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天空損失了什么

康湘民

一些游魂被抽走。失血。臉色灰暗

一些云朵等待出發

蠶絲織成四月錦緞

它使風變得光滑、冷。變得尖銳

柳枝戴上桃花

蠱惑舞姿

回到過去，一場愛欲后的虛脫

它迫不及待，千瘡百孔

曾經打起暴力的旗幟

而海永遠平靜

它讓一切黑變藍

一片云有雨

云本來就是雨做的

就像女人是水做的

如水的女人

往往會帶來一首小雨一樣的詩

有時我把那片云想象成月亮上的小兔子

有清瘦的光亮溢出

或者一匹小馬——白馬

配綴滿星光的馬鞍

她井邊汲水的姿勢

淡藍色碎花裙翻飛四月的天

驛道邊，一朵梨花淺淺地笑

歌聲飲盡春光后

一溜煙兒

消失于明媚深處……

這樣想想，很多年就會過去

很多年后

仍會有美人撩起水聲……

一個女人，一支煙

有理由就嘲笑四月

盡管春光依然在旗袍上明媚

有沒有情哥哥的溫存無所謂

有沒有扎到骨子里的刀

無所謂，有沒有

一棵桃樹下的小期待

或者迷離月光，或者一只小狐貍

閃過草坪

這些都無所謂

她劃著火柴

話語就在小腹開始燃燒

其實香煙點不點著也無所謂

一首宋詞就那么長

小日子就這么短

再優雅的手指

也留不住青春的灰燼

女人站起來

走向窗口，背影

披上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