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殺

◎余文飛

絕殺

◎余文飛

來了！

嗯。

坐。

嗯。

江湖傳言你是當今武林第一殺手，你殺人從不出第二劍，第二刀，第二拳。也沒人殺得了你，因為他們還沒來得及殺你，就被你殺了。

嗯。

你非常愛錢，為了錢而殺人。

嗯。

但你給自己定下了三不殺的原則，女人不殺，孩子不殺，好人不殺。

嗯。

那我找對人了，我要你幫我殺一些人。你放心，這些人不是貪官污吏，就是十惡不赦的江洋大盜。

殺手點點頭。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你殺這些人的時候，我要你不是簡單的一招斃命，最好是多砍幾刀，多刺幾劍，多打幾拳。我要這些惡人垂死掙扎，受盡折磨而死。放心，你讓這些惡人多受一些折磨，我給你的傭金就加倍。這么說吧，你兩刀殺了一個人，我付你雙倍傭金。三劍刺死一個人，我付你三倍傭金，以此類推。

殺手狐疑地看了看雇主。

雇主拋過來一個錢袋。殺手接住，掂了掂，遲疑了一下。多了，按規矩，殺人之前只付一半定金即可。

這是一劍的錢。雇主隨即又拋出幾個錢袋在桌上。看你用了多少劍，這些錢驗貨時任取。

殺手掖好錢袋，起身。

等等，你不會一劍殺了人，然后補些不疼不癢的創口吧？

殺手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斬釘截鐵地說，不會，不滿意我分文不取。扭頭而出，右臂空蕩蕩的袖子宛若一面獵獵的旗。

從十五劍刺殺了鳳龍湖瓢把子，殺手開始受傷。隨著殺人的招式越多，受傷越重。終于有一天，殺手用了一百九十九刀，碎割了青龍山黑白雙煞，自己也傷重不起。雇主用一輛馬車送來一百九十九袋錢，殺手看了看滿滿的一車錢，笑了。

為什么笑？雇主冷冷的。

我終于對得起一個人了。

誰？

鳳梧縣令！

此話怎講？雇主忽地眼眶一熱。

我一生唯一殺錯的一個人就是他，他是個愛民如子的清廉好官，我卻受奸人挑撥，誤殺了他。后來我砍斷了殺他的罪惡右手。再后來，我殺人如麻，愛錢如命，不過我把這些錢都送給了貧窮的鳳梧縣百姓，他們失去了一個能讓他們不再貧窮的好官，送些錢給他們，也算是彌補我對縣令的虧欠。對了，臨死前，有件事求你，請把這車錢送去鳳梧縣，分發給那些窮苦的百姓。

我一定辦到！雇主眼中早已涌出熱淚。

雇主當了鳳梧縣的縣令。

殺手被葬在鐘靈谷，和縣令并排而臥。

雇主一直把一個秘密埋在心底，縣令就是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