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王”袁曉岑

顧樸光+顧雪濤

在中國現代畫家中，提起徐悲鴻的馬、齊白石的蝦、李苦禪的鷹、李可染的牛、關山月的梅花，幾乎無人不知，它們已成為這些畫家的標志性題材而載入了繪畫史冊。貴州籍畫家袁曉岑筆下的孔雀，也堪同以上大師的“絕活”媲美，他亦因此被人們譽為“孔雀王”。

袁曉岑1915年生于安順普定縣一個偏僻的山村，受到大自然的熏陶，他自幼便喜愛美術， 15歲時考入貴陽省立師范學校，功課之余常臨摹《芥子園畫譜》和任伯年、任阜長等名家畫冊，打下了堅實的傳統技法基礎。1935年赴昆明入昆華高中學習，見高劍父、高其峰畫作，十分喜愛，遂私淑之。袁曉岑于1938年考入云南大學中文系，他一方面刻苦學習文史知識，一方面堅持在課余時間作畫、搞雕塑。時任云南大學校長的熊慶來對袁曉岑十分器重，介紹他同漫游海外歸來的徐悲鴻相識，使他受益終生。1942年日軍攻占保山，袁曉岑提前結束學業到昭通教書，此后數年他相繼在貴陽、安順、宣威、大理等地舉辦個展，名滿云貴。建國后袁曉岑歷任云南省文聯創作研究部副主任、昆明師范學院藝術系主任、云南藝術學院副院長、教授。系中國美協理事、中國文聯委員、云南省美協主席、云南省文聯副主席、云南畫院名譽院長。他出版的繪畫作品集有《袁曉岑畫輯》、《袁曉岑國畫雕塑選集》、《袁曉岑畫孔雀》、《中國近現代名家畫集·袁曉岑》等。

袁曉岑在藝術上是個多面手，他善書法，擅雕塑，精繪畫，這里只論述他的繪畫。題材上，袁曉岑主攻花鳥、畜獸，最常畫的題材是孔雀和仙鶴，此外，小鴨、駿馬、鴿子、雄鷹、水牛等亦經常出現在他的筆下。孔雀是鳥類的君主，羽毛華美，儀態高貴，但前人畫孔雀多為工筆，往往將其置于庭園中，配以牡丹、玉蘭等花卉，雖極富麗堂皇，卻缺乏生活氣息。袁曉岑畫孔雀多為寫意，將其置于林泉之間，配以紫藤、芭蕉、翠竹等植物，著重刻畫孔雀清新、優雅的神情動態。解放初期他多次到西雙版納采風，目睹了孔雀在大自然中自由活潑的恣容身影，故其筆下的孔雀，造型生動，體態矯健，形神兼備，袁曉岑亦因善畫孔雀而名播海內。仙鶴是鳥中高士，羽毛皎潔，身段修長，神態悠閑，也是畫家最愛的題材。但前人畫仙鶴多為靜態的松鶴圖模式，已不符合現代人的審美觀念。袁曉岑所繪的仙鶴，或爭逐于蘆塘，或嘹唳于長空，或起舞于雪原，獨具一種瀟灑出塵的動態美和旋律美，開辟了畫鶴的新境界。

袁曉岑的繪畫之所以能攀上藝術高峰，在于他較好地把民族性、地域性和時代性結合在一起。誠如美學泰斗王朝聞所說：“畫家雕塑家袁曉岑的作品不只創造性地體現了兩種藝術形式的差別與聯系，更可貴的是詩意與民族性與地域性的統一”。鑒于袁曉岑在藝術上的成就和影響，他去世前兩年亦即2006年，昆明市政府斥巨資在滇池之畔修建了占地近40畝的“袁曉岑藝術園”。為一個在世的美術家修建“藝術園”，我國此前尚不多見，這是云南人民的驕傲，也是貴州人民的光榮—-畢竟，袁曉岑是從貴州大山中走向云南，走向全國的畫家和雕塑家。（作者單位：貴州民族大學 責任編輯/李 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