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巾
[摘 要]原始宗教曾經是原始社會里人們的精神生活,是一種原始的社會形態,有自然崇拜、生殖器崇拜、和祖先崇拜等多種表現形式。原始宗教可追溯到舊石器時代,它在人類歷史上跨越的時間最長,即使進入了現代社會也沒有全然消亡,本文試從黔北地區仡佬族文化中,深入探尋其原始宗教內涵,有助于加深對仡佬族民族文化的了解和認識。
[關鍵詞]仡佬族;圖騰崇拜;祖先崇拜;鬼神崇拜;生殖崇拜
原始宗教是宗教發展的最初階段,內容幾乎囊括了它所存在的社會的整個生活面。原始人很少純客觀地感知事物,他們總事帶著某種感情,帶著某種希望或害怕的情感來感知和認識一切。由于原始社會的生產力極為低下,物質生活極其貧乏。思維能力很低,原始人不可能認識到世界萬物存在的原因,但又企圖對這種原因做出種種解釋,因此只能用神話幻想來代替真實的聯系,神靈觀念是原始人認知自然的開始。原始宗教其信仰的表現形態多為天體崇拜、植物崇拜、等自然崇拜,以及與原始氏族社會存在結構密切相關的生殖崇拜、圖騰崇拜和祖先崇拜等,它們的產生和發展一般都經歷了形成抽象神靈觀念和參與具體崇拜活動的演變過程。在黔北地區仡佬族文化中,可以發現許多原始宗教因素。
一、黔北仡佬族的圖騰崇拜
圖騰崇拜作為一種最原始的宗教形式,認為本氏族人都源于某種特定的物種,或與某種動物具有親緣關系,這種關系常常通過氏族起源神話體現出來,在黔北地區仡佬族較為集中的務川縣、道真縣一帶,民間流傳著“神鷹救兄妹”的故事。傳說遠古時期,大地全部被水淹沒,有兄妹二人避于葫蘆飄蕩在水中,當洪水消退后,葫蘆卻被卡在石柱中,天神派雄鷹將葫蘆抓到平坦的地方,救出兄妹倆。兄妹二人四處尋找不見人煙,只好在江邊搭棚居住,以獵為生。天神知道當地已無人煙,只好讓兄妹倆成親,還授予其谷物種子,讓其開荒辟草種莊稼、繁衍子孫。救命的神鷹和保命的葫蘆變成了子孫們為崇拜的對象。現在黔北地區仡佬族民眾,仍把鷹和葫蘆作為崇拜的對象。在清代時期的木石雕刻,和現有民居的木雕窗花中有許多似鳳、似鷹的鳥類圖案和葫蘆的形狀,在黔北儺戲中的木雕儺母像的頭飾就是一只飛鳥的形象。現在務川縣仡佬族在重大節慶活動中,繼承了祖先對神鷹和葫蘆的崇拜,將“神鷹抱葫蘆”作為圖騰標志。
二、黔北仡佬族祖先的崇拜
祖先崇拜由圖騰崇拜過渡而來,在親緣意識中萌生、衍化出對本族始祖先人的敬拜思想。是在萬物有靈的思想基礎上,在人們進入氏族社會以后產生的一種血族承繼觀念和對祖先勞績的追念情感,相信死去的祖先的靈魂仍然存在,仍然會影響到現世,并且對子孫的生存狀態有影響的信仰,“祖先崇拜又稱祖靈信仰,根源于人們關于靈魂永生那樣一種宗教觀念”[1]。黔北地區仡佬族住房一般是一列三間,正中一間叫堂屋,不住人,設神龕供奉祖宗牌位,神龕中書寫“天地君親師位”,并在兩邊記錄了本族的祖籍來源,設古圣先賢、觀音、牛王、財神等香位。寶王祭拜是黔北仡佬族祖先崇拜典型,傳說仡佬族祖先因其獻丹沙于周武王被封為“寶王”,后被仡佬族尊為“寶王菩薩”。務川一帶仡佬族在采砂煉汞時要對其專門祭拜,表達對祖先的崇拜和祈求好運,逢年過節時要像對待祖先進行祭拜。有些方專門修建有寶王廟供奉寶王菩薩,在務川縣三坑村現仍保存一座較為完好的寶王廟。
三、黔北仡佬族的鬼神崇拜
由于上古時期,先民對客觀事物大自然現象無法認識,以為天地萬物皆有抽象的鬼神。這些鬼神有超凡的能力,甚至能決定人們的生死禍福,因而迷信鬼神,便產生了鬼神崇拜。黔北仡佬族中有從事驅神送鬼的端公(巫師)和巫婆,能裝神扮鬼為人祈福消災,還能保胎、治病。仡佬族“祭祀本族神祠、信仰原始宗教巫鬼”[2],在務川道真一些偏遠落后的地區,仡佬族人在遇到很多不順心的事或者家人久病不愈時,就會采用巫術活動為其祈福治病、驅鬼逐魔。在鬼神崇拜方面的表現內容豐富、形式多樣,主要有儺堂戲、跳神、溜紅鏵口、打保符等。被稱為“中國古文化的活化石”的儺堂戲在道真、湄潭、務川一帶盛行,儺堂戲將祭祀儀式和戲劇性表演相結合,祭中有戲、戲中有祭。其中祭祀包括“四大壇、八小壇”,儺戲包括正戲和外戲。
四、黔北仡佬族的生殖崇拜
先民對生殖的無知,總認為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能使婦女能生出一個新的生命,對天地的神力與兩性的生殖力感到詫異,進而就產生了對人類繁殖向往和崇拜。生育能力是古代社會維持家族興旺和保持生產力的關鍵,人們普遍有兒孫滿堂、人丁興旺的愿望,生殖崇拜是追求幸福、希望興旺發達的一種表示。“造型藝術中大量地積淀各種不同的生育文化原型和生殖崇拜觀念,它對一個民族的生育活動具有一定的支配左右”[3]。在黔北仡佬族民居裝飾多有魚紋、南瓜形狀,魚的繁殖力強,有生殖崇拜的象征作用,瓜形門簪更是男性生殖器的象征,代表了人們生殖崇拜中的重男觀念。
黔北地區仡佬族在與其他民族雜居在一起相互學習、相互影響,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民族文化。隨著經濟生活逐步改善、科學技術的不斷發展、人口加快流動,一些傳統民族風俗習慣正逐漸消失。深入探尋黔北地區仡佬族文化的原始宗教內涵,有助于加深對仡佬族民族文化的認識,和對仡佬族傳統文化的保護。
參考文獻:
[1]李澤厚《李澤厚十年集》陜西出版社,1985;
[2]《中國少數民族文化史》;
[3]張勝冰《造型藝術與西南少數民族生殖崇拜》《思想戰線》1996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