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

郭姜燕

小九跟著父親，不出聲地在馬路上快步走著。

這個暑假是小九最期待的假期，他第一次坐了汽車和火車，來到這個海邊城市。到這個城市兩天了，小九還像在夢中一樣。現在，父親還要帶他去海洋館。

父親來這個城市三年了，專門建高樓，可父親從來沒住過那些高樓，父親住在工棚里。小九很想跟父親說幾句話，但嘴巴就是張不開，奶奶說小九什么都好，就是不愛說話。

父親帶著小九站在海洋館門前，小九驚呆了，前面不遠處就是蔚藍的海洋。走到售票窗口，父親對里面的售票員說：“一張門票。”小九遲疑著：“爹，你呢？”“我在外面等你。去吧！”父親松開小九的手。

小九只好跟著人流走，很快就被各種各樣的魚吸引住了。海洋館太大了，在里面繞來繞去，小九好一會兒才找到海象表演的地方。小九剛找到一個空位坐下，海象就搖晃著身體退場了。小九忽然很想哭。父親的錢白花了。

一位工作人員喊小九出去。小九問：“叔叔，還有表演看嗎？”“下午兩點有一場演出，在樓上，不過要等三個小時。”小九興奮起來，他要到門口告訴父親一聲。

路過一個池子，小九擠進去。哇，好多海豹！小九看了好久，這才想起去找父親的事。一抬頭，看到柵欄外邊，父親正往他這邊看。小九忙跑過去說：“下午兩點有表演！”父親點點頭，說：“好。”小九不知道再說什么了，轉身又去看海豹了。

當一陣陣燒烤的香味彌漫在周圍時，小九覺得自己又餓又渴，他狠命地咽了口唾沫。“小九！小九！”是父親隔著欄桿在叫他。父親舉著一串烤魷魚，小九跑過去，接過魷魚。他忽然想，父親吃東西了嗎？

下午的演出小九早早就到場了，這次表演的是一頭白鯨。小九在最前面，他把臉貼著玻璃，那頭白鯨在馴獸師的指揮下，旋轉，再旋轉……小九被迷住了，觀眾們都被迷住了。

站在小九身邊的是一家子，先是媽媽抱著孩子，一會兒，爸爸接過孩子讓他騎在了肩膀上。小九想起了外面的父親，這時他在干什么呢？關于父親，小九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騎在他肩頭的日子。父親不會逗小九，每當小九傷心了，父親都會讓小九騎上自己的肩頭。

人們爆發出一陣歡呼：“小九真棒！”更多的人大聲喊：“小九真棒！”小九蒙了。白鯨一個轉身，向上升去。“小九，我愛你！”觀眾們瘋狂了。小九明白過來了，白鯨也叫小九。

小九第一個跑出表演廳，他要去告訴父親，他見到了另一個小九，大家都愛小九。小九心里還涌動著一句話要對父親說，可小九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說出口。

繼續前進摘自《兒童文學》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