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薛之白
新常態爆紅的背后
?文/薛之白
當今世界,無論中國、新加坡還是西方,無論經濟、政治還是外交,我們所處的環境都已經并正在發生意義深遠的變化。面對新常態,政策制定者既要有“新”的思路和觀念,來迎接前所未有的挑戰,也要有“平常心”和定力,在長久的考驗中不負眾望。
最近,新常態這個詞突然在中國網絡上走紅。打開中國本土最大的搜索引擎百度,輸入新常態三個漢字,可以找到472萬個相關結果,而用谷歌進行搜索,結果更是達到1350萬個。
與新常態相關的文章數不勝數,涵蓋面也是極廣,隨手一翻:《房價回歸新常態》、《跨國公司與中國新常態》、《我國反壟斷執法進入新常態》、《經濟新常態與A股新格局》等等,幾乎一夜之間,行行都有新常態、人人爭談新常態。
新常態一詞的爆紅,要感謝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今年5月,習近平在河南考察時指出,中國發展仍處于重要戰略機遇期,要增強信心,從當前經濟發展的階段性特征出發,適應新常態,保持戰略上的平常心態。7月29日,習近平在和黨外人士的座談會上又一次提出,要正確認識中國經濟發展的階段性特征,進一步增強信心,適應新常態。
與習近平的談話相呼應,8月5日、6日、7日,中國官方媒體《人民日報》連續三天在頭版位置刊登了“新常態下的中國經濟”系列評論,以《經濟形勢閃耀新亮點》、《經濟運行呈現新特征》和《經濟發展邁入新階段》為題,對中國經濟形勢進行了多角度的分析,具體闡釋了“中國經濟新常態”的內容和意義。
《人民日報》的評論指出:“GDP還能不能繼續保持那樣的高速增長?應該說,是做不到、受不了、沒必要。新常態下,要求我們在宏觀調控上既堅持底線思維,保持‘憂患心’,又堅持戰略思維,徹底擺脫‘速度情結’‘換擋焦慮’,保持‘平常心’?!?/p>
從字面意義上看,新常態包含兩個意思,首先是“新”,然后還是“常態”。國務院所屬的《經濟日報》評論員文章解讀,“新”意味不同以往;“?!贝硐鄬Ψ€定?!度嗣袢請蟆穭t歸納出中國經濟新常態的四個主要特征:中高速、優結構、新動力和多挑戰。
在《中國對外關系進入新常態》(《聯合早報》8月11日刊登)一文中,評論員邱震海指出,從某種程度上說,新常態不但在經濟領域里來臨,而且幾乎全方位地迫近中國的方方面面。
邱震海指出,其他領域中,對中國內外的人們沖擊比較大的,是中國的對外關系。從“韜光養晦”到“有所作為”,中國對外關系也在面臨微妙的轉型 。如果說1979年至2014年的這35年,是中國與國際社會關系的“舊常態”,那么2014年至2049年的這35年,將成為中國與國際社會關系的新常態。由于中國在經濟體量上正邁向世界第一大經濟體,在國際影響力方面勢必挑戰現有的國際秩序,因此這一新常態可能將延續相當長一段時間。
對于新常態在中國大陸的走紅,臺灣的《聯合報》8月11日刊登文章《習近平創新常態 網路爆紅》加以描述。但事實上,新常態并非習近平的原創,而是從英文“New Normal”翻譯而來。
New Normal一詞在英語世界中存在多年,究竟是誰第一個提出,已經難以查證。比較出名的是,2004年,美國人羅杰·麥克納米出版了一本書,題為《新常態——大風險時代的無限可能》。作者認為,今天是一個無法預知的時代,即使經濟恢復了,也無法再回到過去的輝煌。作者把這一時代叫做新常態。
另外,在2010年的一次題為“Navigating the New Normal in Industrial Countries”的演講中,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的穆罕默德·埃里安說,之所以要使用“New Normal”一詞,是因為2007-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機給世界經濟帶來的影響,不僅僅是皮外傷,而是已經傷筋動骨。
此后,New Normal一詞逐漸被越來越多的主流英語媒體所采用,包括紐約時報、BBC等。新加坡的領導人也開始使用這個詞語,來描述本地政治環境的變化。
2011年的新加坡大選,人民行動黨第一次失去一個集選區,人民行動黨秘書長、新加坡總理李顯龍在選舉之后,談到了新加坡的新常態。他說,越來越多受到良好教育的本地民眾渴望發出不同的聲音,而一個負責任、高效的政府對新加坡來講仍然至關重要。在新常態、新環境下,政府有責任帶領新加坡繼續前進。
新加坡總統陳慶炎博士在2011年的總統大選中也指出,新加坡的國會政治已進入了“新的常態”(new normal),也就是一個既有強有力政府又有更多反對黨議員的狀態。對此,本報作了解讀:所謂新常態,指的應是選民訴求和心態的改變,越來越多的人不再安于現狀,而要求更多的參與,更大的透明度,更多元性的政治結構,以及更多政治上的制衡。(《聯合早報》,2011年8月29日)
在2013年的人民行動黨的黨大會上,人民行動黨秘書長、新加坡總理李顯龍再次針對新常態,呼吁黨員必須堅持信念,以百折不撓的精神,向國人說明行動黨方針的正確性。對此,本報發表社論指出:新常態的特征之一無疑是輿論的多元化,從積極面說,這讓不同的觀點能夠百花齊放,在相互競爭磨合中碰撞出思想的火花,讓政策思考能夠趨于面面俱到,減少盲點;從消極面說,行動黨不能再如同以往一樣,想當然地假設國人一定會認同和支持自己的政策,同時,對于一些平時不太做深入思考的民眾,對立觀點的并存可能也會讓人眼花繚亂,無所適從。(《聯合早報》,2013年12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