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孩子都不同

黃了青梅

兒子期末考試結束，成績進步了3名，但是在班內依然居中游位置。他有些歉疚，拿給我成績冊時并不是太有底氣。我說：“如果盡了力，就不要沮喪。”我幫他分析了失誤的原因，收起試卷，關于這次成績，我們的談話到此為止。

去年此時，他的考試成績也是這般，我和他爸多有不滿。于是，暑假里給他報了補習班，一天5節課。他很乖，每天按時去上課，回家后也很少出去踢球了，很多時間都用在他的功課上，可是成績并沒有太大進步，有時候甚至還有所下降。

跟著變糟的還有我的態度和心情，我認為一定是兒子不夠努力，不夠用心。我開始變得非常沒有耐心，不如意時就吼他，甚至有幾次想動手打他。這樣的時間過了小半年。有一晚，我睡前去檢查他是否蓋好被子，發現他的小臉上有淚痕，是偷偷哭過的樣子，摸過去枕巾還是濕的。我心里一驚，想起兒子好像越來越不快樂，很久沒聽到他像以前那樣笑了，幾個月里經常發燒拉肚子，身體也在慢慢變糟。如果是在以前，芝麻大的情緒波動他都會告訴我，如今，他已把我排斥在心門之外。

我突然心生很多愧疚。他不過10歲，已經懂得在我生病的時候做西紅柿炒蛋給我吃；樓上奶奶如果手里有重物，他一定會習慣性地接過去提著，并幫她們送上樓；有電梯來，他懂得讓鄰居弟弟走在他前面。這些，對于一個10歲的男孩兒來說，擁有的還不夠多嗎？而我，作為他的媽媽，他的教育者，只知道關注他的成績，卻忽略了他的感受。那一天，我想了很多，我意識到自己需要做出改變了。

第二天，我把兒子所有的補習班都停了，這樣，他放學回家做完作業后就可以出去踢球。周末唯一的一堂吉他課還在上著，只是別人在努力考級，唯有他，沒有任何壓力與目的，單純地做一個學習者。

他重新變得開朗起來，也越發自信，成績竟然在慢慢進步。但是那段時間的陰影還在，每次考試還有些忐忑，會問我：“如果我考不好，你還會不會愛我？”這樣的問題讓我汗顏，我很鄭重地跟他道了歉，并且告訴他：“媽媽愛你，和你的成績沒有任何關系。”

上個月他的生日，十幾個孩子來家里聚會。兒子為他們倒水拿水果，拿自己最喜歡的玩具跟他們分享，煞有介事地調節他們的小矛盾。當那些孩子取笑其中一個孩子矮小時，他插話進去，說自己雖然高但是好胖，把大家的注意力轉移開。我聽到他的笑聲，感到很欣慰，他能夠考慮到別人的存在和需要，我不擔心他會得不到朋友的信任和尊敬。成功和成功的人生或許真的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成功只是片面的突出，而成功的人生則是有健全完整的人格，自尊高尚的情操，及有擔當的責任感。這樣說來，如若兒子能擁有一個成功的人生，便是我最大的幸福。

（王博薦自《婦女》）

責編：小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