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與情感沖突中壓抑的生存狀態
——評紀錄片《歸途列車》

尚潔

(山東師范大學傳媒學院，山東 濟南 250014)

現實與情感沖突中壓抑的生存狀態
——評紀錄片《歸途列車》

尚潔

(山東師范大學傳媒學院，山東 濟南 250014)

車間廠房的嘈雜述說著社會底層勞工生活的無奈與現實面前的壓力；列車在大山中穿行，壓過軌跡，碾出年輕人青春色彩的流失與成長的迷茫。范立欣導演的紀錄片《歸途列車》以其豐富多樣的鏡頭拍攝、自然流暢的畫面剪輯和風格化的象征性畫面構圖等藝術手法向觀眾展現了一家三代人的生存狀態，從而反映出社會底層群眾壓抑無奈的生存狀態。

經濟高速發展的現實讓生活變得機械、變得枯燥無味，而在導演豐富多樣的鏡頭拍攝中，觀眾又感受到了現實的壓力給機械的生活帶來了巨大的沖擊與震蕩。生存的艱辛與無奈在導演的鏡頭中觸動著觀眾的心靈。紀錄片的開場是對火車站等待檢票的人群的大全景的俯拍。緩慢的搖鏡頭向觀眾展現了人群的密集與場面的“壯觀”，導演將雷雨聲的自然音響與大場面結合，讓觀眾感受到勞工群體生活的艱辛與回家過年的心情的迫切。推鏡頭推進至人群中個體的中景拍攝，“春運潮”中焦急、無奈的個體狀態讓觀眾心中對現實壓力與無奈更加深刻。奠定了本片壓抑的基調。攝像師將自己置身于春運人流中，對擁擠的人群進行肩扛式的運動拍攝，模擬了人流中某一個體的主觀視線，鏡頭的晃動讓觀眾感覺到自己仿佛也置身于其中，更加真切的感受到社會底層的生命個體在現實情況中的渺小與無力，努力掙扎的焦急與無力改變現實的壓抑表現的淋漓盡致。

個體生命在現實與理想的沖突中顯得異常渺小，在生活的基本物質需求與精神溫情的取舍面前表現出無奈的迷茫。本片自然流暢的畫面剪輯，巧妙地控制了紀錄片的節奏，讓觀眾與其同揪心的同時，也為觀眾留下了充足的思考時間。導演在對車間內工人工作的鏡頭表現中，將對工人工作的小泉景的固定機位的側面拍攝與蹣跚學步的小孩在布料堆上玩鬧的場景運用對比蒙太奇的手法進行剪輯，觀眾自然地為孩子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成長而擔憂。鏡頭切回大人工作的鏡頭，長鏡頭的側面拍攝中，勞工重復著同一動作，像是會呼吸的機器。而孩子的哭鬧聲作為畫外音貫穿始終，孩子原本陽光爛漫的童年卻在雜亂的廠房中度過，而家長為了給孩子一個更好的生活和未來卻只能對孩子的哭鬧充耳不聞而專注的工作。機械的“嘶喊”與孩子的哭鬧引發了觀眾內心的反思，底層社會的他們，面對生活的壓力，面對孩子的未來，現實物質與情感到底該如何取舍？俯拍的大全景中，站在橋上的青衣少女十分渺小，青春的活力與朝氣被無奈與迷茫替代。鏡頭緩緩上搖，導演運用疊的手法將一組朦朧如畫的空鏡頭進行剪輯，自然的表現了天色漸黑的過程，漫長的過程讓觀眾感受到少女心中的迷茫與煎熬。蒼茫青天的空鏡頭和少女的特寫鏡頭組成的兩級鏡頭，視覺上的沖擊再次讓觀眾想起少女的那句“這里終歸是個讓人傷心的地方”。在跳躍的節奏和唯美的畫面中，現實與理想的矛盾異常尖銳。

《歸途列車》中風格化的象征性畫面構圖，在表現著紀錄片的真實性的同時，使情節的敘述更加抒情。在詩意的畫面中，由“春運”這一話題，引發對個體生命狀態與情感的思考。在導演的小角度的俯拍長鏡頭中，夫妻倆租的小屋的斑駁的灰白色墻體被深褐色的門框隔開，幾個靠近的門框構成了框架式的構圖，將狹小的空間分割成幾塊。夫妻二人在門框間的來回走動讓觀眾感受到社會底層勞動者的生活好像被無形的框架困住，由構圖帶來的視覺感受從而感受到社會底層勞動者生活的窘迫與壓抑的生存狀態。人物在狹小空間內出畫入畫的場面調度，擴大了觀眾的想象空間，由鏡頭所表現的局部生活情景聯系到勞動者其他的生活情節與無奈。導演將對一家人吃團圓飯的小全景的鏡頭拍攝拉開直到夜色中小山村的大全景。黑暗中幾點璀璨的煙花閃亮了夜空但又在一瞬間散落，這一畫面似是暗喻著過年的團聚十分短暫，在現實生活的壓力下對溫情的享受就像是黑夜中的煙花，瞬間落下，留下漫無邊際的黑夜。生存的壓抑與迷茫就像是黑夜充斥著生活，導演以景寓情，紀錄片的情感表達也得到了全新的詮釋。

機器運轉的轟鳴湮沒了生活中的歡笑，漫無邊際的黑夜般的生活壓力吞噬了溫情的火光。紀錄片《歸途列車》將鏡頭對準不被主流視線所關注的他們，運用豐富多樣的鏡頭拍攝、自然流暢的畫面剪輯、風格化的象征性畫面構圖等藝術手法，變現了一家人的生存狀態，從而折射出社會底層生活的無奈與壓抑。觸動了那些在現實與理想、物質與溫情間苦苦掙扎著的人們的心靈，激發了觀眾找尋自己的“歸途列車”的情感追求。

C912.63

A

1671-864X(2015)05-0170-01

尚潔(1990-)，女，漢族，山東省章丘市人，研究生在讀，電影學專業，山東省師范大學傳媒學院，研究方向：戲劇影視學電影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