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嫁給你

張小嫻

我最害怕的事，是我最終沒有嫁給你。

故事總是這樣發展——相處五年、十年、十五年的人，我們離開了他們。然后，跟一個相識月余的人步入教堂。我忘卻十年的盟誓，向另一個人許下一生一世的誓言。

跟我共度余生的人，竟然不是你。而我不會難過，只是在無眠的夜里，偶然會懷念你，覺得傷感。一段漫長的愛情，在我的婚姻以前結束。另一段愛情，在婚姻以后開始。我們各走各路。

過去的日子變得很模糊，總是女人流著淚，要男人一次再一次保證不會走。男人沒有走，女人卻走了。

而我記得，有一個清晨，我坐在你的腿上，雙手環繞著你的脖子，臉貼著你的臉，我多么不愿意失去這些日子。

我的歲月因為有你，而有歡愉。

我努力使自己活得燦爛，令你目不暇接。而你，使我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漂泊的女子，因為有一個寬厚的肩膀讓我歇息。

可是，我害怕。我們一起度過了顛簸、患難的歲月，卻不能共度余生。我們都是可憐的棋子，任由命運擺布。

我并不害怕，你最終沒有娶我。我是寧愿由你來負我。我無法負你。

和你的歲月，我是多么不愿意失去這些日子——

如果有天/和你走過紅毯的人/并不是我/我想/我會安然看你/想必面紗下那臉很美/你看她眼神一如/當初掃過我臉龐/我會拉緊身邊男伴/輕輕與他耳語/穿白色禮服已不合適/我們試定香檳色觀禮結束/可與你握手/寒暄/不待花球離開……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