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 與 醒

[莫 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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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 與 醒

[莫 洛]

夜幕已經垂下，四周靜得像碧藍碧藍的海底。

你睡著，你的眼瞼輕輕閉闔，像夜間的合歡樹，羽狀的葉片，無聲地相合在一起。

你睡著，而你靈魂的窗戶卻正打開。夢，像一只小鳥，從你靈魂的窗戶飛出。

夢從你靈魂的窗戶飛出，它沒有去找一棵樹，不愿在樹上停下休息。它不想唱一支舊的歌，深怕藍色的夜海，會因歌聲而把浪花濺起。它不肯兜著圈子盤旋，總是朝遙遠又遙遠的遠方，不停地飛翔。

夢，像一只小鳥，從你靈魂的窗戶飛出，它從遙遠的地方，銜回一粒春的種子；把春的種子，播上你心靈的花壇。

夜幕籠罩大地，你睡著，四周靜得像碧藍碧藍的海底。

你醒來晨曦已經升起，那高高的樹冠，抹上了最初的乳色的黎明。

你醒來，把眼皮慢慢掀開，像清晨水池中的睡蓮，潔白的花瓣，含著露珠綻放。

你醒來，想逮住那小鳥一樣的昨宵的夢，夢，卻在你關閉著的靈魂的窗戶里安眠。它有呼吸，它的呼吸均勻悄靜，你無法聽見。它也歌唱，含著脈搏的節拍，給你的心靈唱一支輕柔的歌。它會做夢，夢中的夢，奇幻縹緲，無涯無邊。

你逮不住昨宵的夢，夢在你關閉著的靈魂的窗戶里安眠。它在睡眠中期待，期待你心靈的花壇上，明天將散發芬芳的記憶。

晨曦已經升起，你醒來，樹冠正抹上乳色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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