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琪,朱名宏
隨著激烈的市場競爭,迅猛的技術變革,提高生產率水平的要求, 企業界越來越重視在職培訓的作用,并逐步加大了培訓投資。 企業對員工進行在職培訓投資能夠提升員工的工作能力和生產效率, 從而提高企業利潤以及企業在市場中的競爭力。 如Bartel (1994)發現企業實施在職培訓可以使企業生產率提高20%以上[1]。 Almeida R(2009)利用葡萄牙企業層面數據得出企業培訓能使企業收益率增長8.6%[2]。在我國,據蘇州市的一項調查,經過培訓的職工同未經培訓的職工相比, 完成產量高出10.8%,產品合格率高出6%[3]。 然而,與其收益相似,在職培訓的成本和風險往往也很巨大。 美國每年的在職培訓費用占國內生產總值的2%左右,大概是政府教育支出的1/3[4];德國的人均培訓費用在21000 美元左右。 除了在職培訓的直接成本外,其機會成本也很大,經合組織就業展望報告中指出,OECD 國家的一個成年員工的在職培訓計劃時間在1300 小時左右。 除此之外,與企業培訓緊密相關的員工流動問題,即已經完成培訓員工的離職行為,將剝奪企業人力資本投資的正外部性,削弱企業培訓投資的收益,并間接增加其培訓成本[5]。 正因為員工個體流動會削弱企業的培訓投資激勵,現有文獻對企業在職培訓的研究主要側重于勞動力市場或勞動者個體特征方面。
公司金融理論提供了另外一種解釋企業在職培訓的影響渠道。 Greenwood and Jovanovic(1990)認為信貸市場缺陷或者欠發達金融系統造成的融資約束問題會對企業的投資計劃產生消極影響[6]。因此,也會降低企業實施在職培訓計劃的概率。 然而企業特征(規模、所有制性質)對企業面臨的融資約束又有重要影響。 一般來說,企業規模越大,企業的融資渠道就會越寬,其融資成本也就會越低。 相反,規模小的企業由于融資渠道較窄,將會面臨比大規模企業更高的融資約束。 另外,相對民營企業,國有企業不僅在籌集資金上獲得國家支持,而且在稅收、財政等方面也比民營企業獲得更大的優惠,這些都會直接或間接影響企業所面臨的融資約束。 因此,相對于中小企業或民營企業,大型企業及國有企業能夠更容易從金融機構獲得資金,從而緩解企業的融資約束,使企業能夠擁有充足的資金投向回報率最高的項目,最終提高企業的投資能力。大量的實證研究也驗證了這一點[7]。然而,學者們就企業特征、融資約束對企業投資的影響研究,或者就企業增長影響機制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物質資本投資或技術投資,人力資本投資(在職培訓)則從未涉及。 因此,探討企業特征、融資約束與企業在職培訓的關系,對源于企業特征歧視的中國企業來說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基于以上分析, 本文利用2012 年世界銀行就投資環境對中國企業所作的一項問卷調查數據,從實證角度分析了企業特征、融資約束對企業在職培訓的影響效應。本文的主要貢獻在于:第一,提供了融資約束對人力資本投資影響的微觀證據; 第二,彌補現有文獻關于融資約束通過人力資本投資渠道影響企業增長的缺陷;第三,針對中國不同規模、所有制性質企業面臨融資約束的差異性現狀,本文將企業按規模、所有制性質進行細劃,考察異質性融資約束對企業在職培訓的差異性影響。
隨著資本結構理論的不斷發展深入,融資約束下企業投資行為的研究已經越來越成為國內外學術界關注的熱點。 近年來,許多學者都致力于研究投資的融資約束問題。 除了分析融資約束與企業投資行為的關系外,另外一些學者則開始綜合考察企業特征與企業融資約束的相關關系及其對企業投資的影響。 基于此,本文從以下三方面進行理論梳理,并提出檢驗假設。
學者們普遍認為金融市場存在非對稱信息[8],并且在職培訓具有高風險性、低保值性等特點[9]。因此,從事在職培訓的企業資產負債率普遍比較低。 也就是說,較之融資約束企業,非融資約束企業進行在職培訓的動機更強。Hall B H.(2002)認為銀行等債權人一般傾向于得到實物資產的抵押,因此,在貸款給培訓項目還是貸款給廠房設備項目的問題上,債權人更傾向于后者[10]。此外,對負債利息的償付需要一組穩定的現金收益流來支持,這是培訓投資項目所不具備的。 所以,企業或是不能或是不愿意以負債來支持在職培訓投資,這樣會造成外部融資受限的企業,其在職培訓投資的激勵不足。 另外,還有很多學者的研究雖然沒有直接檢驗融資約束如何影響企業的在職培訓,但還是能從現有關于融資約束與企業投資關系的文獻中窺視出融資約束對企業在職培訓投資的影響效果。 如Bemanke B. and Gertler M.(1989)將不對稱信息引入資本市場, 構建了一個簡單的兩期一般均衡模型,研究結果表明外部融資代理成本上升,企業將會削減投資支出[11]。 實證方面,Lang and Larry H.(1996)以1970-1989 年美國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首先對上述理論進行了實證檢驗。 在控制企業的投機機會后,他們的研究發現,企業的投資增長同當前債務杠桿呈負相關,尤其對于那些投資機會缺乏的公司而言, 債務杠桿與投資之間的負相關關系更為顯著[12]。 國內方面,田祖海和吳楚松(2006)認為企業通過債權融資會導致企業的財務杠桿不斷增加,企業的融資能力不斷降低[13]。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一:企業的融資約束水平越高,則在職培訓傾向越低。
在企業規模變大的過程中,對員工監控和績效考評方面的費用將隨之上升。而且大企業還將遇到小企業不會遇到的信息傳遞方面的問題。為了使這方面的成本更加經濟,企業可以有多項選擇。例如,增加資本金,雇用更多優秀的員工以及加強對新員工的培訓等。 美國經濟學家Brown S.(1990)注意到一個重要的現象:大企業比同類小企業提供了更多的員工培訓,即企業規模對企業人力資本投資決定具有明顯的制約作用[14]。 Lynch and Black(1998)發現小企業較之大企業而言,其培訓后的員工離職情況更嚴重,從而造成小企業在職培訓投資的無謂損失更大。因此,小企業的在職培訓動機較弱[15]。在國內,汪洋(2001)認為不論用什么評估模型來評估培訓,結果都顯示大的企業或機構的確提供了較多的正式培訓, 而中小企業由于不具備培訓成本優勢,并且培訓收益不確定,通常為員工提供的培訓機會較少,從而導致這類企業普遍存在人力資本投資不足的問題[16]。 姚先國和翁杰(2005)利用企業培訓實踐的專項調查數據分析了企業提供的培訓與員工個人特征、企業特征和員工企業匹配特征之間的關系,研究發現企業規模是決定企業培訓投資的重要變量,隨著企業規模的增加,企業在培訓上的投資也逐漸增加[17]。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二: 企業規模越大, 則在職培訓傾向越高。
一般來說,企業職工的就業越穩定,則企業提供在職培訓的積極性越高。 Loewenstein M. and Spletzer J.(1998)發現,企業并不會在雇傭關系開始的時候提供大量培訓,企業提供的培訓隨著任職期的延長而不斷增加[18]。姚先國和翁杰(2005)也認為企業與員工建立的雇傭關系越穩定,企業向員工提供人力資本投資可能性就越高,其投資力度也越大。 在中國,相對于民營企業,國有企業向員工提供的勞動合同期限顯著偏長。 因此,國有企業向員工提供在職培訓的可能性就越高。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三:相對于民營企業,國有企業的在職培訓傾向較高。
在現實經濟中,中小企業相對于大企業而言,其融資約束程度更為嚴重一些。 Beck(2005)研究發現小企業進入資本市場的門檻較高,所以小企業外源資金具有可得性差和融資成本高的特點[19]。根據1998 年美國中小企業破產原因的問卷調查結果顯示,融資問題成為僅次于經濟衰退等外部經濟環境的第二大破產原因,因資金缺口而導致中小企業倒閉的比例接近30%。 與國外類似,“融資難” 已成為制約中國中小企業進一步發展的嚴重障礙。 另外,中國政府近年來一直對大企業貸款利率實行下浮,而小企業綜合融資成本一般是基準利率的2~3 倍,中小企業不但融資成本高,而且融資手續煩瑣、時間長。
由于歷史和體制因素決定了中國的金融資源的分配傾向于國有企業。Brandt and Li(2003) 指出,在中國的制度環境下,私營企業主和他們的公司在外部融資中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處于劣勢地位。盧峰和姚洋 (2004) 發現雖然非國有部門對中國GDP 的貢獻超過了70%,但是它在過去十幾年里獲得的銀行正式貸款卻不到20%, 其余的80%以上都流向了國有部門。 筆者對非國有企業受到銀行信貸歧視的原因歸因于以下三個方面: 第一個是政治原因,在中國的銀行業中,國有企業不償還貸款被認為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貸款給私人企業往往被懷疑收受了賄賂;第二個原因是非國有部門的大多數企業是中小型企業,它們先天就比國有企業面臨更多的風險; 第三個原因是金融監管部門出臺的商業銀行貸款政策和紀律加重了信貸歧視,從而加重了銀行的“惜貸”現象[20]。
以上分析表明,中國的民營企業存在著比國有企業更強的融資約束。 因此,非國有企業的投資行為更傾向于由融資約束因素主導,而國有企業獲取信貸的渠道和數量相對占優,其投資對融資約束敏感性較弱。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四:規模越大的企業,在職培訓對融資約束的敏感性越弱。
假設五:較之國有企業,民營企業融資約束對在職培訓的負向影響更顯著。
本文數據來自2012 年世界銀行就投資環境對中國企業所作的一項問卷調查。 這次調查涉及25座城市的2848 家企業,樣本涵蓋農副食品加工業、紡織業等11 個制造業行業及批發業、 零售業等7個服務業行業,與研究相關的數據包括企業的銷售、投入、勞動、固定資產、投資和其他支出等財務信息,還包括所有制結構、勞動力特征、與政府的關系、創新、勞資關系、法律環境和投資環境等。
為了驗證以上假設1-3,我們將待檢驗的回歸模型設定為:

模型(1)中,下標i 標志第i 企業,下標j 標志第j 地區, 下標k 標志第k 產業。 On- the- job training 是企業提供在職培訓虛擬變量。 若企業提供在職培訓,則為1;若不提供,則為0。 Financing constraint 是企業的融資約束,計算方法參照孫靈燕和李榮林的研究成果,(2011)[21], 采用利息支付除以固定資產凈值來度量該變量, 該數值越大則說明企業的外源融資約束越低。 X 是由多個控制變量構成的企業個體特征向量,根據已往的文獻,考慮以下影響企業提供在職培訓的因素: 企業規模(Size),用企業員工總數表示,其中員工總數小于300 定義為小型企業(Small firm);員工總數在300~2000 之間定義為中型企業 (Medium firm);員工人數大于2000 定義為大型企業(Large firm)。 若為小型企業(Medium firm) 則定義其企業規模虛擬變量(Size)為0;若為中型企業(Medium firm)則定義其企業規模虛擬變量(Size)為1;若為大型企業(Large firm)則定義其企業規模虛擬變量(Size)為2。 企業所有制(國有企業、民營企業)具體分類借鑒孫靈燕和李榮林(2011)運用股權比例確定所有制形式的方法,若為民營企業(PE)則定義其所有制性質虛擬變量(Ownership)為0;若為國有企業(SOE) 則定義其所有制性質虛擬變量(Ownership)為1。 員工特征,利用大專及以上員工比重(Employee Education)及正式員工比重(Formal Staff)表示。 高管特征,利用高管在為年限(CEO Tenure)及高管受教育水平(CEO Education)表示。 出口(Exporter),如果企業參與出口則為1,反之為0。 企業勞動力狀況,采用問卷調查中關于企業員工是否盈余(Employee Surplus)、短缺(Employee Shortage)或足夠(Employee Sufficient)定義。 與企業與政府關系,如果高管由政府任命(CEO Appointment)則定義為1,反之為0。 Dj是地區虛擬變量(30 個省份),可以控制與地區相關的影響企業提供在職培訓可能性的因素,比如東部沿海企業提供在職培訓可能性更大。 Dk是產業虛擬變量(兩位數產業),可以控制與產業相關的影響企業提供在職培訓可能性的因素,比如不同產業的技術水平。 α 是常數項, εijk是誤差項。
為了檢驗假設4 和假說5,我們將待檢驗的模型設定為:

模型(2)是在模型(1)的基礎上,增加了融資約束 (Financing constraint) 與企業規模虛擬變量(Size)和企業所有制性質虛擬變量(Ownership)的交叉項Financing constraint×Size 及Financing constraint×Ownership, 用來檢驗在不同規模以及不同所有制性質企業的融資約束對企業在職培訓的影響效應是否有顯著差異。 需要說明的是, 在模型(2) 的估計中加入了融資約束與企業規模虛擬變量和企業所有制性質虛擬變量的交叉項。 因此,需要改變模型(1)中關于企業規模及所有制啞變量的定義方法,而是將小型企業(Small firm)、中型企業(Medium firm)、大型企業(Large firm)的企業規模虛擬變量(Size)分別定義為0、1、2,將民營企業(PE)、國有企業(SOE)的企業所有制性質虛擬變量(Ownership)分別定義為0、1。
本文的被解釋變量是標準的二元變量。 因此,在檢驗中采用限因變量probit 方法進行相關估計,probit 方法進行相關估計模型是假設事件發生概率服從累積正態分布函數的二分類因變量模型,其假設每一個體都面臨兩者擇一的選擇,且其選擇依賴于可分辨的特征,旨在尋找描述個體的一組特征與該個體所做某一特定選擇的概率之間的關系。
表1 列出了模型(1)關于企業特征、融資約束與企業在職培訓的檢驗結果。 由第一列的估計結果可以看出,融資約束(Financing constraint)的系數為0.008,且在10%的水平上顯著,說明融資約束的降低, 使得企業更容易克服在職培訓的投資成本,進而增加在職培訓的可能性,這個結果與假設1 的預期一致。 將企業按規模大小劃分為小型企業、中型企業和大型企業,并將中型企業(Medium firm)作為參照組,發現小型企業(Small firm)、大型企業(Large firm)的系數分別為-0.591、0.468,說明相比中型企業(Medium firm),小型企業(Small firm)提供在職培訓的可能性較小,大型企業(Large firm)提供在職培訓的可能性較大,這一結果與假設1 的預期一致。 將企業按所有制性質劃分為民營企業、國有企業和外資企業,并將民營企業(PE)作為參照組,我們發現國有企業(SOE)的系數為0.015,說明相比民營企業(PE),國有企業(SOE)提供在職培訓的可能性較大, 這一結果與假設3 的預期一致。 第三列是在第二列的基礎上加入了可能影響在職培訓的其他控制變量,并發現,大專及以上員工比重(Employee Education)、正式員工比重(Formal Staff)、高管在位年限(CEO Tenure)、出口企業(Exporter)、高管由政府任命(CEO Appointment)等指標的系數均為正值,說明上述指標都會對企業在職培訓投資產生積極的影響效應。 高管受教育水平(CEO Education)的系數為負值,說明高管受教育水平對企業在職培訓傾向具有負向影響。以企業員工充足(Employee Sufficient)作為參照組,員工過剩(Employee Surplus)指標的系數為負值,員工短缺(Employee Shortage)指標的系數為正值,說明當企業員工過剩時,企業提供在職培訓的積極性下降,而當員工短缺時,企業提供在職培訓的積極性提高。第二列和第(四)列是在第一列和第三列的基礎上控制了與地區、產業相關的影響企業提供在職培訓可能性的因素,實證結果與第一列和第三列基本一致。 因此,表1 的多變量估計結果表明,本文的假設1、2、3 得到經驗證據的支持。
模型(1)的估計結果說明,企業特征與融資約束是企業是否提供在職培訓的重要決定因素。 緊接我們進一步分析在職培訓的融資約束效應在不同的企業環境中是否具有顯著差異。 表2 列出了相應的檢驗結果。 模型(1)中的檢驗結果發現,融資約束(Financing constraint)的系數為0.008,并且在10%的顯著水平下顯著。 同時, 交叉變量Financing constraint×Size 的系數為-0.003, 且在5%的水平上顯著,這表明隨著企業規模的擴大,在職培訓對融資約束的彈性(?On- the- job training/?Financing constraint=0.008-0.003×Size)變小,也就是說,企業規模擴大,在職培訓對融資約束的敏感性變弱,這一結果與假設4 的預期一致。 由第三列的估計結果發現, 交叉變量Financing constraint×Ownership 的系數為-0.003, 且在10%的水平上顯著,這表明相比民營企業,國有企業在職培訓對融資約束的彈性較小, 這一結果與假設5 的預期一致。 第二列和第四列是在第一列和第三列的基礎上控制了與地區、 產業相關的影響企業提供在職培訓可能性的因素, 第五列同時考察融資約束與規模虛擬變量和所有制性質虛擬變量的交叉項,實證結果均與第一列和第三列基本一致。 因此,表2 的估計結果表明,相對于大企業,中小企業在職培訓的融資約束效應較強;相對于國有企業,民營企業在職培訓的融資約束效應較強。 因此,本文的假設4、假設5 得到經驗證據的支持。

表1 企業特征:融資約束與企業在職培訓(假說1-假說3 的驗證)
企業對員工進行的在職培訓是提高員工生產率和企業盈利能力的重要途徑①根據本文所使用的數據計算,實施在職培訓的企業年均利潤增長率比未實施在職培訓的企業高0.6%。,也是企業持續發展的基礎。 然而在金融市場尚不完善的中國,部分企業即使存在為員工提供在職培訓的意愿,但由于很難通過金融部門獲得外部資金支持,往往表現為在職培訓的投資不足。 而對中小民營企業來說,外部融資的渠道更狹窄、外部融資的條件更苛刻, 其在職培訓投資不足與大型企業及國有企業相比表現得更加嚴重。 因此,基于企業特征角度探討融資約束與企業在職培訓的關系,對中國企業的發展具有重要的理論與現實意義。

表2 企業特征與在職培訓的融資約束效應(假說4、假說5 的驗證)

(續表2)
本文借鑒已有文獻的研究,首先從理論上分析了企業屬性、融資約束對企業在職培訓的影響效應,并提出待檢假設,隨后利用2012 年世界銀行投資環境調查的中國微觀企業樣本數據驗證其假設。 并得出以下結論:首先,融資約束是影響企業在職培訓的重要因素。 融資約束降低對企業的在職培訓可能性起到顯著的促進作用。 其次,企業個體屬性也是影響企業在職培訓的重要因素。 相比中型企業,小型企業提供在職培訓的可能性較小,大型企業提供在職培訓的可能性較大。 將企業按所有制性質劃分為民營企業與國有企業,發現相比民營企業,國有企業提供在職培訓的可能性較大。 最后,融資約束對不同屬性企業在職培訓的影響效應存在顯著差異。 相對于大企業來說,中小企業在職培訓的融資約束效應較強;相對于國有企業來說,民營企業在職培訓的融資約束效應較強。
上述結論具有重要的政策啟示。 首先,進一步深化金融改革,著力培育和發展中小融資機構,政府應鼓勵、引導和規范民間資本進入金融領域,營造有利于中小金融機構健康發展的環境, 切實解決民營企業、 中小企業面臨的融資難問題。 其次, 政府應采取有效措施保證民營企業和國有企業享有同等順暢的融資渠道, 杜絕基于所有制性質的信貸歧視。 最后,政府應加強對企業在職培訓的引導作用:第一,制定相關企業培訓稅收政策,利用強制性手段對企業征收企業培訓稅來促進企業的培訓投資;第二,對于企業開展的在職培訓計劃, 政府應給予適當的補貼, 降低企業的培訓成本;第三,政府應推動產業協會或者區域協會為中小民營企業設計和提供適合企業自身發展的培訓項目,確保企業培訓落到實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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