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源于紫式部《源氏物語》啟發,本文著眼于女性寫作。女性執筆開始寫作,對于其個體而言,究竟意味著什么?甚者,一個女性以性別意識和性別視角為觀照,書寫自我的獨特經驗和體驗,對于她的自我和自我以外的世界意味著什么?介于此處,本論文將從:女性寫作與文體選擇之關系、女性寫作:為誰寫什么怎樣寫、女性寫作中自我認同的差異性、邊緣化的女性身份表達等幾方面論述女性寫作與自我認同。
關鍵詞:女性寫作;文體特征;自我認同;身份表達
中圖分類號:I207.4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64X(2014)09-0012-01
“聽說拳匠亂后,天津的青皮,就是所謂無賴者很跋扈。譬如給人搬一件行李,他就要兩元。對他說這行李小,他說要兩元;對他說道路近,他說要兩元;對他說不要搬了,他說也仍然要兩元。青皮固然是不足為法的,而那韌性卻大可以佩服。要求經濟權也一樣,有人說這事情太陳腐了,就答道要經濟權;說是太卑鄙了,就答道要經濟權;說是經濟制度就要改變了,用不著再擔心,也仍然答道要經濟權。”[1]魯迅在《娜拉走后怎樣》的著名演講中提出女性要用“無賴精神”向男權社會要求自己的經濟權。這在一定程度上,是從時代要求出發對于女性社會進行了認同。這樣的認同在歷史上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應該得到公正的評價。類似于要求經濟權,文學作品創作中,女性又該如何進行身份的自我認同,以及以怎樣的精神面對,甚至于挑戰男權社會權威?
一、女性寫作的文體特征
從中國古代文學及外國文學中不難發現:無論西方還是中國的古典文學中,詩歌都是文學的正宗;其次是散文,所謂詩文是也。小說和戲劇長期被視為末流小調,不為主流文學話語所接受,直到近代以來,小說和戲劇的地位才逐漸提高。其中,20世紀可以說是小說大行其道的世紀。
然而,文體在20世紀的命運演變絲毫不能阻攔女性寫作的沖動和表達,它嘗試以各種形式來表達自我的經驗和思維、記憶和想象。對于文體分類的內在規定性而言,女性寫作沒有選擇和決定的優先權,但對于相對具體的形式選擇,女性寫作卻表現出明顯地傾向性。從紫式部到簡奧斯汀、從張愛玲到楊沫,不難發現:小說成為女性寫作的首選,是女性借助文學表達思想境遇的利器。也正因為如此,小說缺乏地位和傳統,所以被認為“不如其它文學類型的創作那樣需要才智聰穎,這為婦女創作小說提供了種種可能”。[2]
毫無疑問,女性小說以其敘事性、生活化再現了女性被歷史所遮蔽的生存事實,張揚了女性寫作的理念。在建構自我認同模式的同時,深入到女性的精神價值層面和敘述方式層面,彰顯著最系統、最強烈和最自覺的女性主義意識。
二、女性寫作的創作內涵與自我認同差異
無論男性亦或是女性寫作,“為誰寫?寫什么?怎樣寫?”都將成為寫作的核心命題。這里,我們所強調和追問的是女性寫作的終極意義,雖然認定女性寫作的意義在很大程度上是“寫作”本身而不是其他,但“寫什么”的問題仍然時刻面臨并逼迫著寫作者。
波伏娃在她的驚世之作《第二性》中指到:區分與定義女人的參照物是男人,而定義和區分男人的參照物卻不是女人,女性是附屬的人,是次要者。由此,女性寫作的意義也就在于質問或者說是找尋她的主體。
毋庸置疑,無論是作為自我生存經驗和思維表達的中國女性寫作,還是與西方女性主義者所謂的女性寫作有著不同的思想資源、寫作觀念。在共同相對于男性的反文化權威上卻有著共同的訴求。或許是由于社會性的原因,亦或是生理性原因。女性普遍感性層面的表達要高于男性。呈現在文學寫作中,女性寫作者更多表現的是個人心情的感受、個體意識的表達以及個人情感上的流露。
通過不斷地接觸中外文學作品,界定于女性自我認同角度,不同社會地位,甚至于不同國別的寫作者,在進行自我認同的方式表達上都存在或多或少地差異性。由于自我認同目標設定的非永恒性和非唯一性,“差異性”成為自我認同的內在規定性之一。而“差異性”本身也是包括寫作在內的一切事物的關鍵成分和構成要素。因此,筆者認為女性寫作中自我認同的差異性主要表現在:
1.共同文化身份認同的差異;
2.不同地域文化之間身份認同差異;
3.對于自己所處社會的文化問題、價值判斷、詮釋方面的差異。
三、女性寫作中身份表達的邊緣化傾向
“臨終前,楊沫將自己的全部著作捐給中國現代文學館,并向中國作家協會表達了埋藏心底的一個愿望:她感到創作于1950年的《青春之歌》由于受到當時“左”的環境影響,不可避免地存在著不少欠缺和遺憾。為此,楊沫將小說改編權委托給陳建功,希望他在適當時候能夠通過熒屏把她內心想說的遺憾和希望告訴讀者和觀眾……”
楊沫的遺憾究竟在哪里?作為一名忠實于當時主流文藝政策的作家,楊沫一直以誠實的感受來書寫她對于自己所親身經歷的這場革命的由衷贊揚,以及對于所接觸的人事的歌頌。在她的作品中,我們完全可以感受到她的思想、感情和文字的真實與誠懇。正如作者一再說過的,小資產階級的知識分子變為無產階級的戰士,需要經過長期的歷練和改造。所以,楊沫《青春之歌》中,在塑造林道靜的形象時,是按照一個普通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的日常邏輯寫的,而非一名成熟的共產黨員的身份。
然而,就是這樣一部按照生活合理邏輯發展過程寫作的作品,先后遭到了“業內人士”、各大報紙,接二連三地批評、攻擊。其中,批評的焦點集中在:小資情感、工農結合以及黨員作用上。
在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壓力后,楊沫急于修正自己的“錯誤”,著眼點就是林道靜的所作所為。要努力使林道靜的成長更加合理、脈絡清晰。就這樣,原本在一定程度上相當真實的小資產階級革命青年的女性形象就在概念化的批評下被迫重新塑造。然而,修改之后的林道靜,形象是否更真實和豐滿了呢?修改之后的林道靜這樣表達自己熱切的革命愿望:“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不愿意我的一生就這么平庸地、毫無意義地白白過去。從小時候,我抱定志愿,——我要不虛此生。黑暗的社會不叫我痛快地活,我寧可死去!”[3]
楊沫作為“革命青年+女性”的意義還在于可以使我們看到女性寫作中身份可以、而且只能邊緣化表達的端倪。女性寫作者企圖在她的作品中在某種程度上依照自我的經驗和感覺來書寫女性自我,但最終證明就連這一定程度的自我經驗和感覺也是不可以的,她必須把自我全部地消解掉,不留一點蹤影和痕跡。但可喜的是,無論這樣的消解到何種程度,總會留下些許生活和心靈的痕跡。
結語
針對本文女性寫作與自我認同來講,價值判斷和總結并不能輕易做出。原因在于:首先,女性寫作不能說與實際生存中的女性毫無關系,但也絕對不能等同;其次,女性寫作并不能直接對應于現實中的女性解放。顯然,社會中女性的問題遠遠沒有解決,這不是幾個所謂“女權主義者”振臂高呼就能解決的問題。而女性寫作的慢慢長途也不會終止。在人類對精神心靈世界的建構過程中,女性將永遠為自我和人類的最大限度自由而書寫。
參考文獻:
[1]參見百度百科“娜拉走后怎樣”: http://baike.baidu.com/view/4222189.htm?fr=aladdin。
[2]瑪麗·伊格爾頓:《女權主義文學理論》;湖南文藝出版社,1989版。
[3]楊沫:《青春之歌》;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199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