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先哲的少年時光

大型教育類電視動畫片《老子道德三百問》第一季50集，已在秦皇島電視臺和河北電視臺少兒科教頻道播出，并在中央電視臺少兒頻道備播。該片甫一開拍，即受到社會各界廣泛期待，第一季播出之后更是好評如潮，堪稱“河北影視現象”的又一鼎力之作。

圍繞這一影視巨制的編創和拍攝，本刊記者采訪了總編劇汪帆和導演張立衍。

創作動畫片《老子道德三百問》的緣起

汪帆說，2009年，三維動畫電影《麋鹿王》在河北動畫團隊手中“橫空出世”，相繼榮獲中國電影華表獎優秀動畫片頭獎，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美術片提名，首屆歐洲國際立體電影節長篇立體電影大獎——金水晶獎。2011年4月，北京國際電影季“走出去工程”十部受表彰的“優秀國產影片”中，《麋鹿王》是唯一的動畫電影。此后，《麋鹿王》又被文化部、廣電總局評為“國家動漫精品工程”大獎。以動畫為媒，我結識了中華老子基金學會的會長王永江先生，和當代著名學者、作家景元華先生。他們對“中華老子文化傳承工程”的癡迷令我感佩。我在細讀了景元華送我的198萬字的《老子春秋》（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后，終于萌生了加入這個團隊的動意。

由此，汪帆開始了甩開“兩條腿”戰略：

一條腿是“尋求外援”。將十集電視紀錄片腳本《尋找老子》尋求中國視協黨組的支持。2014年3月12日，老子誕辰2585周年，在老子故里河南鹿邑，中國視協黨組張顯書記在開機儀式上，宣讀了批復。電影劇本《老子春秋》經過專家論證、修改后，通過國家電影局申報重大歷史題材電影立項。第二條腿是“苦練內功”。他苦讀了楊義新著《老子還原》（中華書局出版），王蒙著《老子十八講》（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出版社），姚淦銘著《老子百姓讀本》（中國民主法治出版社出版）以及上海著名作家陳村的《小說老子》等有關老子與道德經的專著。

在甩開“兩條腿”尋道的過程中，汪帆越發明晰了以團隊之力做“老子文化傳承工程”的意義與實施的具體步驟。

汪帆認為，這是一項功在當代、益及千秋的思想文化建設的系統工程。他說，中華民族從來不缺少遠大目標。老子的學說，是一種被東方智慧悟出的關于宇宙、自然、人類及社會的大境界。老子的出現，是人類在需要明燈照耀時出現的人類第一盞“明燈”。只是恰巧適時出現在中華大地而已。他不僅屬于中國，而且屬于全世界、全人類。我們現在所要去做的這些工程，就是想讓老子從書本典籍、高山茂林、廟堂高宇回到我們生活之中，讓老子思想融入到每一個當代人的心中。我們就是要用我們的藝術創造，摒棄將老子妖魔化的歷史造神方式。讓他的真正思想價值與智慧之光在當代重新閃現。

汪帆說，我們在進行這項文化傳承系統工程時，設計了以下三個步驟：第一，做300集教育類電視動畫片《老子道德三百問》。在未成年人中宣傳、推介、普及老子文化、哲理思想，為該系列工程的前沿普及作品，預熱和培育文化市場。第二，拍攝一部十集紀錄片《尋找老子》，影響當代國內外精英階層。為老子哲學、思想、文化、歷史、政治、宗教、軍事、科技、醫學、保健、養生乃至于飲食文化，做文化追尋與學術闡述。第三，擬請國際著名導演李安執導中華文化史詩巨片《老子春秋》電影故事片，與國際化團隊聯手運營。

創作動畫片《老子道德三百問》的意義

文以載道，寓教于樂，雅俗共賞。這是幾千年中華文化賦予中國歷代文藝家的莊嚴使命和最高追求，也是中國氣派文藝作品的審美標準和最高境界。

汪帆首先談到創作動畫片《老子道德三百問》的難點與亮點：

1.關于《老子》的哲學史原創地位，舉世公認。這是我們的立身、立命、立題之本。但如何破題，以什么樣的藝術形式呈現這樣高深，“妙不可言”的“原典”思想，無疑又是我們藝術創作中最大的難點。

2.雖然動畫是一種國際語言，在電腦技術高度發達的當下，已無所不能。但是面對當代青少年受眾，他們已養成了欣賞歐美、日韓動漫的“完型心理”，怎么能用“寓教于樂”中國式動畫吸引他們的眼球，開啟他們的心智，照亮他們的未來呢？這是第二大難點。

3.中國歷朝歷代不乏研究《老子》的名篇名著。但關于其生平、傳略的典籍卻鳳毛麟角。楊義先生的《老子還原》經過嚴密考證，為我們提供了一些歷史及人物線索。景元華先生的《老子春秋》為我們的“故事”做了“經”與“緯”的框定。但這些仍然沒有掃清我們創作此部動畫片的心理障礙。

4.當我從網上購得小說家陳村先生的《小說老子》，讀后茅塞頓開。他虛構了兩個人物，與老子“坐而論道”。《道德經》凡81章，陳村《小說老子》講了81個道德故事。但那些充其量是“微小說”，“微電影”。除了三個人物貫穿始終，似一條金線，但還是不足以構成連續劇的故事線索，更無懸念、情節可言。但他畢竟啟發了我們的創作思路。這時，我已在考慮將創作類型歸于“教育類”而非“戲劇類”。它將運用一套不同的“創作范式”與“語言方式”。

5.我開始挖掘自己的“童子功”。我忽然想起小時候最愛讀的幾本書：《說〈水滸〉，講哲學》、《說〈三國〉，講哲學》、《中國寓言故事》、《中國成語故事》、《伊索寓言》等。于是，我有了大膽的創意，以李耳生平、成長史為“經”，以老子《道德經》中眾多源于生活，師法自然的“道”“德”思想為“緯”，截取他少年時代的背景，設計三個不同性格的童年伙伴，小月、小石、小智陪讀。設計商容先生來鄉村辦私塾，對李耳因材施教；設計李母來輔佐李耳生活起居，進行家庭教育，家學傳承。而李母與商容二人在史上又確有其人。他們的藝術再現，不僅弘揚了中國數千年教育的優良傳統，也同時宣示了“素質教育”、“啟發式教學法”的永恒實踐意義。從另一個潛在主題而言，對當今中國應試教育提出了歷史性拷問。

6.審美風格與藝術形態的定位

對于動畫創作，思想內容與藝術形式相結合有一個“度”的把握。而我國目前動漫產業的發展卻不盡如人意。一是過度娛樂化傾向，唯收視率是瞻。破壞了未成年人健康成長的文化生態環境。二是過度低幼化傾向，拋棄了美育、教育引領的功能。三是動畫片創作團隊與播出機構忽視了受眾的接受心理，缺乏教育心理學的科學實證精神，要么過度幼稚、弱智，不相信少兒成長對正價值、正能量的吸取的心理需求；要么以成年人的娛樂偏好為取向不適當融入了色情、暴力、低俗的情節內容。

未成年人教育是人類面臨的嚴肅課題。河北省委宣傳部原副部長、省文明辦原主任白石同志有一個精辟的比喻：未成年人是一張白紙，成年人是一支筆。如何描繪，決定了未成年人的未來，祖國的未來。而動漫又是未成年人易于接受的藝術形式。我國政府高度重視動漫在未成年人成長教育中的作用和地位。出臺了許多利好的扶持政策。但是，我們也看到了一些不容樂觀的現象，如同電視劇已被市場綁架，為經濟利益驅使，生產了大量“動漫垃圾”。

所以，我們編劇團隊與以孫立軍教授為首的導演團隊達成共識，一定要用我們的創作實績做一次艱巨的擔當。要求我們的設計、造型、制作團隊努力去創造與呈現、豐富和完善我們編導的意圖。用中國畫的風格、時尚造型，創造寓教于樂，清新健朗、詼諧幽默的動漫形態，生動地表現2500年前中國未成年人成長的快樂，與快樂的成長。好在我們這支以年輕人為主的動畫制作團隊，以著名青年作曲家劉禮民為主的音樂團隊，以中央臺少兒頻道著名主持人小鹿姐姐為主的配音團隊，能夠統觀全局、專心致志，精益求精，出色完成了各專業的工作，為我國3.6億未成年人奉獻了這樣一部弘德揚善的文化營養大餐。

動畫片《老子道德三百問》文本創作的總體結構

汪帆介紹，動畫片《老子道德三百問》計劃6季300集。

1、少年老子階段。擬用100集故事的量來呈現。我在最初的片頭主題歌詞中寫道：“人手足，口耳目，山川草木；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試圖說明，圣人也是從牙牙學語開始，通過學習最簡單的“人手足，口耳目”到認識“山川草木”，這是老子創造“無中生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哲學思想之生活的本源。毛澤東說“實踐出真知”。中國民諺曰：“三歲看到老。”后來，因為片頭曲時長限定，又作了重大修改。以老子原典名句串接，適當吸收了兒童易于傳唱的曲式。還有“老子學字”故事的設計，喚起了我們學習漢語的切身體驗。

2、青年老子階段。也用100集故事的量，表現他面對自然、人類、社會以及他自身成長中學習、修德、修為、婚姻、愛情、倫理、戰爭、生老病死等人間萬象的哲學思考、情感經歷、人生體驗，是一次螺旋式的升級。受眾對象以青年人及成年人為主。

3、最后100集，是表現得道后的老子，在天上，與人間100個成功知名人士“論道”。尋道、問道與論道，將是一個開放的體系。縱觀古往今來，全人類杰出代表成功的經歷、經驗中都有關于“道”與“德”的哲學問題。這是一部成人版的動畫劇。這是后話。

開啟老子——李耳少年時代的時光之門

張立衍說，作為大型教育類電視動畫系列片《老子道德三百問》的導演，在總導演孫立軍教授的指導下，我和我的創作團隊開啟了再現老子——李耳少年時代的時光大門。

首先，我們決定以二維電腦動畫為制作手段創作本片。人物設計上采用了孩子比較易于接受、相對較萌的“四頭身”的人物比例。同時加入漫畫式的夸張，著意使觀眾更加容易記住本片中的幾個形象。白眉皓首的少年老子——李耳；萌態可掬的小伙伴——小石；聰明熱情的小智和善良可愛的鄰家小妹小月，都是本片的主角，當然還有慈祥的李母和博學的大賢——商容。每個角色都盡量做到人物與性格接近，同時考慮到人物比例和色彩的搭配，盡量使人物與背景的結合做到相得益彰。

其次，在場景設計版塊，盡力還原春秋戰國時代的場景。我們的場景設計組查閱了大量的歷史資料，對那個時期的建筑和道具都做了比較詳實的考據。本片中有幾個重要的場景，比如李耳家、講習館、集市等，都做了詳細的設計工作，我們希望能給廣大的小觀眾盡量還原那個雖然物質極不富裕，卻又恬靜和諧的時代原貌，用以從一個側面突出老子這位圣人誕生的時代的特殊性和必然性。同時我們還參考借鑒了如電影《孔子》、電視劇《趙氏孤兒案》等一些講述春秋時代故事的影視劇作品的場景，如書房、王宮等。我們力求還原自然光影和器物的真實質感，使得本片更加符合特定歷史年代的穩重感和滄桑感。

我們在對“講習館”“山林”“瀑布水潭”等一系列外景的設計上力圖飄逸自然、美輪美奐。讓主人公在宛若仙境的環境里吟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是我們希望帶給觀眾的一種視覺享受。

本片在編劇上有一大特點，那就是既沒有大反派、也沒有激烈打斗場面，更沒有戰爭血腥，這使得劇本故事編排上非常清新健朗、時尚風趣，講故事的節奏舒緩而輕松。我從導演角度出發，希望把本片的整體風格做得更加清新唯美。希望畫面像一首散文詩那樣的唯美、那樣的值得回味。于是我們在制作后期的特技方面下足了功夫。比如，“光影”方面，每場室內戲，都依照每人所站的位置用特技做出光源所在。當出現在樹下的鏡頭時，我們會在人物臉上加上一層樹影。另外，飛流直下的瀑布、波光粼粼的水面、瓢潑的大雨等都加入了特技，用以追求真實。

張立衍說，給孩子一份了解老子道德文化的禮物是我們的目標。我們衷心希望我們的這份禮物，就像本片片尾中那盞不滅的油燈一樣，傳播給孩子們一部中華國學經典，為國產動畫出一份精品力作。讓先哲老子的道德及東方智慧，通過我們的藝術，呈現給當代中國的3.6億少年兒童、千百萬個家庭以及崇仰中華五千年文明的全世界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