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

老胡這幾天煩得總猛抽煙。兒子小胡今年第二次參加縣教師的招聘考試，筆試和面試成績都過了，但是錄取的通知遲遲沒到。

為了兒子有穩定工作，老胡頭發也不知白幾根。五年前，老胡還揚眉吐氣，生了個出息的兒子，上了師范本科，在村里還擺了十多圍。如今兒子大學畢業了，等于失業。

去年兒子參加縣教師招聘考試，筆試成績全縣第一，結果給擠了出來。村里人都議論開了。說老胡老實巴交，不懂“規則”。

“什么世道，黑呀！上村的小胡同學才考第五名也錄取了。”

“考第一又怎么樣？不走關系肯定會給人家擠出來！”

“不請不送，原地不動”

老胡越聽越不是滋味，總感到自己窩囊廢物！自己里親外親都地道的農民，托關系找人，能找誰？老胡越想越憋屈。今年無論如何也要走走“潛規則”。老楊跟老婆商量了幾天。東挪西借，總共湊齊了五萬塊錢。決定自己去找局長。

兒子小胡上了幾年大學，骨子里就有農村人的淳樸也帶點讀書人的傲氣。“潛規則”齷齪事情他就是痛恨！他要靠自己的實力證明給別人看。

去年招考砸了，小胡自己最清楚：面試的內容是說課，面對幾個挑剔的評委，他緊張的手心冒汗，腦子空白，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原因還是上大學的時候，老師每天總是傳授書本知識，一點實踐都沒有，也沒站過講臺鍛煉過。去年招聘落選也是預料之中。

“機遇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他沒有灰心，跑到一間私立學校當老師，準備積累一些實踐經驗。今年再來應招。

“我的事不要你們去操心了！”小胡安慰爸媽說，“我相信我的實力，今年一定能招上！”

“不走不送原地不動，這是潛規則！”老胡批評兒子說，“去年你就虧了，太天真了！”

“去年是自己實力不如人，我就相信社會的明規則！”

“明規則”和“潛規則”，父子爭辯了很久。

老胡還是堅信“潛規則”。他把錢裝進一個大信封獨自找局長去。

他推開了局長辦公室的門。局長的辦公室很簡陋。最顯眼就是墻上裝裱著一幅字畫：“公生明，廉生威”。

老胡畢竟是頭次出來找人辦事，摸摸大信封，心哆嗦的很。

局長很熱情，招呼老胡坐下，并倒來一杯熱茶。他跟老胡講招聘教師的政策。“現在逢進必考，擇優錄取。局里都是本著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你放心，只要你兒子是個人才，總是會發光的！”

老楊連聲道是。心想：現在當官的都是兩張皮，臺上說官話，臺下做鬼事。

機會難得，該下手了。老胡掏出大信封放到局長辦公桌上，說，“局長這是我兒子的有關資料，請你多關照”。沒等局長反應說話的機會，老胡就急忙轉身走了。

局長追了幾步。沒追上。

老胡的心頭大石終于放下了。局長把禮收了，就等于事情辦好了。

回來后老胡每天都樂呵呵得，好像做了一件驚天的大事情。

沒過幾天，局里打來電話，要老胡去局長辦公室一趟。

老胡高興地拍拍兒子說，“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那有貓不吃耗子的？這回你明白潛規則的功效吧！”

局長出差了，接見老胡的是局辦公室主任。

辦公室主任告訴老胡兩件事情：第一是小胡在這次教師招聘中，筆試和面試成績都是第一名，已經被局招上了。第二件是局長已經把信封轉交到紀委辦公室，讓老胡到紀委拿回去。

文作者/車榮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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