮獲“兔爸”的稱號。當“兔爸”沉浸在治印的世界里時,兔子便在一旁靜靜守候。這樣的畫面想想也覺得暖心。
說實話,張弘呈給人的第一印象并不是一個墨守成規的人:剃掉的雙鬢,不羈的小胡子,偶爾叼叼煙斗,好友來訪興致高昂時還能套上卡通連體衣作為迎賓禮服。很難想象他的生活卻是與傳統為伍。毛筆和刻刀,刻刀加毛筆,在外人看來,張弘呈的生活似乎陷入了一種無限循環,顯得枯燥乏味。說來,這都是治印給他帶來的影響,“讓自己變得清靜了不少。不再愛湊熱鬧,大部分時間都是獨自一人在工作室里度過,或是同書畫圈的師友學習探討。反而覺得刻刻寫寫就是最好的休息和娛樂。”
第一次接觸治印是在高三畢業時,從小學習國畫的張弘呈給每個老師畫了一幅畫以表感恩之情。“畫畫好了,落款時發現沒印,怎么辦?好吧,自己刻。這一刻才發現,治印如此有趣,著迷了一般。”
在這之后,張弘呈在治印這條路上走得一帆風順:有名師指點,自己也刻苦鉆研篆書的書寫和對篆法的理解;拿過全國展的最高獎,也曾受邀進入全國最高規格的展覽。
張弘呈的印,不同于“齊派”大刀闊斧、崎嶇險絕的寫意路線,他的印走的是精雕細琢的工穩印風。在那些小巧如指甲的印面上,方寸之間的分朱布白非常值得玩味。“工穩一路,我認為難在既要有書寫性又要有刀味。”張弘呈謙稱自己不善書寫,也沒有齊白石老人大刀闊斧的風范。但他也力求用刀精準,一刀到位,讓刻出來的線條有刀有筆、勁挺渾厚。
有想過要做一些創新嗎?“我并不贊同創新,更是反對中西合璧。在這點上我不是一個懂得與時俱進的人。因為當下有太多人,還未入門便開始空談創新和發展,想來實在可笑。”
今后的路準備怎么走呢?“我對自己的定位是,希望能成為一個靠自己的手藝讓生活衣食無憂的民間手藝人。”
曾有好事者指出張弘呈的這個定位是在貶低篆刻藝術,但他并不這樣認為。“藝術工作者并非不食人間煙火,同樣需要穿衣吃飯,能接單說明得到受眾認可。拮據窘迫的生活對一個藝術工作者的創作來說是不利的。”與此同時,張弘呈還認為手藝人應當具備不焦慮、不做作、忌諱插科打諢的素養。反而,當下很多藝術工作者甚至“藝術家”,最缺乏的就是手藝人的匠人精神。“我沒有運籌帷幄的天分,那就先老老實實做好一個手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