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抗戰紀念碑”想到的

□ 顧定海

前些日子，去寶山月浦辦點事，路過月浦公園，順便游覽了一下。月浦公園1985年辟建，規模比靜安公園稍大些。剛跨進大門，一塊顯眼的導示牌把我吸引往了，上面醒目地標示著園內有兩個景點：“雕塑”和“抗戰紀念碑”。

地處長江之濱的寶山是塊遍灑英雄熱血的土地，兩次淞滬抗戰和解放上海戰役，寶山都是主戰場。我沿著導牌路徑，很快找到了“雕塑”，她的全稱是“上海戰役月浦攻堅戰紀念碑”，此12個大字為國防部原部長遲浩田將軍手書。雕塑主體是兩個解放軍戰士，一個揮舞戰旗，一個手握鋼槍。基座背面刻有幾行文字：“1949年5月13日凌晨，我解放軍第29軍87師及85師253團奉命向月浦發起進攻……259團團長胡文杰等近二千名指戰員壯烈犧牲。”在上海戰役中，月浦攻堅戰被稱為解放上海的“第一槍”，在此立碑當之無愧。可惜周邊環境協調性差了點，紀念碑前就一塊光禿禿的草坪，不見有其它建筑和綠化裝飾來營造莊重肅穆的氣氛。

在月浦公園內繞了兩圈，怎么也找尋不見“抗戰紀念碑”。我知道寶山羅店中學內有一座“抗戰殉難烈士紀念碑”，那還是民國35年遺留下的歷史文物。現在怎么月浦又新筑了一個？正疑惑間，公園旁門有管理員告訴我：到西北面去看看吧，那兒有個不銹鋼雕像，或許就是你要找的。我心想：真是“瞎七八搭”。剛剛我已經看見過了，那只是一個隨處可見且做工粗糙的女性雕塑，哪里是什么“抗戰紀念碑”？

月浦公園的導示牌，把根本不存有的物體，標示在導圖上，而且又是這樣一件凝聚民族情感的政治物體。說得重一點，這是在拿自己腳下這片土地的歷史和人文開玩笑啊！

走回公園大門口，我頗有幾分認真地對管理員說：公園導示牌錯得太離譜了！讓人匪夷所思的是，管理員竟然回答：她在這里工作了8年，只聽到過兩個游人指出過這錯誤，一個是月浦文化站的一位音樂老師，另外一個就是我。

果真如此？我無言以對。這讓我想到了去年國慶期間，同幾個朋友一起去江陰、黃橋的些許往事。

江陰地處長江咽喉，自古就是江防要塞。1949年4月，解放軍百萬雄師過大江，最先就是從江陰上岸的。江陰渡江戰役紀念館坐落在風景秀美的黃山腳下，緊靠長江南岸。我們10月2日到江陰，上午10點敲過，趕到渡江戰役紀念館，誰也不曾料到，紀念館的大門卻緊緊鎖閉著。環視周圍，空寂的四野竟然看不到一個人。再往遠處眺望，群山滴翠，青松似海，巍然屹立的是江陰革命烈士紀念碑和氣勢雄偉的長江大橋。江陰渡江戰役紀念館確實選了個好地方，但閉鎖的大門卻只能叫人掃興而歸。

黃橋也算是個歷史文化名鎮吧，但讓它更出名的，則是著名的“黃橋戰役”。1940年10月，國民黨頑固派悍然向黃橋鎮發起攻擊，妄圖驅逐那里的新四軍。在陳毅和粟裕的指揮下，新四軍戰士英勇迎敵，守住了自己的勝利成果。黃橋鎮上現在還保留著多處當年激戰的“印跡”。“工字樓”——新四軍蘇北指揮部舊址，原為黃橋中學教學樓。解放后，黃橋中學幾經翻造，但這幢磚木結構的老建筑一直保存完好，1980年被列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由于整個黃橋鎮上鮮見新四軍舊址指示牌，所以我們只得邊走邊問。那天，我們就站在黃橋中學的大門口，問了好幾個路人，“哪里有當年新四軍的舊址？”回答者卻一概搖頭：不知道。

黃橋鎮上最有名的“景點”，當數深藏在老城區米巷東首的新四軍黃橋戰役紀念館。該建筑1500余平方米，畫棟雕梁，飛檐翹瓦，一派清代園林風格。這大院原是我國著名地質學家丁文江先生的故居。讓人頗不解的是，這樣一個“景點”，黃橋鎮主要道路上，竟也無從找尋“路牌指標”。最終，我們七問八問，一直問到一個老干部活動室，才有位極熱情的老人，在前面帶著我們，七拐八彎地走到了米巷的東首。

……

每一片土地上，都有歷史長河留下的各色人文遺物，珍愛她們，就是珍愛我們的后代和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