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離去的川藏南線 別了！最后的雪山險道

本刊編輯部

本期大策劃中出現的每一張照片，在2014年之后都可能成為絕唱——因為登天無路，拍攝無門。

《環球人文地理》川藏特派攝影師 姜曦

2014年之后，川藏南線318國道將告別多年來的雪山險道。

這是一把雙刃劍：一方面，道路將不再那么危險；另一方面，眾多山之風景，將隨著穿山隧道的誕生從此與世人漸行漸遠。

川藏南線從成都開始，經康定、芒康、林芝到達拉薩，總路程為2392公里，中國最為壯觀的雪山公路就位于其中，這條雪山公路，有著一個頗為大氣的名字：東海路——從新都橋鎮東俄洛村開始，一直延伸到巴塘縣海子山，沿線先后翻越了高爾寺山、剪子彎山、卡子拉山、脫落拉卡山等多座海拔超過4000米的雪山。

通麥天險也位于這條大道上，它是中國最險的公路路段，沒有之一。這段長17公里，寬僅2米多的土路，全線都是單行車道，道路一側是刀削斧砍般的石壁，另一側是萬丈懸崖與滔滔江水。藏地民謠這樣唱道：“游俠在魯朗鎮徘徊張望，心目中的畫卷近在咫尺，卻再難東進一步；站在雪地上腦海一片空白，我連慈愛的父母也忘記了。不要怪我不去拉薩朝圣，是通麥天險讓我無法插翅飛過……”

那么，在2015年，雪山險道將變成什么？

答案包括一條條幽深隧道，一座座鋼筋大橋。全長5682米的高爾寺山隧道，預計2015年1月建成，3月通車；剪子彎山隧道全長2238米，2014年6月已經建成，預計9月份通車；脫落拉卡山隧道全長2831米，現在已經打通2630米，還剩250米，計劃在2014年9月底貫通，年底通車；通麥大橋主索塔已經成功封頂，預計今年年底將實現全橋貫通……

期待新路早日通車的人很多。跑川藏線的老司機熊慶生，每年都要進出西藏不知多少個來回。每次路過理塘時都會心酸，因為這條坎坷難行的道路，曾奪走過他一個朋友的生命。“過去，從成都到理塘需要兩天，還要翻雪山埡口，新路通后，10個小時左右就到，路好了，我們跑運輸的也就沒那么苦了。”

修路工人忠澤扎西說，雪山上鋪路不容易，鋪上石子和瓦礫后，工程車路過就會掀起漫天塵土，每遇雨雪，所謂的路就只剩下滿地碎石和冰冷雪水。“山路的使用時間有限，往往一兩年就又得重新修過。”

新的隧道與大橋通車后，由于公路養護的原因，原有的翻山公路將逐步消退。雪山埡口的風景只有在記憶中搜尋了，漫步云端從此將成為傳說。

對放棄老路頗為遺憾的，是廣大的行者。他們相信川藏線擁有太多的奧秘，而且還有很多秘密等待人們去發掘，現在路沒有了，探訪幾乎就沒什么機會了。如成都某自駕俱樂部創始人劉毅，他跑過多次“川進青出”的活動，到過無數次高爾寺山，他說今年是最傷感的一次。“我的父親曾是一名修路工人，想到前人的路就要被荒廢掉了，心里總有那么些不是滋味。翻山時我一直在給車上的朋友說，抓緊機會拍照，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了哦……”

或許，這真是個值得緬懷的時刻。8月與即將到來的9月，是進藏的最佳時刻，一隊隊騎行客和自駕客已經踏上了旅途，《環球人文地理》探訪隊也已經全副武裝，我們要去趕川藏雪道最后的“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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