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馬古道的形成與發展

韓璽芝

[摘 要]茶馬古道是將內地茶葉運往藏族等少數民族交換馬匹的道路，即茶馬貿易的古道。它的出現加強漢藏民族間的聯系與團結、促進藏漢貿易繁榮和藏區市鎮的興起，都有巨大的歷史作用。

[關鍵詞]：茶馬貿易；古道；歷史作用

在橫斷山脈的高山峽谷，在滇、川、藏“大三角”地帶的深山草莽之中，有著一條古老的文明傳播之路—茶馬古道。茶馬古道有狹義和廣義之說，狹義的茶馬古道是指起源于我國的傳統茶葉產區云南、四川等地，在茶葉貿易中用馬、騾等載體運輸茶葉到藏區和其他傳統茶葉市場，以換取藏區的皮毛、藥材等產品的交通運輸線。廣義的茶馬古道是以云南、四川為心的中國大西南和西北的一部分以及東南亞的一些國家之間的傳統交通運輸線路。茶馬古道通過商品貿易維系并推動了沿途多民族政治、經濟、文化、宗教的交融和發展，對中華文明的傳播、弘揚發揮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一、茶馬古道的形成

由于康藏地區人民都以糌粑、酥油和肉食為主，這些食物熱量高且形成的脂肪不易分解。茶可以分解脂肪、防止燥熱，所以當飲茶從唐朝開始傳到吐蕃，就立即成為了藏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1）而在內地，由于生產和軍事的需要，騾馬供應不足。藏區的優質騾馬就和內地的茶葉、生活用品形成了互補。于是內地大量的茶葉、日用品和藏區的馬、藥材和毛皮在高山峽谷中流動不息，逐漸形成人民所熟知的“茶馬古道”。在中國的境內，分布著三條主要路線：即青藏古道、川藏古道和滇藏古道。

二、茶馬古道的發展

（一）青藏路是唐宋時期茶馬貿易的主要路線

在唐貞觀十五年，唐太宗派兵護送文成公主入藏。自此，唐朝與吐蕃之間使臣不斷，貿易往來十分頻繁。青藏古道正是在這種情況下逐漸開辟、迅速興盛起來。

在宋朝，由于對西北用兵，戰馬需求量十分巨大。此時宋朝茶葉也處在一個大發展時期。南宋張展曾指出：“內以給公上，外以羈諸戎，國之所之，民恃為命”。宋朝政府意識到茶馬貿易之利可以補貼龐大的軍費，也可以維護其在西南方向的統治安全。北宋熙寧年間，朝廷將川茶運至熙河賣茶買馬，在四川榷茶建立都大茶馬司，主管川、秦地區的茶馬貿易事宜。據文獻記載，茶馬司建立后，在四川共建24個買茶場，在漢中設立七個買茶場。（2）在西北秦州、熙州等地則設置48個賣茶場。根據《宋史趙開傳》記載：“承平時，蜀茶之入秦者十凡八”。如果根據四川每年產3000萬斤的茶計算，宋朝政府每年運往熙秦的茶葉數量應該在2400萬斤以上。另外我們根據“馬價分為九等，良馬上等者每匹折茶250斤，中等者220斤，下等者200斤”的記載，我們可以估算出北宋政府每年可以通過茶馬貿易獲得戰馬9000匹到12000匹之間。（3）

從上述所講我們可以基本確定唐宋茶馬貿易的主要地區是熙秦地區，茶馬貿易的古道是青藏道，在唐代因政治軍事原因而興起的青藏道，至宋代則成為茶馬貿易的主要道路。

（二）川藏道是明清時期茶馬貿易的主要路線

宋末元初，四川遭受了戰爭的極大破壞，茶葉生產一落千丈，且元朝政府將大量四川茶葉銷往境內羌、藏地區。松潘、黎、雅是當時的主要市場。

到明朝的時候，茶葉生產有所回升，在四川形成保寧、虁州、邛雅、敘州四大產區。為了實行聯絡吐蕃，鉗制蒙古的策略，明朝政府嚴格限制川茶的流通范圍。明廷將四大茶葉生產區分為“巴茶”和“川茶”，并對這些茶實行引岸制度。

于此同時，明朝政府為了籠絡藏族僧侶上層，除對各教派首領賞賜茶葉之外，對進京朝貢的使臣也大量賞賜茶葉。成化二年，明廷明確規定烏斯藏贊善、闡教、闡化、輔教四王和烏斯藏的貢使均由四川路入貢，在碉門領取賞茶。（4）從此，川藏路成為貢道和官道，促進了茶道的暢通，使川藏道成為主要的茶道、商道，取代了唐宋時期內地差旅主要由青藏道入藏的地位。

在清朝的時候，為了進一步加強對康區和西藏的經營。清政府設置臺站，放寬茶葉對藏區輸送的限制，使得打箭爐成為邊茶的集散地，由此川藏道得以進一步繁榮。形成了由雅安到康定的“大、小路茶道”，再由康定至拉薩的“南、北路茶道”（5）。這條由雅安至康定，康定至拉薩，就是明清時期的主要茶道，即川藏道。

三、茶馬古道的作用和意義

（1）茶馬互市的發展和“茶馬古道”的繁榮，促進了川藏和滇藏沿線高原城鎮化的發展。如大渡河畔的瀘定，明末清初不過是區區“西番村落”，康熙四十五年建鐵橋之后外地商人云集滬定經商。到宣統三年設縣，1930年已有商賈30余家，成為內地與康定貨物轉輸之地。其他城市如康定、甘孜、巴塘、中甸、昌都等都是隨著“茶馬古道”而出現的高原城鎮。

（2）歷代中央王朝通過“茶馬古道”，實現了“羈糜”政策，鞏固了西南邊疆，維護了國家的統一。“茶馬古道”不僅是經貿之道、文化之道，也是重要的安國之道。在治藏安康方面產生過不可替代的歷史作用。清末民初，英帝國主義侵略西藏，中央政府就通過川藏道出兵西藏，反對英帝的侵略和西藏上層分裂勢力，維持了民族團結。

（3）“茶馬古道”促進了各民族交往和融合。隨著“茶馬互市”的發展和“茶馬古道”的開通，漢、藏等各民族常年往來其間，尤其是元代以后，漢族居民源源不斷地涌進康藏地區，并帶來了先進的生產技術，他們和藏族人民一道從事各種生產，促進了康藏地區的經濟發展、市場繁榮、民族團結和社會進步。

（4）“茶馬古道”作為中國歷史上最為著名的西部國際貿易古通道之一，是歷史上中國藏區連接祖國內地，并外延至南亞和中亞的紐帶，是中國西南各民族自古以來相互交往、融合的走廊，也是藏漢民族不斷交融和西藏自古以來是中國的一部分的歷史見證。

注釋：

（1）石碩《茶馬古道及其歷史文化價值》西藏研究2002年04期

（2）詳見《四川茶業史》巴蜀書社1989年版第52-53頁。

（3）詳見《四川茶業史》巴蜀書社1989年版第86-87頁。

（4）《明憲宗實錄》卷78。

（5）任新建《茶馬古道的歷史變遷與現代功能》中華文化論壇2008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