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臺與奉天同善堂

郭精宇　趙燁

[摘 要]奉天同善堂是近代我國東北最重要的慈善機構之一。1917年，王有臺擔任同善堂堂長。到1927年的十年間，他改革弊制、發(fā)展堂產，擴充善業(yè)，使同善堂的慈善事業(yè)得到巨大發(fā)展。1927年王有臺卸任后，同善堂開始逐漸衰落。1930年，改組為遼寧省救濟院。

[關鍵詞]王有臺；奉天同善堂；慈善

奉天同善堂是近代我國東北地區(qū)最大的慈善機構。從1881年左寶貴在奉天（今沈陽）設立牛痘局開始，到1930年遼寧省政府將奉天同善堂改為遼寧省救濟院止，奉天同善堂的慈善事業(yè)延續(xù)了有五十年。在奉天同善堂的發(fā)展歷程中，有兩個人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一個是1881年創(chuàng)始同善堂慈善事業(yè)的左寶貴，另一個就是民國前期任同善堂堂長長達十年的王有臺。目前學界關于奉天同善堂的研究中，對左寶貴在同善堂的歷史地位已作了充分肯定，而對奠定同善堂后期發(fā)展的王有臺卻著墨不多。本文即從奉天同善堂的相關文獻入手，對王有臺與奉天同善堂的關系作深入剖析，冀以能對奉天同善堂的歷史有更深入的認識。

一、王有臺及其接手前的奉天同善堂

（一）王有臺其人

王有臺字熙春，遼寧省海城縣人。《遼寧醫(yī)學人物志》這樣來介紹他：“初業(yè)儒，多有善心，后習醫(yī)?！盵1]王有臺深諳中醫(yī)，且醫(yī)術高明，在清末民初遼寧醫(yī)學界有一定的地位。1916年11月，王有臺來到奉天同善堂任副堂長。次年，堂長張華林因以權謀私被撤去職務，由王有臺接任。從1917年到1927年的十年間，王有臺一直擔任奉天同善堂的堂長一職。奉天同善堂在王有臺的領導下，由一個地方小型慈善機構迅速成為東北地區(qū)最大的慈善事業(yè)。1927年7月，王有臺被調任北京張作霖軍政府的農工部任職，卸去奉天同善堂堂長職。

（二）王有臺接手前的奉天同善堂

1881年，盛京總兵左寶貴看到奉天境內游民遍地、天花橫行，萌發(fā)了要醫(yī)病救民的想法。當年他在盛京建立了東北地區(qū)第一個防治天花的牛痘局，是為奉天同善堂的起源。后來，左寶貴又主持建了育嬰所、養(yǎng)老所等慈善機構。1896年，當時的盛京將軍依克唐阿，將左寶貴生前創(chuàng)辦的各慈善事業(yè)匯總，咨部立案，并取“萬善同歸”之意，定名為“同善堂”，劃歸奉天督軍公署管轄。[2]此時的同善堂慈善事業(yè)已經包括了牛痘局、惜字局、義學館、棲流所、施粥廠及育嬰堂等六個部分，初具規(guī)模。

雖然奉天同善堂主要是由政府部門所領導的，但是卻并沒有得到充足的發(fā)展。清末民初政權的更迭，社會的動蕩，使同善堂不但不能得到應有的撥款資助，還必須盡力救濟匯集奉天的各地游民。甚至到1917年時，奉天同善堂的慈善事業(yè)不但未得擴增，反而只剩下了五部：棲流所、施醫(yī)院、濟良所、女學校和牛痘局。不僅如此，同善堂還面臨著長年入不敷出的困境。自1914年11月至1916年11月止，共虧大洋兩千七百五十六元四角二分五厘。[3]以1916年為例，當年歲入僅有小洋三萬兩千元，支出三萬五千元，虧空達小洋三千余元。[4]發(fā)展慈善事業(yè)必須有充足的資金為后盾，否則自顧不暇，救濟貧民也無從談起。

在1917年之前，奉天同善堂的隸屬關系不斷變換。清朝末年，同善堂由奉天督軍公署管轄。進入民國后，先后由奉天省長公署、奉天省城警務局、財政廳和警察廳等輪流或共同管轄，期中1911—1914年下放民間自主管理。同時，同善堂的堂長也如走馬換燈一般。從1914年到1917年，就更換了三個堂長。慈善事業(yè)是一項長期的公益活動，頻繁的更換堂長勢必會導致慈善行為的不連貫，影響同善堂事業(yè)的正常開展。

同善堂實行的是堂長負責制，雖然進入民國后還增設了一個副堂長，但基本上是堂長大權獨攬。同善堂堂內事務可以由堂長一人決定，不用向主管部門呈請通報，享有很大的自主權。同善堂早期堂長基本上都沒有太大作為，反而很多因貪污公產而被撤裁。以王有臺的前任堂長張華林為例，令其義子王智丞充當庶務幫辦，將同善堂在商鋪毓泰和的收入一成五作為回扣，盡入私囊。張華林縱容收支員關桂年私動公款兩千余元，還將年內各種租息收入扣除一部留為己用。[5]當時任副堂長不滿一年的王有臺，揭露了堂長的貪污腐敗行為，使上級監(jiān)管部門介入，趕走了這個大蛀蟲。

二、王有臺治下的奉天同善堂

王有臺出任奉天同善堂堂長與當時的奉天警察廳廳長王永江有著重要關系。1916年王永江任警察廳長，這時的同善堂隸屬于警察廳。王永江學識很深，涉獵醫(yī)學、經濟等學科，還曾經開過藥鋪。他對同善堂的經營非常關切，在《同善記》里這樣寫道，“（同善堂）歲出入經費僅三四萬元，只以弊竇叢生，債臺遂積。非毅然改組將立見頹廢。乃遍訪同人，得海城王有臺者，委為堂長?！盵6]王有臺能當上堂長，不但與他深諳救死扶傷之善旨出身中醫(yī)有關，更是得益于他在同善堂任副堂長時秉公辦事、嫉惡如仇的作風。王有臺擔任堂長之后，一方面與上級主管部分加強合作，對同善堂進行了多次改組，另一方面著力發(fā)展同善堂的慈善事業(yè)，不但打下了扎實的經濟基礎，也在規(guī)模上達到高峰。

（一）在行政上精兵簡政

王有臺上臺前，奉天省公署決定不再設立副堂長一職，改設監(jiān)理一名，由省議會選舉派任，但此議一直沒有實行。王有臺上臺后，與省議會積極合作，在同善堂內設立監(jiān)理，主要對堂長及堂內事務進行監(jiān)察。王有臺曾擔任副堂長一職，對堂長的權力有著深刻的認識。設立監(jiān)理一項，不但是省署的前瞻決定，也顯示了王有臺辦好同善堂的決心。

此前的同善堂發(fā)展緩慢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制度不當，王有臺對堂內的組織作了調整。他改變原有的行政體制，將同善堂的行政部門分為三個科別，分別是庶務股、文牘股和會計股。三個科室互不統(tǒng)屬，都直接對堂長負責，責權分明，大大提高了同善堂內的行政效率。與此同時，王有臺厲行改革，裁汰冗員，最大程度地減輕了堂內開支。

（二）積極發(fā)展慈善產業(yè)

如前文所述，同善堂的慈善事業(yè)從1896年組建定名后二十年內基本上沒有什么發(fā)展，甚至連年虧損，依靠政府接濟度日。王有臺接手時，同善堂只有五個小部門，并且堂內設施極不完善，破敗不堪。針對此情，王有臺認識到只有大力發(fā)展本堂經濟，才能有足夠資本來辦理慈善，經濟乃是慈善之本。

依托隸屬政府部門的有利條件，王有臺首先開發(fā)同善堂名下的各處地產。當時的奉天地區(qū)有大量的外來移民，這些移民以關內農民為主。王有臺看到了商機，他主持購置了大量閑置土地，將這些郊區(qū)的租給農民耕種，在1920年前后，奉天同善堂租出土地七段，1921年這些土地地租收入達小洋12360.833元。[7]同善堂將一些沿街的地段建房，然后出租成為商鋪，每年收取房租，這些商鋪房主要分布在小西門、大西關和大南門等地區(qū)。同善堂的最大財源來自名下建立的妓館。1920年，同善堂先后在奉天城九門外開發(fā)了兩座妓館，1921年投入使用的當年收入就達小洋7533.975元，占當年總收入的13.7%。1921年又建了宜春里妓館，到1922年時，妓館收入達到18022.776元，占總收入的24%之多。[8]王有臺甚至與本地富人合資開發(fā)地產。1921年8月份，奉天人李芝仙找到王有臺，商定由他與同善堂共同出資，在埠界保靈寺門前購置土地有八畝二分二厘二毫，建設妓館三百六十間，取名為宜春里妓館。[9]除此之外，同善堂還有大量民宅出租，收取租金，也有可觀的收入。除了開發(fā)地產，同善堂還對外放貸，投資股票。比如有個叫邴克敬的人，就從同善堂貸了800多元的款，1925年同善堂的股票收入達到了小洋23425.508的數(shù)目。[10]

（三）大力擴展慈善事業(yè)

1917年王有臺接手同善堂之前，同善堂只有五個慈善部門，并且困于財政，慈善事業(yè)方面沒有多大作為。1917年后，同善堂先后成立了粥糧籌備處（1919年）、災民收容所（1920年）、病丐療養(yǎng)所（1921年）、醫(yī)學校（1922年）、醫(yī)報社（1922年），受托接管了收容所（1920年）、珠林寺（1921年）、教養(yǎng)學校（1922年）和紅十字會（1925年），截止到1925年，同善堂經營的慈善事業(yè)達到十五部之多，已經發(fā)展成為整個東北地區(qū)最大的慈善機構。除了這些常設機構外，還有一些臨時救濟機構，如難民招待所、嗎啡療養(yǎng)所等。1925年11月底，因郭松齡反奉引起內戰(zhàn)，產生了大量戰(zhàn)爭難民。同善堂于1925年12月建立了難民招待所，救濟難民到1926年的3月份。期間每天都有大量難民前來投奔，在所人數(shù)最多時達到近1300人。

這個時期同善堂受托接管的一些機構通常是委托在堂長的名下，比如說珠林寺、教養(yǎng)工廠等。王有臺對省城這些經營困難、瀕臨關閉的慈善機構一律伸出援手，將之吸納。珠林寺建立于康熙年間，原稱“寄骨寺”，在奉天城小東邊門外有四十八畝的公共墓地。在傳統(tǒng)社會，珠林寺不但收留一些寄存棺木，還行善收斂那些倒斃道旁的窮人。1919年，因為珠林寺內部管理權的爭執(zhí)，奉天省議會希望同善堂能夠接管。于是，就由王有臺出面將珠林寺代管下來。珠林寺有自己獨立的收支預算，但人事行政等由同善堂堂長管理，也可以說是同善堂的附屬機構。

王有臺不但在省城大力發(fā)揚慈善，他還在省內多個城市建立了奉天同善堂分堂。最早的是1926年建立的洮南分堂。王有臺在呈送省長公署的公文中說，“案查本堂成立迄四十余年，只在省城一隅，事業(yè)雖漸發(fā)達，究嫌未能普遍。查洮南一帶地面遼闊，近年因交通便利，一切事業(yè)均已繁興。若在該處設立同善分堂，自能發(fā)煌無量。前曾派員與洮遼張鎮(zhèn)守使及地方紳商接洽，已荷來函贊許，是以堂長擬即著手籌備分堂，進行事宜所需經費，舊地措籌，本堂分潤不相混合，以清界限。又參酌地方情形，分設科目擬懇鈞署飭令洮南縣長協(xié)助辦理，以速觀成是否之處理?！盵11]受此影響，奉天地區(qū)很多縣城都成立了奉天同善堂分堂。1927年2月，遼陽地區(qū)也建立了同善堂分堂，還有后來的鐵嶺、昌圖等地。這些同善分堂財政獨立，堂長由奉天同善堂堂長委派，困難時還可以向省堂求援。

發(fā)展慈善事業(yè)的基礎是充分的資金，而最終目的則是普濟大眾，造福于民。王有臺治下的奉天同善堂在20世紀20年代不斷完善和壯大，同善堂的濟民成效也可以通過下轄的施醫(yī)院施診情況窺得一斑。同善堂施醫(yī)院只給窮人看病，不收醫(yī)藥費。施診分單雙日，男子為周一、三，女子為周二、四、六，周日休診。1917年的《沈陽縣志》稱，（同善堂施醫(yī)院）每年施診約計一萬八千余人。[12]根據(jù)1927年日本人古家誠一在同善堂抄下的診治記錄，1920年，施診人數(shù)為43115人次，1921年為52900人次，1922年為47092人次。[13]奉天同善堂經常施粥施藥，在奉天城名聲很大，據(jù)說張作霖的五姨太就曾到同善堂施粥。[14]

王有臺為了發(fā)展醫(yī)學，向民眾普及醫(yī)學知識，還在1923年主持創(chuàng)辦了同善中西醫(yī)學校和醫(yī)學普及雜志《醫(yī)學匯刊》?！夺t(yī)學匯刊》于1923年12月不定期出版，以“恢復軒岐仲景之絕緒，灌輸人民醫(yī)學之知識為宗旨”，[15]該刊是遼寧地區(qū)最早的醫(yī)學刊物之一，每期首刊王有臺都親撰醫(yī)德文章，他經過數(shù)十年親自調查研究，總結出我國醫(yī)界“十二弊”。[16]王有臺出身中醫(yī)，這些也算是他在醫(yī)學方面對慈善事業(yè)做出的貢獻吧。

（四）1925年改組

到1925年前后，奉天同善堂的發(fā)展達到了整個民國時期的高峰階段。據(jù)該堂1923年全堂產業(yè)估價，已達奉大洋1，392，300余元，僅1925年就歲入139，000元。[17]當時奉天省財政廳下地方稅局普通雇員月薪才20元，由此可見同善堂經營成績之顯著。[18]同善堂在王有臺的多年經營下，不但部門林立，而且堂產巨大。這時同善堂也面臨著迅速發(fā)展帶來的問題，比如簿記制度落后、部門統(tǒng)屬混亂等，于是，1925年6月，王有臺呈請省長公署，提出了同善堂改組方案。

該方案將同善堂原有的三股分為新的四部。改組后的同善堂“內設四科，外設四部。其第一第二第三科，科長兼帶第一第二第三部主任，第四科由堂長直接管理”?！耙磺芯鶗喝云渑f，惟各該部或設主任，或設管理，以專責成，其他冗員一概裁卻?！盵19]其中第一部為貧民部，分為療養(yǎng)、棲流兩所；第二部為孤苦部，內分孤兒院、濟良所和女工廠三種；第三部系醫(yī)務部，有紅十字病院、中醫(yī)施醫(yī)院、中西男醫(yī)學校、達生學校和國民女子學校五種；第四部是工藝部，分游民、貧民兩種，兩部人員分別在舊有教養(yǎng)工廠和貧民習藝所做工。

1925年改組有著顯著的效果，同善堂的堂內開支相應節(jié)省，紛亂的各項事業(yè)被整合，王有臺精兵簡政管理方式再次體現(xiàn)。這次改組是1881年創(chuàng)始以來第一次大幅度的內部調整，適應了慈善事業(yè)業(yè)已壯大的新形勢，也為日后的發(fā)展打下了堅實的制度和經濟基礎。一直到1930年奉天同善堂被再次改組，成為為遼寧省救濟院。

三、王有臺的離職與其后奉天同善堂的發(fā)展

王有臺時期的奉天同善堂不再是一個單純的地方慈善機構，它受奉天省政府的監(jiān)督與管制，具有官方的慈善事業(yè)色彩。同善堂在發(fā)展過程中有很大的獨立性，但由于其實力的壯大，政府力圖將之納入公共服務體系之中，成為當時張作霖政權的穩(wěn)定支撐。例如在郭松齡反奉戰(zhàn)爭中，同善堂受省長指令，開辦了難民收容所，為張作霖政府拉攏人心。

王有臺在1925年和1927年曾多次向奉天省公署提請辭職，但都未得準許。1927年7月，王有臺接到了北京政府農工部的調令，將之委任為農工部秘書。[20]王有臺任職十年，使一個長期虧空成為政府財政累贅的同善堂起死回生，為日后的發(fā)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鑒于王有臺任職期間的卓越表現(xiàn)，省長公署授予其同善堂名譽堂長。

關于王有臺的評價，時人多有贊譽。1922年，王永江撰文寫道，王有臺“果能勞任怨舉，凡濫員弊政剔除一空，開源節(jié)流。擘畫經營六年以來，廢者舉，絀者盈，由是刀謀擴充。”[21]王有臺辭職后有一個吳翰莼作堂長，對待堂中病丐孤苦十分惡劣。于是眾人上書大元帥府，言王有臺任堂長時，“每值年節(jié)，堂中備有全席，而堂長外賞孤兒妓女、貧民等干水果者若干”，王堂長非?！扒辶?。[22]《遼寧醫(yī)學人物志》稱，“在王氏（王有臺）努力下，奉省慈善醫(yī)藥衛(wèi)生事業(yè)初具規(guī)模。當時不僅在省城奉天影響很大，而且遼陽、鐵嶺、昌圖、洮南等10余個縣都先后辦起同善分堂。僅奉天同善堂就培養(yǎng)醫(yī)藥衛(wèi)生人才數(shù)百人，王氏為我省解放前慈善衛(wèi)生事業(yè)，做出了一定貢獻?！盵23]

王有臺離開同善堂后，同善堂迅速走向了衰落。1927到1930年，先后有孟慶璋（代理）、吳翰莼、趙廷襄和王宗承四位堂長。每個堂長在任都對同善堂進行改組整理，堂長吳翰莼甚至因為“謀財害命”被堂中婦孺老弱狀告元帥府而解職。此外，同善堂的財政也很快惡化，根據(jù)《沈河區(qū)志》的“同善堂歷年收支比較表”可知，從1925年到1930年，同善堂每年的收入分別為大洋158，851元、238，410元、918，850元、2，497，016元、104，262元、120，724元。[24]雖然收入驟減，但開支依然巨大，特別是在1928年后，同善堂再次陷入了入不敷出的尷尬境地。同善堂的財政預算是量入為出，收入的多寡勢必直接影響慈善活動的開展。

1930年4月，奉天同善堂奉令改組為遼寧省救濟院，下設孤兒院、育嬰堂、濟良所、救護所、施醫(yī)院和貧民工廠。張學良將遼寧救濟院納入政府支持的民政事業(yè)，每年撥款資助辦理。遼寧省救濟院是政府統(tǒng)轄下的民政機關，和以前的慈善機構同善堂有根本的不同。九一八后，日本人占領沈陽，又恢復了奉天同善堂的名號，但這時的同善堂不過是日本人加強殖民統(tǒng)治的幌子而已，已經成為宣傳日本皇軍“親善”的工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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