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福華 徐駿
大小劇院建設、經營、管理應并駕齊驅、物盡其用
■楊福華 徐駿
改革開發30多年來,隨著我國經濟的不斷發展、人民群眾對文化消費需求的不斷提高,傳統的舞臺演出也發生了較大的變化,除了民族藝術、地方戲曲、相聲、歌舞、曲藝、小品、雜技外,外國藝術芭蕾、歌劇、舞劇、音樂會等也紛至沓來,演藝業的大發展、大繁榮,對演藝場所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如今大劇院、劇院綜合體、文化藝術中心已成為一個城市經濟發展、文化繁榮的重要標志。自1998年建成并投入使用的上海大劇院取得社會效益、經濟效益的雙豐收后,我國現代化、國際化劇院建設翻開了新的篇章,拆舊建新、拆小建大、棄舊建新引發了全國的跟風熱潮。自2000年至2013年的15年間,建設投入使用的大多是面積3萬平方米以上、投資額5個億以上、占地100畝以上的大劇院有近百座。
我國現行建成經營的大劇院100%都是國家資金投資建設的。所以定性為公共文化設施,經營定位為文化企業,實行市場運作、企業經營、公眾得益的政府補貼模式,基本都是托管經營。由于是大劇院,故此觀眾定位就比較高檔,觀眾群大多定位為海歸、高管、白領等中高收入人群,劇目多以省及省級以上、國家級、港、澳、臺明星、國家級院團或國際級明星為主,演出以廣告、贊助、團購的集體或團體消費為主,個體消費為輔,故此一般的大劇院年演出50-80場,票房收入一般不足1000萬元,而維持一座3-5萬平方米大劇院的年運行費用(人工費、水電費、低值易耗品、設施設備日常修理維護、綠化、保潔、安保、景觀等)應在1000萬元以上,甚至更多。據了解多數大劇院年享受到的公益性和經營性補貼大多在1500萬元上下(此補貼不含財產保險、大修理費用),即便如此,大部分劇院仍處于維持或艱難經營的狀況;演藝內容供應不足和高雅藝術的難以消化,特別是一些新建的大劇院都處在城市新區,交通不便、人流不多、周邊休閑商業配套不足、內部設置不富有人性化和社交化等多種原因,給大劇院的經營帶來較大的困難。多數大劇院的演出經營出現了以下的問題:
(1)以高雅藝術為主要演出內容,以高消費人群為主要受眾,較少顧及大多數百姓的生活水準,追求奢華的貴族化傾向,以獲取較大利潤為經營宗旨,使文化演藝變得奢侈,文化演出也將遠離大眾,劇院的人氣漸顯不足,逐漸走進了市場縮小的境地。
(2)演出中演唱會多、歌劇舞劇多、芭蕾多,舞臺劇少、民族藝術少、地方戲劇少,比例失衡。如2014年元月迎新年北京、上海到處都是“天鵝飛”,一天中有幾個劇院在演“天鵝湖”。
(3)在“節儉令”下演出市場遭遇陣陣“寒潮”。由于新建的大劇院會議、租場功能大于演出功能,會議多、會展多、聯歡多,2013年在“八項規定”后,為遏制晚會奢華風,中央相關管理部門連發“節儉令”,反對奢靡之風,由政府、國有企業出資的包場演出、慰問演出、慶祝聯歡等活動的取消或減少,使演出行業,特別是高檔演出長久存在的虛假繁榮顯露出來,給大劇院的經營帶來了更大更重的壓力。
(4)演出劇目少、場次少。對于一個占地百畝、投資幾億、年補貼數千萬元、座位1000座以上的劇院,每年僅演出50-80場而言,突顯了其“設施硬件強、內容軟件弱”的演出劇目匱乏、質量形而上學的囧態。
(5)由于“大劇院”的一俊遮百丑,好多地方拆除、關閉、合并了上世紀70、80年代建設的劇院,一個有幾十萬人口甚至幾百萬人口的城市,僅存“一個大劇院”,或再有一至二個改制轉企的設施陳舊、環境差、自負盈虧的老劇院。除高雅藝術外,地方戲曲、草根文化、民族藝術也變得“物以稀為貴”,造成各類觀眾的極度流失,潛在觀眾被趕到“人與畫”對立的電視劇前。由于公共資源的不對稱分配,大劇院沒有大繁榮,小劇院也沒能小繁榮。
一是小劇院一般無固定的演出團體,演出場次的隨機性大;無營銷人員,演出資源不豐富,無米下鍋或找“米”、等“米”下鍋的局面頻繁出現;二是演出的劇目是說教有余、娛樂不夠,內容有余、形式不夠,來自于生活、產生于群眾、結合于實際,既傳統又現代的節目不多,無市場競爭力;三是地方演出團體與小劇院互為獨立體,結果是地方的傳統劇目、特色文藝也進入了演出場次少、固定觀眾少、票房收入則更少的瓶頸,造成演出團體收入不夠支付勞務費,劇院演出收入不夠支付稅收、水電、物料損耗費。
因新建的大劇院定位都是“公共文化設施”實行市場運作、企業經營、政府購買服務、公眾得益的體制;而小劇院經過文化體制改革后,“公共文化設施”的屬性仍在,必須提供和經營精神產品,屬于城市文化設施,不得改作它用,更不能改作其它商業用途;但同時它又是名副其實的“文化企業”,它既在考慮文化設施的功能,又得完成各項經營任務,使國有資產保值、增值,更得按照國家的相關規定,發放工資及各類生活補貼、獎金、福利,一個都不能少,特別是有的老劇院文化體制改革前,是自收自支全民事業單位,體制改革后,仍舊維持老人老辦法,新人新機制的改革辦法,員工的工資及獎勵辦法繼續實行事業單位的管理辦法,而不是現代企業制度。員工高福利的待遇,使得“員工待遇一個頂三,干事三個頂一”的養人機制,透支了小劇院可持續發展的動力。所以老劇院的管理壓力與經營壓力同在,因為員工是要生存的,經營是為了生存,生存的意義大于一切。
在某一地區,既有新建的氣勢恢宏大劇院,也有使用多年有“百姓情結”的、超接地氣“親民”的小劇院。大小劇院應統籌規劃、協調發展,資源共享,物盡其用,充分發揮各自的作用,在社會主義文化大繁榮、大發展中應使其協調發展、并駕齊驅,共譜文藝輝煌繁榮之曲。
讓所有產權國有、企業經營、市場運作、公眾得益的大小劇院,都要做到:
1.無論是大劇院,還是小劇院都應努力提高公共資源利用率,制止出現低效化、無效化,生動體現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充分發揚國有文化主陣地的作用,用中華民族幾千年積累的精神財富感化人、培養人,少搞大制作、大場面、大舞美,堅持服務大眾、服務基層,使相聲、曲藝、小品等老百姓喜聞樂見的演藝形式、地方戲劇、民族文化之精品得以弘揚,厚德載物的道德思想得以傳承。
2.做好觀眾的挖掘工作,努力培養各類觀眾群體,使其做到大小劇院建設、經營、管理并舉,365天演出統籌協調安排,特別是將當地的特色文化結合起來,形成一種新的演出模式(如蘇州開明大戲院的昆曲周周演,紹興大劇院的越劇演唱節),上海、北京的大、小劇院均有其較為固定的演出特色,形成雅俗共賞、舞臺演藝百花齊放的格局。
3.為確保大小劇院的公益性和“公共文化設施”的屬性不變,政府對演藝團體、演出陣地實行適度扶持和票價補貼(浙江寧波、上海均實行院團雙向補貼,鼓勵劇團走出去,劇院將劇團引進來),實行經營性與獎勵性的流動演出,擴大文藝演出的消費面,吸引更多的觀眾進入劇院,進一步繁榮文化消費市場,實行演出場次按演藝團體的規格進行差異化補貼。各地對地方院團按演出場次、演出地域進行補貼,演職員按演出場次、擔任角色與績效工資掛鉤。不要讓想演出的劇團付不起幾萬元的租場費,或者30-50人的演出團體進劇院演一場就要十多萬演出費成為過去,使這種惡性循環成為過去,形成院團、劇場合一的新機制。4.劇院應當是個正常的消費市場,大小劇院應有差異化的不同質經營,票價太高,百姓難進劇院;陽春白雪、高雅冰潔也不應是政府為少數人買單的市場,更不應變成愛一個、棄一個的雙軌制市場。大劇院的票價宜在50-500元,小劇院的票價應在30-300元,多演地方戲、兒童劇、學生劇、民族文藝。在大劇院的帶動下,將一個地區的演出市場做大,使不同規模、檔次的劇院有進一步的市場細分,都有生存與發展的空間,而不是你死我活的過程。任何地方不可能建造數量眾多的需要高昂建設與運行成本的大劇院,而是應按照黨和國家提出的“綠色環保、厲行節約”的節儉要求,花少量的投資對隱于商圈里、居民新村中的存量老劇院、禮堂、音樂廳、文化宮、少年宮、社區文化中心等加以改造,對一些容納500-800人的存量演出平臺加以聲學、消防的改造與提升,用于搞活演藝市場,繁榮文藝舞臺。如此眾多的演出平臺一旦形成,將形成以“綜合體”的大劇院為主體,整合文化演藝平臺,錯落有致地滿足各類人群需求,既能節省運行成本,降低觀演門檻,又形成全民參與,對提高文化“軟實力”,實現中華民族文化復興之夢,實現我們的“中國夢”具有現實意義。
5.對觀眾實行惠民文化代金券,特別是地方戲劇,那么普通劇場乃至整個演出市場的繁榮就到來了,使主動購票成為自然。
6.劇院必須滿足在需求的平衡點上發展,演出需求、觀眾需求、劇院生存需求,在一個省轄市每50萬人口應有一座800人左右的中型劇院,在中心城區應有2-3個不同功能的骨干型劇院,像上海這座2000萬以上人口的城市,在其人民廣場有20-30座劇院,逸夫舞臺、共舞臺、大世界這樣的百年劇院至今仍飄逸著梨園芳香,散發著民族文化的芬芳。現在不論是大劇院,還是小劇院都是國有,應該按照文化部部長蔡武3月6日接受新華社記者采訪時所說的:促進基本公共文化標準化、均等化,統籌協調機制,加大資源整合力度,全面推進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保障好人民群眾的文化權益。劇院的演出要形成產業,要通過觀眾人數、票房的增加,和附帶產業綜合發力,最終形成綜合的產業效益(如上海大劇院、國家大劇院、杭州紅星劇院),才能持續發展,最終獲得經營上的成功和財務上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