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口吐珠璣，妙不可言

侯愛兵

有一次，世界各國的俄羅斯問題專家齊聚莫斯科，俄羅斯總統普京與他們座談，當談到俄羅斯的腐敗問題時，普京給大家講了一個笑話：“兒子該服役了，父親問兵役局的將軍：我兒子能成為將軍嗎？將軍回答說：當然可能，每個士兵都有可能成為將軍。父親又問：那我的兒子可能成為元帥嗎？將軍說：不可能。父親問：為什么？將軍回答說：因為元帥已經有兒子了。”說畢，大家都笑了起來。普京的“笑話”，不僅有力鞭撻了俄羅斯的裙帶腐敗，更展示了他一貫談笑風生、妙語連珠的口才。

巧妙暗喻應影射

不久前，普京專程視察了一個動物保護站，并親自駕駛滑翔機扮“領頭鶴”為瀕危動物西伯利亞白鶴引航。不料，這一舉動，遭到了俄羅斯反對派領導人索布恰克的強烈影射和嘲諷：“俄羅斯人就像白鶴，有追隨普京的，也有反對的。我們發現，只有63%的白鶴跟隨著普京飛行，另外有一些堅決飛往南方，還有小部分白鶴仍留在廣場和巢中不愿跟隨。”以此來貶低、攻擊普京的個人威望和支持率。隨后的記者會上，普京得知被政敵戲謔后，談笑風生地回應說：“當時的確并非所有白鶴都馬上跟著起飛，沒有起飛的都是身體虛弱者，過錯主要在于我第一次飛行時速度太快，以致白鶴們跟不上，但經過幾次嘗試，白鶴們大都跟著飛了起來。當然，有的小鳥更喜歡在不同的地方分別筑巢，雖然他們不是這個巢群里的成員，但仍是我們這一群體的成員。因此，也應當關心它們。”一番話博得了熱烈的掌聲。

面對反對派“白鶴不跟隨”的隱喻嘲諷，普京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暗喻反對派是“虛弱的小鳥”，說明虛弱的小鳥“跟不上”飛行速度太快的“領頭鶴”，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值得大驚小怪。進而，普京還對反對者表現出了十分大度的態度，提出“要關心它們”。普京如此巧言回應，他的鐵漢柔情頓時展露無遺，贏得了俄羅斯民眾的贊賞和尊敬。

先揚后抑談抗議

2013年4月，普京與德國總理默克爾共同出席德國漢諾威工業博覽會時，幾名烏克蘭女權主義者突然沖破警戒線，一邊高喊不文明口號，一邊迅速脫掉上衣。對此，普京風趣地說：“姑娘們的這個活動，我喜歡。你們應該對這些烏克蘭姑娘道謝，她們幫助你們推廣了博覽會。不論如何，如果沒有這樣的抗議活動，人們就會更少說起這個博覽會。她們喊了些什么，我確實沒太聽清。保安人員的做法非常嚴厲，幾名膀大腰圓的保安向她們撲了上去。我覺得，這不對，對她們可以更柔和一些。我還沒來得及看清她們的頭發是深褐色，金色還是黑色的。雖然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抗議活動，但最好還是不要擾亂秩序。討論政治問題最好還是穿上衣服。要脫衣服最好還是找其他地方，比如裸體浴場，那里不冷，也不怕感冒。”

普京先揚后抑，先是褒揚力挺姑娘們的行動有利于推廣博覽會，揶揄保安的做法不夠“柔和”，表現了自己“憐香惜玉”的紳士風度，盡顯機智幽默。然后話鋒一轉，批評了這些姑娘裸體抗議的做法，指出“要脫衣服最好還是找其他地方”，設身處地地考慮到了姑娘們的健康，可謂詼諧十足，也不失人情味。

反彈琵琶巧贊揚

2014年5月，中俄成功簽署天然氣供銷合同，俄將以每年380億立方米額度向中方出口天然氣。當月23日，普京在圣彼得堡國際經濟論壇與到訪的中國國家副主席李源潮交談時說：“必須表揚中國政府的談判代表們，他們在天然氣合同談判中喝了不少我們的血——中國人是非常了不起的談判者。但他們是非常可靠的合作伙伴，他們聽取談判對方的看法和朋友的意見，力求找到折中辦法，努力實現互讓，善于達成共識，這非常重要。”幾句話逗得大家笑聲不斷。

普京贊揚人的功夫十分了得，他贊揚中國的談判代表，沒有直截了當，而是反彈琵琶，先是“控訴”、賣關子說“喝了他們不少血”，令人不可思議、不得其解之時，再“解開扣子”，令人恍然大悟，原來，他們的談判水平“非常了不起”“為自己爭取到了最大的利益”。進而，普京還大贊他們在談判中“誠信可靠”“善聽互讓”的有效做法。普京這一番“反彈琵琶”式的贊揚，遠比單刀直入的夸贊效果好得多、令人印象深刻得多！

謙虛低調糾奉承

2013年1月25日，普京來到俄羅斯楚瓦什國立大學，與學生們一起邊喝茶邊聊天。在提問的過程中，有學生奉承說：“當您剛接任總統時，所有人都問‘誰是普京，但是現在您已經成為一個偉人，走到哪里都是一個VIP大人物。”普京聽后趕忙糾正說：“也許你是外國人，還不能體會‘偉大這個詞的含義。謝天謝地，我還活著。我認為，現在我感覺自己離成為某個高聳云端的偉人還為時尚早。至于偉大與否，這是后話，后人自會評定我到底做了什么。不管走到哪里，我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匹役馬，而不是VIP人物。我從未想過俄羅斯聯邦總統地位的高低問題。對我來說，這是工作，通過這個工作賦予我的龐大資源，我能給國家和人民帶來實際益處。”大家聽后，對普京豎起了大拇指。

面對奉承，普京沒有飄飄然，他不戴“偉人”的“高帽子”;他認為“偉人”是人死后才蓋棺定論的一個詞;他自稱是“一匹役馬”，不是特別重要之人。他不追求名利地位，但求為國為民謀利造福。一番話盡顯謙遜低調，表達了普京從不夸耀和刻意展示自己的光彩，給世人留下了美好印象。難怪俄羅斯民眾說：“做人就做普京這樣的人。”

不論面對任何話題，普京從來都是鎮定自若，從容大度，發揮他機智幽默的口才，將話語說得恰到好處，令人信服和折服。但愿我們都能從他的說話中學到一些有效的技巧。

（摘自《演講與口才》）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