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 途

◎ 吳春山

旅 途

◎ 吳春山

晚點火車

時鐘指向凌晨二點

——裸露，撕裂

在沉默與沉默的縫隙，你甚至察覺到

黑暗妥協的味道

哦，萬物隱于無形，陡然銳利

并接受失眠者的垂釣

仿佛，一只蝴蝶

飛進一列火車的腹部，又挾持秘密逃走

你看，有人耽于一池湖水

攀附于生活的溫床

有人利用時間衰敗的過程

見證花朵開放的過程

還有人因一次奢求，放棄一次贈予

——而夜色依然陳舊，那些熟悉

與陌生，沉默與喧囂

婚宴與葬禮，白晝與黑夜

正利用事物的兩面

相互對峙……

凌晨二點，一列晚點火車

從紊亂的秩序中經過

它多么希望取出一塊生鐵，輕輕地

置于虛空的軌道

旅途

車站空曠。你走向另一個出口

沒有人留意長夜的長

沒有人告訴你，足印離開足印后，叫旅途

黑暗中，花朵偷偷練習呼吸

而時間倉促，時間無意種下

一枚金屬的種子

你離開時。晚燈用沉默維護秩序

哦，與光線達成協議之人

必須接受平息前的暴動

必須學會等待，下一次黑暗從體內穿過

——仿佛站臺冰冷，誤入岐途的

是一位服中草藥的異鄉人

聲音

那聲金屬的發絲

緲無，刺骨。從一枚硬幣

敲打缽體的瞬間

發出——

它驚異于雍腫的人群，迷惑的街道兩側

廣告牌豎起背叛的耳朵

以及，一只寵物犬的怡然

它開始追趕：

城市上空的鴿哨，不遠處的鐘樓

表盤上指針錯位的心跳

它需要穿過一個瘋狂的頭顱

之后，滑進一個時代

粗糙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