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海藝苑】
徐文牦牛寫意畫造境中的筆墨結構特征
程義偉
在當代中國畫界,徐文的牦牛寫意畫獨樹一幟,頗為世重。其畫風猶如詞壇上蘇、辛豪放派,充滿陽剛之氣,鏜鏜大音,氣象博大,令人過目難忘。司空圖《二十四詩品·豪放》:“觀花匪禁,吞吐大荒。由道反氣,虛得以狂。天風浪浪,海山蒼蒼。真力彌滿,萬象在旁。”畫面展示了中國文化的精神意蘊,具有傳統品格,又有現代意識,開拓出一種審美的新境界。
筆墨是中國畫的安身立命之本,舍棄筆墨不是中國畫。筆墨不僅是視覺形式和技術規范,更是傳統文化的延續,同時還是中國畫的精神內容。由于國畫不僅是一種繪畫藝術,而且是借筆墨抒寫心靈是畫家精神世界的剖白,是個人情感的宣泄,是個人才情的彰顯和學識、修養的標志,而中國畫又是靠筆墨彰顯魄力、靈魂和精神的,因此,筆墨也是畫家個性的記錄。
古今大凡有成就的畫家,必然對筆墨有深刻的認識。這種認識首先體現在理論的建樹上。筆墨作為中國畫的基本要素,被歷代畫家高度重視。南齊謝赫在《古畫品錄》將其作為繪畫六法之一。唐代張彥遠在《歷代名畫記》中更是把用筆提高到對繪畫起決定因素的位置。他認為:“夫象物須形似,形似須全其骨氣,骨氣形似皆本于立意而歸乎用筆。”此后,用筆就成為畫家和繪畫理論家高度重視的一個問題。后人在此基礎上,不斷地研究和總結如何用筆,形成了—個有機的學術體系。五代荊浩在《筆法記》中說:“筆以分其陰陽,墨以分其淺深。”總結用筆有四勢,曰:“筋、肉、骨、氣。”宋代郭熙、郭思父子在《論畫》中除繼承前人的用筆方法之外,同時根據自己的實踐經驗總結了用筆要注意的具體事項。
徐文的牦牛寫意畫其筆墨趨向簡練質樸、渾厚凝重,筆墨水法的自由駕馭,所用中鋒偏鋒較多,寫牦牛頭、頸至背脊、尾一氣呵成,輔以濕淡墨的大筆寫腿部位,連色帶皴強調筆意與結構渾然融合而又有松動感,以焦墨勾寫蹄、角以明確結構關系。因書寫過程行筆中鋒節奏慢中有變而筆情縱恣,筆觸清晰可辨故而不失筆勢韻律之致,挺拔剛毅;又因為扎實的造型能力與筆墨基本功,所以在揮寫過程中既遷想妙得又臨見妙裁,夸張變形恰到好處。
徐文的牦牛寫意畫明顯有種氣與勢的貫穿,最能顯示其氣勢特點處在于牦牛和牦牛之間錯落有致,上下的安排,橫向的安排,疏密錯落微變,氣勢磅礴的筆勢方向在左右或上下擺動時依然有一種統一性,這種濕筆水墨淋漓、生氣蓬勃、流暢凝練的筆線,既可看到徐文概括物象結構的特點,又可感受其運筆揮寫狀態,也可領悟徐文磊落坦蕩的精神境界。因此,徐文在牦牛寫意畫造境過程中從半自覺終自覺地將筆墨與修養有機融合,并且以這種融合化的視覺圖式來呈現文心、詩情、畫意,甚至于人品、修養、格調等精神層面的內涵與價值。所以說,徐文的牦牛寫意畫造境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其蓬勃生機的寫意精神蘊含著一種超前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