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睿紅
摘要:文章分別分析了地理啟蒙和地理設計的演變,發(fā)現(xiàn)二者雖然相對于其思考基點的人文科學和自然科學的發(fā)展而分別變化,但同時又共同的彰顯出“編織”人與自然的特性。由此可見,“地理”這一要素在設計中具有融合科技發(fā)展和人文思考的潛能。
關鍵詞:人文地理;地理設計
一、地理啟蒙
“不再是從西方啟蒙來的美學。影響我們的是地理上面炎熱的溫度,是每年的臺風季節(jié),是太平洋地殼運動下的安危,以自身的判斷來追求自己想法的建筑。”
——劉克峰
這是第13屆威尼斯建筑雙年展上臺灣策展人劉克峰的策展理念。回首現(xiàn)代主義,自啟蒙運動以來,轟轟烈類的機械時代掩蓋了自然的神性,同時導致文化的扁平化。隨著對自然的重新認知,地域文化的視角也在復興。
1、地理感
1974年,人文地理學家段義孚先生(Yi-Fu Tuan)出版了表達其理念的著作《戀地情結:關于環(huán)境感知、態(tài)度與價值觀》。在書中,他強調了人文地理學的研究核心為“人”,研究“人對環(huán)境的價值回應行為表達的資訊”。戀地情結呼喚著人的直覺的回歸,認為人與人之間雖然存有不同的差異與選擇,但是作為人基本的知覺行為依舊有著規(guī)律可循,與群體價值觀——即文化相互影響與回應,由此引發(fā)對不同地理環(huán)境的象征、想象和感知。“經驗”形成的世界觀對地理認知的作用不可忽視。在這里探討的認知方法并非作為人的理性的教化,而是文化經驗中“地理感”的潛移默化。
2、場所精神
1979年,諾伯格舒瓦茨(Christian Norberg-Schulz)提出了“場所精神(Genius Loceus)”這一概念。在他的著作《場所精神:邁向建筑現(xiàn)象學》的書中所描繪的人與場所之“靈”俱存的場景也正與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整體大于部分之和”的觀點相符合。諾伯格舒瓦茨探討的對象——地理,或者說場所(place)并非以物質的場地(site)為重心,而是側重于物質載人的記憶中的影響,類似于語言的文本(context),能指所指交織形成特定的意涵,并由此群體化構成地方認同和歸屬感。
3、情境建筑學
關于建筑的場景分析也許可以追溯至羅伯特·文丘里對于建筑的復雜性宣言《建筑的復雜性與矛盾性(1966)》。其后,他在1977年出版的《向拉斯維加斯學習》一書中描繪了拉斯維加斯的接到場景,他認為是復雜的街道本身彰顯了當地的特色,而并非其中的某一個構件。
近期的《情境建筑學》系列叢書,則是從當今科技文化發(fā)展的視角下,分別以《復雜性》、《摸摸性》、《建筑編碼》、《模式》為主題,邀請不同領域的專家學者加以論述,集結出版而成。幾本小冊子探討了在新時代中的設計程序與不同設計節(jié)點的意義,從題目中也不難看出主編安德里婭·格萊尼哲和格奧爾格·瓦赫里奧提斯將現(xiàn)代生態(tài)學及計算機科學發(fā)展編織到建筑情境中的思考軌跡。在這里,情境不僅透過經驗映射于記憶,它亦透過科技與理性被賦予了設計的可操作性。
二、地理設計
地理設計是2000年后興起的概念,它的出現(xiàn)不僅標度著科技的發(fā)展,其獨特的工作框架所昭示的世界觀和價值判斷則是其成為獨立學科的根本原因。
1、設計結合自然
伊恩·麥克哈格(Ian McHarg)在其1969年出版的《設計結合自然》中首先提出了運用地圖疊加的分析方法來分析土地適宜性。以此作為地理設計的源頭是因為書中對于自然予以尊重的價值觀結合具有可操作性的方法深化了人們對于自然世界的認知,成為當代地理設計“可持續(xù)發(fā)展”理念的源頭。而書中對于地圖的再認知以及地圖疊加的方法開啟了運用數學方法分析環(huán)境要素的先例,至今疊加分析(overlap)的方法還是地理設計數據分析的重要方法之一。
2、生命的景觀——景觀規(guī)劃的生態(tài)學途徑
2000年出版的《生命的景觀——景觀規(guī)劃的生態(tài)學途徑》中,作者佛雷德里克·斯坦納(Frederick Steiner)提出不同于傳統(tǒng)規(guī)劃方法的“生態(tài)規(guī)劃”框架,并運用大量的實例展示該框架在不同尺度、不同側重方面的分析指導能力。框架中對于場所的觀察尺度較大,可以看出作者在大尺度下考量生態(tài)與社會影響的意圖。不同于以往“生態(tài)”關注于自然環(huán)境的純粹意涵,在這里“生態(tài)規(guī)劃”明顯編入了“人”的意涵,“人”在其中以政治意圖或者社區(qū)聯(lián)合的形式彰顯影響。
3、Geodesign與公眾參與
佛雷德里克·斯坦納(Frederick Steiner)在其2012年的著作《A Framework of Geodesign》中,繼他2000年的框架予以修訂,從這次新修訂的框架中可以看到學科合作的擴展和深化,還有社會意義在設計中的進一步織入:面向人的表達、合作與組織被表述為地理設計的重要組成部分,比僅為設計師更好的決策,也為是公眾的意愿得以在基礎數據中彰顯。明確這一點,地理設計所采用的工具結合互聯(lián)網而具有的實時性等優(yōu)點才得以更好的發(fā)揮。
三、“編織”的人與自然
“人們設計是出于希望境遇變得更好。”認知與價值觀的變遷反映于學說和作品之中,雖然時代顯學各不相同,但人與自然相融合的世界觀無疑正在更加明晰。正如工藝中的“編織”——穿插、交疊、覆蓋的動作下映射著時間,群體化便彰顯了文化,作為“編織”結果的柔軟織物,正如起伏的地理,這是人類生活的根基。
地理啟蒙是人給予自身情性,對于地理在其自身內部映射的思辨,隨著認知對象的擴展,科學的工具方法正在逐步整合進關于情境的思考中。地理設計則是人類運用理性分析研究外部對象的方法發(fā)展的成果之一,隨著研究的深入,人不得不在自身之中遭遇情境的思辨。
現(xiàn)代主義之后,人與自然的關系看似分道揚鑣,但在“地理”這一要素的承載下卻是互為顯隱。二者經歷過后現(xiàn)代主義的興衰之后,在當代科學技術發(fā)展下,在方法上具有了一定融合的趨勢,這種融合必將在未來發(fā)展中進一步擴大。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