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寶原始陶器造型與裝飾初探

王鑫玥

[摘 要]從原始社會起，地處北陲的黑龍江古代先民，就用其辛勤的勞動為我國文明、歷史留下了珍貴的文化遺產。今天我們所看到的大慶地區出土的白金寶遺址原始社會的陶器，就是其中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這些陶器不僅為研究當時當地的歷史發展和社會生活提供了生動形象的資料，同時對于研究大慶地區古代史、人類發展史等都有很重要的價值。本文擬從紋飾和造型兩個方面，以篦紋和直筒罐為例，對白金寶原始陶器進行初步的研究。

[關鍵詞]白金寶文化；陶器；造型；裝飾

商代末期至西周中期，中國東北邊陲的嫩江平原上生活著考古界命名為白金寶文化的古老部落。這個文化以1974年發掘的黑龍江省肇源縣白金寶遺址為代表，白金寶遺址是松嫩平原上面積最大、堆積最厚、出土最豐富的典型青銅時代文化遣存，對研究松嫩平原以及整個東北地區的青銅時代文化，具有重要學術價值[1]。學術界認為這一時期白金寶文化的先民已進入了人類文明時期，而在白金寶遺址相繼出土的眾多原始社會的陶器中也不難看出這一點。這些陶器的制作工藝雖然比較原始，但就其造型和裝飾藝術來看，卻代表了白金寶文化歷史時期的陶器制作水平，反映了當時先民的生活狀態，而且更為研究大慶地區古人類歷史所借鑒。

陶器，在人們的生活中具有重要的作用，最初只是作為日常生活中的器具，為人們的生活提供方便，但在日常制作陶器的過程中又不自覺地伴隨著審美需求的行為。因為陶器不僅是原始社會先民們重要的生活資料，同時也是人類早期的工藝美術作品之一，先民們把日常生活中對美的感悟寄托在制作的生活用品中，力求賦予陶器美好的造型，更是在其上裝飾簡單而優美的紋飾。原始陶器的存在是當時人們生活和思想的一種特殊記錄，它不僅反映當時某些生活情況，也透漏出某些意識形態方面的信息，特別是人類早期樸素的審美特征[2]。它是人類創造精神的體現，勞動和智慧的結晶。

由于地區不同，自然條件和生活習慣的差異，白金寶出土的原始社會陶器在造型和裝飾方面，形成了鮮明的地方特點和獨特的藝術風格。同時可以看到，它又受到發達的中原文化的影響。其中有許多陶器的造型樣式，如缽、杯、罐、鬲等，造型的基本形式與中原地區的差別較小（圖一、二、）；裝飾紋樣方面，也可以看到中原文化的影響，出現了常見的幾何紋、回紋、戳刺紋等樣式。

一、豐富的裝飾手段

白金寶原始社會的陶器有著豐富的紋飾樣式，縱觀白金寶四個時期的紋飾分布，主要有戳印紋、刻花紋、繩紋、篦紋、附加堆紋、指甲紋、方格紋、劃紋、刻紋、鋸齒紋、弦紋和乳釘紋等。繩紋是早期開始出現的，紋理有細密和粗散之分。附加堆紋與繩紋配合使用，主要飾于鬲的口沿和頸部。篦紋多為幾何紋樣，紋理較淺，構圖整齊。指甲紋和戳印紋也大量在陶器上出現。篦紋篦點稀疏，無明顯壓印溝痕，多與戳印圓點紋相間，呈條帶狀。

白金寶出土的原始社會的陶器裝飾紋樣，以篦紋裝飾最具特點。篦紋是由特殊的裝飾工藝手法和工具性能決定的。這種裝飾既不用色彩描繪，也不用刀具刻劃，而是用一種預先制成的排列整齊的篦紋工具壓印出紋樣（圖四）。

篦紋裝飾紋樣基本都是以直線構成的，只有很少的線微帶彎曲，見不到明確的曲線。這一特點的形成是和使用的工具，以及壓印的方法分不開的。每種裝飾工具都有其局限性，但也因此而形成裝飾的某些特點。由于直線適合于壓印，所以見不到由曲線組成的裝飾紋樣，在一些紋樣需要轉折處，常常是用折線來表現的。篦紋裝飾多是采用裝飾帶的形式，構圖平整方正，注重裝飾部位的選擇，主要裝飾紋樣都放置在造型最顯見的部位，充分發揮紋樣的裝飾作用。

因為篦紋是由點集合而成的，所以有獨特的表現力，它可以使單純的幾何線條并不令人感到單調，給人以變化豐富的印象。如果用刀具刻劃的單線，就不會獲得如此之效果。用篦點紋作裝飾，不僅能夠有豐富的線，而且可以用篦點紋密集排列或交錯組合在一起，形成一種有特殊效果的面，與未加篦點的空白處，呈現兩種肌理的對比變化，也能夠形成一定的裝飾效果（圖三）。松嫩平原青銅時代最早確認的白金寶文化，以遺跡和遺物的特征組合與其它考古遺存相區別，其中尤以發達的篦紋陶最具特色。篦紋陶多見于出現率較高的器形，在基本陶器組合中占有較大比重，所以成為松嫩平原的主流紋飾[3]。

二、獨特的造型藝術

白金寶遺址出土的陶器具有代表性的陶器是直口、筒腹、高檔、袋足繩紋鬲；飾復合篦點幾何紋的筒形深腹罐；篦紋所析腹缽、泥質黃褐陶壺；帶耳素面杯；乳丁和圓餅紋甕；仿樺皮器、合紋筒形罐。這里不多加贅述，只以筒形深腹罐為例，加以闡述。

造型是陶器存在的基本形式，各種造型樣式的產生，都是基于生活的使用要求，從現實生活中汲取素材，接受啟發，進行加工和創造的。造型樣式的產生，不可能脫離當時生活的需要，也不可能完全脫離過去已經有過的，和當時正在使用的器物造型樣式[4]。器物造型的發展演變，具有一定的延續性和繼承性。所以，白金寶出土的原始社會的陶器造型，既有沿用中原文化中早已出現的造型樣式，也有在這個地區的特定環境和條件下，產生的獨特的造型樣式。在后一種陶器造型中，最具有地方特點的是仿樺皮器筒形罐，這一類是“土生土長”的陶器，與青銅時代大慶地區自然提供的物質材料分不開，與當時當地的生活條件分不開。

在肇源白金寶遺址中，仿樺皮筒形造型樣式是很常見的，是在當地當時用樺樹皮制作的容器基礎上發展而來的。樺樹在東北地區是比較多見的樹種，樹皮柔韌質密，呈片層狀，便于剝取和加工制作。白金寶先民很早便開始利用這種材料，制作日常生活中所需要的器具。

筒形陶罐最初完全依照樺樹皮容器的造型仿制而成，器身是明確的直線形，口徑與底徑基本相等，甚至在器物表面還保留了縫制的針孔，也形成了一定的裝飾效果（圖二）。由于制作陶器的粘土與樺樹皮的性能畢竟不同，粘土具有良好的可塑性，可以按照設計意圖，制作出形體變化比較復雜的造型。筒形罐的造型也就可以進一步發展，出現形體的曲線變化。造型的器壁由直線逐漸演變成為比較含蓄的微曲線，在接近邊口的部位，出現了不太顯著的頸部，邊口部分微向外翻，底足部分稍向內收，使整個造型既單純而又有含蓄的變化。另外還注意了筒形罐的高度與最大直徑的比例關系，所以整體比例適度，變化有致，有較好的效果（圖一）。

從白金寶出土的原始社會的陶器，可以看到當時當地先民對制陶技術掌握的情況，以及對陶器造型和裝飾規律的運用。白金寶原始陶器無論造型和裝飾都具有自己特殊的風格特點，達到了很高的藝術水平。其中有許多造型樣式和裝飾紋樣是在其它地區所見不到的。獨具風格的白金寶原始社會的陶器，應該引起人們的重視，值得認真研究和加以借鑒的。

注釋

[1]黑龍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吉林大學歷史系考古專業，《黑龍江肇源白金寶遺址1986年發掘簡報》，《北方文物》1997年第4期.

[2]楊永善，《黑龍江省原始陶的造型與裝飾》，《裝飾》1983年02期，P55.

[3]朱永剛，《白金寶文化篦紋陶紋飾初論》，《考古與文物》2008年第2期，P44.

[4]（日）宮本一夫，《中國東北地區史前陶器的編年與地域性》[J]，遼海文物學刊，1995年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