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 外 [外二首]

城 外 [外二首]

喙林兒

暖暖的，陽光跳躍在一撥一撥行人身上

也正癢癢我的臉，仿佛有著和我一樣的驚詫

熙攘的人群穿過高樓大廈，穿過

叫賣的廣告，和街頭歌手的聲嘶吶喊

這里，曾是荒蕪的城外，是你來時的路

沒有人知道，沒有人。我們舉著秋天

一遍一遍撫摸荒蕪，走向城內

仿佛今日的陽光，暖暖的

誰在訴說時光，訴說那些曾經的淚水

瓦礫叢生，刺傷文字之外的表述

我們開始戰栗，越獄

攙扶命運的軟弱和無力

如今，這里不再是城外

星羅棋布的商鋪，大口大口吞噬

過去的痕跡。人們在繁華里走過來，走過去

你依然走在城外的荒蕪

菩提樹下

當一朵花打開了花蕊

或許就是打開了內心的光芒

就如同我們此刻

雨滴剛剛收住了落下的腳步

花香襲來，給了嗅得到的人

菩提樹下，我們徹底放下了自己

和一座山述說，和觀音述說

塵世起伏，河流遠走

那些歲月的尖叫、利器、喑啞

一遍一遍摩挲我們的肌膚

我們的骨頭、血液和靈魂

仍然這樣完整地呈現

打開

打開光芒一樣的路

讓經文自由地呈送

然后，和這無名的花朵一起

抱緊觀音山完整的宏大和無邊

并再一次默讀

和一只鳥對白

不需要知道它的名字

就如同我們此刻

無須知道我們因哪一部經文

而打開塵世的枷鎖

它就這么突然落下來了

安安靜靜站立在眼前的菩提樹上

它看身邊菩提樹枝丫的眼神

就如同我望著它

這不是悲憫，也不是艷羨

更不是無可奈何的屈從

這是草木和螞蟻的自然之心

是來自觀音山內部神秘闊大的召喚

不是放下，也不是舉起

是和飛鳥的一次無聲的對白

一次交融

在一只鳥的語言里，看到眾生平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