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柏拉圖，還是亞里士多德？

薛巍

美國歷史學家赫爾曼說過：“柏拉圖是神學家、詩人和藝術家的發言人，亞里士多德則向科學家、經濟學家和思考技術、重實用性的人發言。他們一個決定了基督教的輪廓，另一個影響了啟蒙運動；一個啟發了歐洲走出黑暗年代，另一個啟發了文藝復興時期的藝術作品；一個帶來了美國憲法、曼哈頓計劃、購物中心，另一個帶來了沙特爾大教堂，以及古格拉和大屠殺。”赫爾曼還說，亞里士多德主義者往往是硬心腸、講邏輯的懷疑論者，也是愛交際的、可靠的朋友。柏派往往離群索居，通常是心腸軟的利他主義者。亞里士多德主義者會問：“如何融入這個世界？”柏派會問：“為何會存在這樣一個世界？”

詩人柯勒律治曾經說：“一個人要么是柏派，要么是亞派。”赫爾曼便設置了十道題，幫助人們測試自己究竟是哪一者。

首先，你養貓還是養狗？如果你養的是狗，那你可能是亞派。亞氏認為人類是天生的社會性動物，狗也是——狗最符合真正的朋友的標準。如果你養的是貓，那你八成是柏派。貓和它們的主人之間的關系是精神的、直覺的。埃及人五千多年前就崇拜貓，因為貓驕傲的個性體現了神的神秘，而這正是柏派著迷的東西。

你習慣于在線支付還是當面支付？亞派安于享受新技術，想辦法把生活變得更便捷、更高效。而柏派往往對變化持懷疑的態度，比如他們總是擔心在線支付會泄露個人隱私。

你每天會制定一個待辦事項的清單，還是更喜歡相機行事？亞派認為日常活動清單能顯示事情的輕重緩急。柏派則認為，只要他們一直關注大方向，細節會自行到位，他們還認為意外、自發的活動跟按部就班一樣有價值。

你最喜歡什么球？棒球、籃球還是足球？籃球和足球比賽都是在規定時間內進行的，棒球不是這樣。亞氏認為，時間是計算運動和變化的主要指標。柏派則認為變化是腐敗、衰退的過程；在生命中重要的是永恒，時間對于我們已經知道的事情增添不了什么。因此柏派不關心比賽要進行多久，他們也不會感到時間的壓力，所以喜歡籃球和足球的有可能是亞派；喜歡棒球的人更有可能是柏派。

你想當搖滾明星還是電影明星？亞氏是很視覺化的。他在《形而上學》的開頭寫道：“在諸多感覺中，尤重視覺。”柏拉圖則認為音樂最重要，它表達了生命永恒的旋律。所以，如果你想成為搖滾明星，你就是柏派。你想成為電影明星，你就是亞派。

當拿到一個新的電子產品時，你是先讀說明書，還是試著自己弄明白如何使用？亞派喜歡整齊的邏輯過程，先讀說明書的有可能是亞派。認為指導沒有必要甚至會局限你的探索，那你有可能是柏派。

如果你的汽車是電動車，你就是柏派。環境保護是現在的柏派的主要追求。你覺得你對他人而非地球這樣的抽象概念負有義務，這是亞派的道德觀。如果你有不止一輛汽車，你更有可能是亞派。如果你根本沒有車，你有可能是柏派。

如果你是基督徒，你有可能是柏派。如果你相信進化論，你應該是亞派。

你經常參加投票，還是認為投票是浪費時間？對亞派來說，投票很關鍵，其背后的原則是“輪流統治和被統治”。柏拉圖則對民主政治持懷疑態度。如果你認為現有的政黨都大同小異，參與投票改變不了制度，你就是一個現代柏派。

吃比薩的時候，你是先吃邊上的面皮還是先吃上面的配料？如果先吃面皮，你是亞派，因為你知道要延遲獲得滿足，知道欣賞過程。如果你先吃配料，你就是柏派。柏派認為重要的是自發性，盡可能地享受生活中簡單的快樂，因為誰也不知未來會怎樣。柏拉圖不是享樂主義者，但他也是唯一把哲學討論設定在酒桌邊的思想家。

（摘自《新華每日電訊》）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