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清 計毅波
摘 要:伴隨著信息科技與虛擬技術的飛速發展,建立在人類高新科技平臺之上的虛擬實踐引發了全社會實踐方式甚至是帶個哲學觀的發展變化。因而梳理虛擬實踐的相關哲學研究,不僅是在當前語境下推進對虛擬哲學進行進一步研究,也是對虛擬實踐進行深入研究的必要準備。
關鍵詞:虛擬實踐 哲學 研究述評
中圖分類號:B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098X(2014)10(b)-0232-02
近年來虛擬實踐由數字合成對象走出符號的思維空間成為真實的實踐活動,極大的延伸了人類生存與發展的時空界域,并以空前的力度和全新的姿態開辟了人類前所未有的生存領域,并以空前的速度與規模改變著人類的實踐生活的方方面面,這種正在迅猛發展并日臻完善的新式實踐模式向傳統現實實踐提出了挑戰。
馬克思主義哲學作為時代精神的精華,虛擬實踐作為跨時代的課題,對于深入理解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當代性、探索建構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新形態是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近年來,學界關于這一課題進行了廣泛而深刻的討論與研究,該文就國內學界的一些主要觀點進行梳理與評論,以期為當代虛擬哲學的進一步研究提供助益。
1 虛擬實踐的界定
當前大部分虛擬實踐的相關文章和著作都比較重視對于虛擬實踐的闡釋,但是對于虛擬實踐的界定,學界存在一些爭議。有學者認為虛擬實踐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實踐,真正意義上實踐只能是物質生產實踐,虛擬實踐只是一種描述的過程,能證明或者能證偽一些命題,筆者認為這是對馬克思主義實踐觀理解單一化、片面化、凝固化的表現;也有學者認為虛擬實踐不僅具有實踐的各種要素,其本質上也是一種雙向對象化活動,我們應該將實踐的思想與實踐在新時期的發展結合,本著理論與實踐結合的態度理解與認識虛擬實踐。[1]大部分的學者還是傾向于支持將虛擬實踐做為一種新的實踐方式,從不同的角度對虛擬實踐進行闡釋和研究。曾國屏教授從實踐活動的角度對虛擬實踐進行了分析,他認為是將“可能性轉換為現實性的創造性實踐,是對現實的超越與揚棄”;[2]周甄武博士從虛擬實踐與其它實踐區別的角度,將虛擬實踐界定為主體在虛擬空間使用數字化中介手段進行的實踐;[3]天津社會科學院研究員李超元從虛擬實踐的虛擬形態的角度主張將虛擬實踐定義為“超越現實性的思維方式和實踐方式”;在眾多對虛擬實踐的界定認可程度較高的是張明倉博士的著作《虛擬實踐論》,他從實踐主體—人的角度對虛擬實踐進行了闡釋,將虛擬實踐被界定為:“人們在虛擬空間利用數字化中介手段進行的有目的、雙向對象化的感性活動,所有的虛擬實踐活動都人利用數字化中介手段對現實性的感性超越。”[4]
2 虛擬實踐哲學觀
作為虛擬哲學的一個重要分支,許多學者從哲學層面對虛擬實踐上進行了更深層的研究,其中最具挑戰性的問題主要較多集中在虛擬實踐的本體論與實踐觀以及認識論三個方面。
2.1 虛擬實踐的本體論研究
虛擬實踐本體論旨在回答虛擬實踐本身是一種什么性質的存在,并由此延伸出的關于虛擬本體論與現實本體論一系列問題,這是虛擬哲學最具爭議性的研究。首先,相對于實在論,虛擬實在本身是一種什么樣的存在,翟振明教授的《實在論的最后崩潰—— 從虛擬實在談起》一文在學界引發了很大的爭議,翟教授基于嚴密的邏輯分析與思想實驗,他認為虛擬技術的高速發展使我們能夠模擬出一個與日常經驗一致的虛擬空間,離開實在世界的支撐,在虛擬實踐的實現進程中依然實現了主體感覺,由此他得出虛擬實在與自然實在的本體論具有對等性的特點,并推論出實在本體論是形而上學并且不成立的。由于實在本論論是大多學者的觀點與主張,此結論一出引發了虛擬實在哲學研究的熱潮,并由此出現了相當數量的關于虛擬實在的論文,不少學者認為盡管虛擬技術創建的虛擬世界可以帶來脫離物理世界所具有的感覺、經驗等主體感受,但并不能說明虛擬實在本體與實在本體之間就具有等價性,并且虛擬世界中所有信息都來自于客觀世界,虛擬實踐的主客體與對象的客觀性都是對實在本體論的有力證明,[5]也有學者認為翟教授并未能從真正意議上說明由于虛擬實在論與現實本體論的對等性導致了實在論的崩潰,其相當精辟的論證反而卻有效的證明了因果實在論。[6]由于學界對于反形而上學、反傳統的支持者越來越多,所以關于虛擬實在的爭論一直在持續,這場爭論從根本上推動了虛擬實在本體論的學術研究。
2.2 虛擬實踐的實踐觀研究
就實踐哲學研究而言,上世紀我國大量學者對“實踐”的理論本質和地位問題進行了全方位思考,并獲得了大量成果,然而“實踐”一直是作為一個靜態的抽象來研究。本世紀以來,虛擬實踐作為國內哲學研究的熱點,不少學者在虛擬實踐的相關研究已取得不少的成果,大多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虛擬實踐與傳統實踐的關系,大多數的學者傾向于支持虛擬實踐做為人的思維與實踐活動的延伸表達,是一種新的實踐模式,其中以張明倉博士的研究最為突出,他將虛擬實踐做為人的感性超越性的活動,對虛擬實踐的主體、客體、中介等進行深入的分析與論證,創造性的提出了虛擬實踐主客體的“雙向對象化”;[7]也有論者認為虛擬實踐并不能完全準確的顯示真實世界里的所有出現的一切情況,只能通過模擬真實世界的方式來幫助提高我們的認識水平,不能真實的改造我們的實踐對象,因此,虛擬實踐所提供的只是一種描述性的實踐與描述性的空間,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實踐[8];甚至還有學者認為虛擬實踐是對傳統現實實踐方式的超越,應完全獨立于現實實踐。在大量的論述中,對于虛擬實踐是否屬于實踐這一關鍵問題并沒有達成一致,基于對于虛擬實踐不同理解的基礎上的討論出現的分歧筆者認為在所難免了。
2.3 虛擬實踐的認識論研究
在人類發展的歷史上每一次科技革命的爆發,都會引發人類認識論的相應的變化,虛擬技術的產生對于人類傳統認知范式都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影響,在學界甚至造成了對于認知研究范式的變革性轉向。endprint
虛擬實踐的產生打破了傳統的“真”與“假”的界限,實現了“真”與“假”的辯證統一,從認識的角度來看,數字化的虛擬信息本身卻具有現實的功能,虛實、真假界限的模糊是突破傳統認識論實現人類認識方式的變革。國內最先著手虛擬技術認識論研究的學者是曾國屏教授,早在20世紀90年代他就主張虛擬實踐過程是一種沉浸性的體驗,虛擬技術使主客體之間的中介——數字信息的工具性和對象性的雙重品質得到充分的發揮,能夠最大程度上的降低人們在現實實踐中出現的失誤與偏差,虛擬實踐所提供卓有成效認識工具極大的促進了科學技術的發展并將繼續引發設計制造業的巨大變革。在此之后,張怡、鄔焜、胡敏中、李永紅、王天思、陳蔚等學者對于虛擬實踐的認識論問題展開了深入的探索與研究,其中王天思教授和張怡教授對虛擬實踐認識論的研究更加深入。王天思教授認為在如今的數字時代對客觀規律的認識有兩種,一種是對客觀世界現存的規律認識,這是描述性的認識活動,還有一種是對人類通過程序創造設計自為世界——虛擬世界,對這種對創造設計新事物規律的認識是具有創構性質的,這就是新的創構認識活動,隨著數字時代的不斷發展,虛擬實踐使得創構認識論變得越來越重要,甚至也使得傳統描述性認識本身所具有的創構性質日趨明朗。[9]張怡教授提出由于虛擬空間超文本的出現,虛擬認識已經成為依賴于感知覺的循環反饋結構,他指出虛擬實踐的認識過程通過界面和計算機與虛擬實在發生作用而實現,其主客體、實踐對象都發生了重大變化,從而極大的延伸了人的實踐活動,與利用物性的工具來強化現實實踐相比,虛擬技術能過界面的方式更加強化了實踐的虛擬性。[10]學界對于虛擬實踐認識論的研究基本上都傾向于支持虛擬實踐提升了人類的認知水平,對于虛擬實踐的認知過程推動人類認知的深化與發展都進行了非常有啟發意義的分析與論證。
3 虛擬實踐觀的研究趨勢
近10多年來,學界在虛擬實踐的相關學術研究已取得了相當多的階段性成果,綜觀眾多的學術成果,筆者發現早期關于虛擬實踐的研究側重于虛擬實踐的定義、內涵、類型、實踐觀點的分析等方面的探析,旨在對這種新的實踐方式帶來的變革給予更多的哲學解釋;近五年來虛擬實踐的相關研究有了進一步的發展,研究熱點也發生轉向,更加集中于虛擬實踐與主體的研究,這里包括虛擬實踐的主體性境遇、在虛擬空間主體的生存論問題、價值觀、虛擬實踐與人的發展等各方面,可見學界在更高層次以及更大范圍的基礎上關注人類在數字時代的生存和發展狀況,這不僅關系到人類的自我理解和自我超越,更加彰顯出哲學在信息時代的功能。
然而反思當前虛擬實踐的研究現狀,當虛擬實踐引發了眾多學者的重視,并且正在成為經濟學、社會學、軍事學、心理學等多種學科的生長點和創新點,而虛擬實踐哲學視域下基礎性的研究至今卻未能完善。虛擬實踐的定義、實踐性質的劃分、本體論、認識論等基本哲學大量學者的看法莫忠一是,至今未能達成統一的認識。由于基本定義的不能明確加之大量泛化的研究導致了不少具有相當開創性意義的研究成果面臨被消解的危機。當然在學界的學術爭論應該允許其存在,但在信息化時代對于哲學的迫切呼喚下,“實踐”這個作為馬克思主義哲學核心范疇應該體現其時代特性,對于虛擬實踐相關的一系列哲學基本范疇的理解也應達成統一的界定與認識,這是建構具有時代性、結構合理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體系,深入推進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的必要前提。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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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張明倉.虛擬實踐論[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5:56-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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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杜楚源,李藝.新的實踐領域[J].自然辯證法研究,2000(11):59-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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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張怡.虛擬現象的認識論解讀[J].社會科學,2004(12):86-90.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