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第二次國共合作的形成,經歷了一個從共產黨對國民黨由敵對關系到合作抗日的醞釀時期,到國共聯合建立黨際環境聯絡機制的談判階段,再到從“反蔣抗日”到“逼蔣抗日”和“聯蔣抗日”黨際環境日臻成熟的形成過程。它的發展動向對戰時的世界局勢特別是中國的抗日戰爭進程有著重大影響。本文以20世紀30年代日本侵略中國民族矛盾不斷加深背景下對國共兩黨抗日態度、立場和政策的影響及關系展開思考,從國共黨際環境演變的角度探討第二次國共合作形成的發展軌跡。
[關鍵詞]中國共產黨;中國國民黨;第二次國共合作;黨際環境;發展軌跡
以1931年“九一八事變”爆發日本侵占中國東北開始,到1937年9月22日國民黨中央通訊社公布《中共中央為公布國共合作宣言》和蔣介石發表實際承認中國共產黨合法地位的廬山談話為止,標志著以國共兩黨為主體的第二次國共合作和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正式形成。第二次國共合作的形成歷時6年零四天,是在國共兩黨十年內戰中日本對華侵略日益加深、民族危機空前嚴重的形勢下,中國共產黨倡導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力推國共兩黨捐棄前嫌、停止內戰、求同存異、互相妥協的結果,是中國近代史上中華民族由衰敗走向振興的重大政治和歷史事件。探討國共黨際環境的演變過程對第二次國共合作形成的發展軌跡,有助于深化和總結國共兩黨“合則兩益、分則兩損”的經驗教訓,特別是對推進當前兩岸關系的新發展和第三次國共合作,具有重要意義。
一、以創建國共黨際環境合作的抗日平臺為目標,實現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轉變,推動了全民族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形成
為推動第二次國共合作的形成,中國共產黨營造了以國共兩黨為主體的黨際合作的抗日環境,經歷了從接觸醞釀到立場變化再到合作形成的過程。第二次國共合作的歷史起點開始于“九一八事變”后,而華北事變和西安事變對此次合作發揮了重要的推動作用。尤其是日本侵占我東北三省后,全國人民掀起了聲勢浩大的抗日救亡運動,國共兩黨迫切需要停止內戰、合作抗日。從1930年12月到1934年10月,蔣介石在“攘外必先安內”政策的指導下,先后對紅軍開展了五次大規模的軍事“圍剿”,妄圖要消滅共產黨和紅軍。對此,中共中央發表了一系列關于反對“圍剿”和內戰、呼吁團結抗日的宣言,但以王明為首的“左”傾機會主義統治的中共中央,把國民黨蔣介石排除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以外。
隨著時局的發展,也迫使蔣介石開始重新考慮對日政策。1935年,日本制造了華北事變,策劃華北五省“自治”,使得中日矛盾進一步加深。1935年中國共產黨對國民黨的黨際環境合作政策才開始出現好轉,轉變的標志是1935年8月1日中共中央和中國蘇維埃中央政府聯合發表的《為抗日救國告全體同胞書》,即《八一宣言》。1935年12月下旬,中共中央政治局在陜北瓦窯堡舉行會議,通過了《關于目前政治形勢與黨的任務決議》,確定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政策方針。瓦窯堡會議雖然沒有放棄反蔣的口號,但制定了包括國民黨政府在內的黨際環境合作抗日的政策,主動與國民黨開展秘密接觸和聯系,國共兩黨領導人的直接談判和對話也在開始醞釀。
雖然國共兩黨開始接觸談判,謀求黨際環境合作抗日,但歷程十分艱難,也沒有實質性進展。“兩廣事件”后,蔣介石又調兵對陜北革命根據地進行新的“會剿”,內戰的陰云再次籠罩中國大地。1936年12月12日,張學良和楊虎城聯合發動西安事變。西安事變結束了國共十年內戰,完成了第二次國共合作的醞釀階段。正如毛澤東指出的:“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成了時局轉換的樞紐;在新形勢下的國內的合作形成了,全國的抗日戰爭發動了。”[1],有利于推動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建立。
二、以建立國共黨際環境合作的聯絡機制為任務,實現了從國共兩黨秘密接觸到國共兩黨領導人直接談判的轉變,促進了國共黨際合作抗日環境的形成
在民族危機不斷加深和國內抗日救亡運動高漲的形勢下,蔣介石為了實現其“收編”紅軍的方針,從1935年11月開始與中國共產黨進行接觸。1935年底,南京政府駐蘇聯大使館武官鄧文儀通過蘇聯方面的關系與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團長王明有過接觸。同時宋子文和宋慶齡商議打通與中國共產黨的關系,他們決定請董健吾去陜北,直接向中共中央傳遞國民黨愿意談判的信息。從1935年秋開始到1936年冬,國共兩黨先后完成了潘漢年與陳立夫、董健吾與宋子文、周小舟與曾養甫、張子華與曾養甫等[2]多次秘密接觸,建立了以國共黨際環境合作為主的抗日工作聯絡機制。盡管這些接觸沒有達成任何實質性的協議,但卻互相傳遞了國共兩黨領導人合作抗日要求和條件的意圖,為國共兩黨的談判對話作了許多聯絡工作和過渡準備。
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是國共兩黨從秘密接觸到領導人直接談判轉變的重要標志,它直接為第二次國共合作創造了必要的前提條件。從西安事變后到“七七”事變前,國共兩黨領導人蔣介石、周恩來等在西安、杭州、廬山、南京進行了六次正式談判,即1937年2至3月間的西安談判,3月下旬至4月初的杭州談判,6月初至7月中旬的兩次廬山談判,7月底至9月中旬的兩次南京談判。談判主要圍繞軍隊問題、國共合作形式和政權問題等進行,談判的實質是真準備抗戰還是空談準備抗戰,要求國民黨承認中共及其領導的軍隊和邊區,以及組織各黨派的聯盟等問題。國共兩黨通過在一些重要問題上互相作出讓步,促進了第二次國共合作的形成。
國共兩黨領導人的直接談判,終于達成了第二次國共合作的協議并付諸實施。1937年9月中旬,博古達到南京與康澤面議中共中央提出的《宣言》修改問題,博古代表共產黨,康澤代表國民黨在宣言稿上簽字。9月22日,國民黨中央通訊社發表了《中共中央為公布國共合作宣言》。9月23日,蔣介石發表對中國共產黨宣言的廬山談話。以1937年9月22日國民黨中央通訊社公布《中共中央為公布國共合作宣言》和蔣介石發表實際承認中共合法地位的廬山談話為標志,宣告了以國共黨際環境合作為主的第二次國共合作的重大成功,標志著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正式形成。雖然它不是一個充實的堅固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蔣介石客觀上承認了中國共產黨的合法地位,但他并不承認兩黨的平等地位。盡管在這些問題上還存在重大的分歧,但是國共黨際環境合作的條件已經成熟了,從此進入了第二次國共合作的新時期。
三、以應對國共黨際環境合作的立場變化為策略,實現了從“反蔣抗日”到“逼蔣抗日”和“聯蔣抗日”的轉變,推進了第二次國共合作的形成
隨著中日矛盾的日益加深和蔣介石抗日立場的變化,中國共產黨對國民黨的政策也相機作出調整,開始逐步由“反蔣抗日”向“逼蔣抗日”轉變。1936年5月5日,中共中央向國民黨政府發出《停戰議和一致抗日》的通電。這是中國共產黨放棄反蔣口號,第一次公開提出建立抗日聯合戰線的建議,在全國產生了積極的影響。華北事變后,中共中央分析了蔣介石有可能轉向抗日的情況,于1936年8月提出了“逼蔣抗日”的方針。9月1日,中共中央向黨內發出《關于逼蔣抗日問題的指示》。從“反蔣抗日”到“逼蔣抗日”,標志著國共兩黨終于從互相廝殺的仇敵轉變為合作抗日的同盟者,促進了中國抗日運動及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重大發展。
為了推動中國國民黨政策的徹底轉變,盡快促使國共合作的形成,達到“聯蔣抗日”的目的。1936年1月29日,中共中央宣布:“中國蘇維埃政府對于蔣介石的態度非常率直明白,倘蔣能真正抗日,中國蘇維埃政府當然可以在抗日戰線上和他攜手。”這是中共中央領導人第一次明確表示“聯蔣抗日”的態度。1936年5月開始,日本大量向華北增兵,日蔣矛盾進一步加劇,中共中央提出“請蔣抗日”的口號。1936年8月25日,中共中央發出的《中國共產黨致中國國民黨書》提出:“我們愿意同你們結成一個堅固的革命的統一戰線,如象一九二五年至一九二七年第一次中國大革命時兩黨結成反對民族壓迫與封建壓迫的偉大的統一戰線一樣,因為這是近日救亡圖存的唯一正確的道路”[3]。這是中共中央首次發表的主張第二次國共合作的正式文件。從此,國共兩黨終于捐棄前嫌,化敵為友,走上了合作抗日的正確軌道。
在中國近代史上,國共兩黨是兩個實力最強大的政黨,中國之命運如何,國共兩黨的關系具有決定性的意義。從國共關系史來看,國共兩黨“合則兩益、分則兩損”的經驗教訓對第二次國共合作形成具有重要的推動作用,對推進抗日戰爭的發展進程及最終勝利產生了重大的貢獻影響,也對推進當前兩岸關系的新發展和第三次國共合作發揮著重要意義。
參考文獻
[1]《毛澤東選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938頁。
[2]王功安、毛磊主編:《國共兩黨關系史》,武漢出版社1988年版,第390—400頁。
[3]《中共黨史參考資料》(第7冊),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426頁。
作者簡介:江茂森(1982-),男,重慶石柱人,重慶城市管理職業學院思想政治理論課教研部教師,法學碩士,主要從事中共黨史的教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