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無度 [組詩]

春風無度 [組詩]

賀穎

觀心

奶茶的謹慎不是多余的

甜美

務必要分散到若干個夜晚

每一杯，分別用來解酒與安眠……

咖啡令事物莊嚴

而我更傾心于蜂蜜

一面滋養夜晚，一面哺育白晝

玉蘭花結果了

銀杏葉失憶了

別心浮氣躁

我們都不辜負良夜好嗎

——我們在經文中相愛

在養心池里觀心

好讓日夜難寐的輾轉……流布四方

再贈梅朵

以免墜入更深的期冀，以免

細膩灼痛了優美……

——六月像心懷叵測的多聲部

在土地中休養

在你錯付的天籟中更迭——

我需要用云朵，遮住三生石上的姻緣

一天薄霧

無數青草呼啦啦長高

你的一弦一柱

誰能在你的華年中

……再播下一池新蓮

我醉以后

除了生死，河水隱瞞了一切

——你的香，你

鋪陳有序、詩意作結的身體

一杯酒飲，兩世紅塵

任性的小獸，將自己的骨頭走散

梅朵……紫槐花開了

云上的高原，處處都是過客

我販賣重操舊業的馬

與遍尋多年的銀器失之交臂

——云上的高原，我在烈酒中

醉倒

——模仿眾生

只要一小會兒相愛就夠了

倘若

倘若不能從泥土的誤讀中

覓見種子的美德

那么再多的追悔，也止不住湖水中漣漪的枯敗

——三月了

夜與晝的每一次輪轉

都充滿光亮——猶如

經文中的

一次次詠嘆

——愛意更深了

但我不會

再輕易說出湖水中的秘密

酒醉之后

我將用整個身體

傾聽你的涼熱，你的長吁短嘆

你的遠

你的洶涌

虛無，和箴言……傾聽

你抱緊我時

不管不顧的血流，一束閃電

照破一生的錦瑟

——我化成水

在你懷中

一錯

再錯

一世蓮花

我在你月白色的眼光中

獲得體諒

我的荒唐和曖昧，像羞于開花的蓮

說到熱烈的愛意

就像一次次不完美的告白

你玉一樣的身體

是我輪回中的一世又一世——那么多懸而未決

從此了斷

愛我吧

模仿一場暴雨

從怯怯到成熟，模仿一首琴音

割破指尖

模仿電

點燃每一朵汗珠兒——

像一世錯

一世蓮花

一樣愛我吧

暗藏——無可挽救的山高水長

月白色的山高水長

被誤讀的山高水長

三月出發

四月，也無法抵達的山高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