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愛且珍惜

朱自華

入高三，很多家庭開始“全民皆兵”。高考，你還真不是一個人在戰斗，后面跟著七大姑八大姨的捆綁式親友團，“五星級的非正常國民待遇”可能讓你覺得渾身都不舒坦。這樣的言論我相信你一定看得多了，故事本身比我們的年紀都要大。

想起傅雷1954年12月寫給在海外求學的兒子傅聰的信：

“孩子，你真有這個勁兒，大家還說是像我，我聽了好不flattered（得意）！不過身體還得保重，別為了多爭半小時一小時，而弄得筋疲力盡。從現在起，你尤其要保養得好，不能太累，休息要充分，常常保持fresh（飽滿）的精神。好比參加世運的選手，離上場的日期愈近，身心愈要調養得健康，精神飽滿比什么都重要。所謂‘The first prize is always“luck”（第一名總是“碰運氣的”）這句話，一部分也是這個道理。

“……

“媽媽說你的信好像滿紙都是sparkling（光芒四射、耀眼生輝）……我和媽媽常說，這是你一生之中的黃金時代，希望你好好地享受、體驗，給你一輩子作個最精彩的回憶的底子！”

我從不懷疑爸媽對我的好，也不羨慕傅聰有這樣一個老爸，能對他說“你不用急，不但你有信心，老師也有信心，我們大家都有信心：主要仍在于心理修養、精神修養，存了‘得失置之度外‘勝敗兵家之常那樣無罷無礙的心，包你沒有問題的”這樣如沐春風的話。我只是覺得，其實普天下的父母和傅雷先生一樣“Expect the worst， hope for the best（作最壞的打算，抱最高的希望）”，傅雷只是把他們想說的話說出來了而已，外加一點書生柔情，就成了一紙濃情。而我們自己很多時候會像1958年1月處于事業低潮期的傅聰好不容易才寫出來的那些字一樣：“我知道你們的心情也不好，我不愿再給你們添增煩惱。我心里一直沒有能完全平靜下來，究竟是為什么我自己也說不清，有的時候有一種萬事皆空的感覺，沉重得很。”

究竟是為什么要在這里說他們爺倆的事我也不清楚，中國式的家庭關系會讓我們“有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感覺。身邊常有好友會向我抱怨家里給的壓力太大了，父母性格急躁，替他收拾行李都會因為用什么箱子而爭執起來。坦誠地說，這一切不過是一種愛的期待罷了。

愛和被愛本身就是一種生命的體驗，尤其在親子關系中。餐桌上老爸老媽的嘮叨，相信大多數同學都不陌生吧。別老是拿起飯碗到一邊去躲避“飯桌文化的洗禮”，何不把它當成一道美味的“下飯菜”呢？如能表現出很愛聽的樣子自是再好不過，他們某天也會覺得“沒聽眾的演說那是很無趣的”，然后就自然而然地“功成身退”啦！

在我們家，從進入高三的第一天開始，父母就時刻關注高考的各種動向，決不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可以“長分”的機會。而且，每個周末的飯菜總是異常豐盛。老爸大清早去買菜，老媽從洗到燒一絲不茍，還參考著報紙上的食譜，科學地配方加工。于是，有時他們為了燒一只雞要跑幾回藥店。對于他們的付出，我最深的感受是感動。

天下的父母都是相似的，無論他們和顏悅色還是疾風驟雨，外表下隱藏的都是對子女的拳拳愛心，讓我們且愛且珍惜吧。

（作者系湖南師范大學附屬中學學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