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話西游》中看悲劇

摘 要：一部電影，能被人們一直提起，就已經成就了經典。而星爺主演的《大話西游》相信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被談論至今。那么為什么貌似無厘頭又有些惡搞的《大話西游》至今讓人回味、難忘呢，閑暇之余我分析了《大話西游》的經典之處。

關鍵詞：《大話西游》；無厘頭；悲劇

在電影《大話西游》紅過大江南北后，不少影迷都希望周星馳再拍這種題材。因此，又有了電影《西游——降魔篇》。雖然據票房數據顯示，《西游》票房已經突破10億大關，但很多人其實是沖著周星馳去的，甚至很多人在去影院之前仍然以為周星馳是主演。因為周星馳所塑造的無厘頭形象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穿插在電影中的經典對白已經成為我們生活中的日常用語，并逐漸感染著我們的生活方式。星爺主演的電影多到數不清，其中《功夫》《長江七號》《唐伯虎點秋香》《武狀元蘇乞兒》等都被人熟悉，但《大話西游》已經成為大家心目中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經典之作。

《大話西游》有上下兩部，上部是月光寶盒，下部是大圣娶妻，我個人覺得下部比較感人一些。要看懂這兩部電影，首先你要弄清電影的背景。如果你看過《西游記》，是不是為孫悟空的神通廣大，勇敢無畏，忠心保護唐僧去西天取經的精神感動。其實如果我們了解孫悟空的本性，就應該知道他是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F在要孫悟空去西天取經，然后成佛，從此安靜的念經，這是孫悟空想要的嗎？這不是對他的個性的抹殺嗎？我想《大話西游》的突破之處就在于它顛覆了《西游記》這部經典，把現代人追求個性釋放，追求自由生活的觀念加在了孫悟空身上。大話西游里，這個故事到最后發現原來是孫悟空的一個夢，但夢由心生，這個夢里的事物，是現實中孫悟空的潛意識?，F實中的孫悟空心里不想去取經，渴望自由，想過正常人的生活，所以才會在夢中要背叛唐僧，自己化身成至尊寶，過一種自由自在的生活。至尊寶有一群手下，其實是孫悟空希望回花果山跟自己身邊的一群小猴子們一起生活。月光寶盒穿越五百年，是孫悟空被壓在五指山下五百年，始終忘不了五百年這個數字，并想穿越回去，逃避被壓山下又要去西天取經的命運。最后的結果，孫悟空終于明白自己渴望自由只是一個夢，自己還是無法逃避要去取經的命運。而這部電影的悲劇之處恰恰是孫悟空沒有自由，不能選擇自己的命運，突出他的悲哀。

可以說自從《大話西游》被世人認可后，無厘頭逐漸地被我們自己確認為一種文化。無厘頭文化是香港一種在20世紀90年代突然興起的新文化，當中以周星馳為佼佼者。這是《大話西游》中一個重要的元素，這股文化一直主導整個十年的香港社會，直到亞洲金融風暴后才慢慢消退。周星馳和幾位主演在大話西游里面每一個需要動感情的地方的演出都很動情，都很真實。我感覺惡搞和無厘頭還是有差別的，其實不是無厘頭成就了大話西游，而是大話西游成就了無厘頭。故事的主線一點也沒有因為是毫無分寸，完全沒有尺度的言行而失去力量，反而在故事的最后更加有力地襯托出了愛情的偉大。無厘頭文化基于草根階層的神經質的幽默表演方式，利用表面毫無邏輯關聯的語言和肢體動作，表現人物在矛盾沖突中所表現的令人意想不到的行為方式，往往滑稽可笑。一般人若不明白事件背后的“笑位”，就會不懂得笑。其實這些笑聲也來自于一種對社會現實無奈的吶喊。我第一次看這部電影的時候還小，覺得沒有食神，賭俠好看甚至覺得這電影幽默中透著低俗。過了很多年隨著我年齡的增長，認識的提高，才發現這部戲里處處有暗喻，無厘頭的歡笑中帶著無盡的苦悶。這里面包含了晶晶和紫霞誰都沒能逃過命運的安排，與愛情擦肩而過的苦悶；至尊寶對自由生活的向往，對強加在自己身上的命運的反抗以及對其他一些經典橋段電影的顛覆。

我覺得把悲劇拍的感人不難，但能把喜劇拍的感人就不那么容易了，現在國內很多惡搞喜劇從劇情到主旨都完全是為了搞笑而搞笑，沒有打動人心的地方，所以讓人看完就忘，而《大話西游》能給人更多回味的空間。有個朋友為這部影片總結了一段經典的話：當你在看大話西游的時候如果笑得齜牙咧嘴，那么你很有幽默感；如果你看完了大話西游還能繼續笑，那么你其實什么都沒看懂；如果你看完了影片忽然發現臉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有淚水，那么你總算看懂了一些；如果你看完大話，笑也笑過了，淚也流過了，默默地坐在那里，感到一種深深的悲哀和無奈，那么你完全看懂了這部影片的精髓。對于這段話我深有感觸，這部影片最讓我震撼的是讓喜襯托出悲，讓悲劇更悲，這不比悲劇的效果更好，更能讓人心緒波動。

《大話西游》有很多經典臺詞，其中有一句周星馳的臺詞，肯定很多人都能背：“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放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時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此。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對那個女孩子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要在這份愛上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周星馳說的這段臺詞是段謊言，所以第一次看影片的時候也不覺得有多么的感人，多么的發自內心。但在多年以后再回顧這影片的時候，突然發現也許當時至尊寶也真動了情，他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也許他是在騙紫霞，而他在情感上也有無奈，無奈中的謊話卻讓我震撼了。《大話西游》的結尾，孫悟空扛著棍子，傻不拉幾地晃晃悠悠地追趕師徒眾人，開始了漫漫的西天長路時，城墻上的人對著他的背影說道“你看那個人，好奇怪喲，像一條狗。”再配上“一生所愛”的音樂，突然覺得很蒼涼，看著遠方那個漸行漸遠的孫悟空，想到他雖然神通廣大，但最終還是輸給了自己的命運，他是神仙，不能做一個能擁有感情的人，縱使有再多的無奈，也只能止住眼淚，忘掉一切，做一個沒心沒肺的猴子，千里迢迢趕往西天。

至尊寶拒絕了紫霞，他以為自己還愛晶晶。見到晶晶，他又發現紫霞才是真愛。命運一直在同他開玩笑：至尊寶忽然成了孫悟空，千辛萬苦找晶晶又愛上了紫霞。而抉擇是那樣殘酷：要打敗牛魔王救紫霞，就必須戴上緊箍咒做回神通廣大的孫悟空；而戴上緊箍咒就不能有半點情欲，只有取經去。白晶晶是面目猙獰的白骨精，但她也是一個對愛至死不渝的女孩。你無法將這兩個矛盾到極點的角色聯系起來。五百年前被至尊寶無情地拋棄，然而五百年后當春十三娘讓她殺死至尊寶時，她毫不猶豫地選擇救出至尊寶，當在懸崖邊醒來發現至尊寶不在時，悲愴地發出“都在騙我”的呼喊，縱身跳入萬丈深淵，當春十三娘騙她說孩子是至尊寶的時候，她心力交瘁，萬念俱灰，她選擇了自殺。紫霞是一個愛做夢愛幻想的女孩。她特別喜歡天邊的彩霞，她堅信有一天她的心上人會踏著七色云彩來娶她！哪怕在牛魔王逼她成親的那天晚上，她依然一臉幸福坦然地說她的至尊寶一定會來。至尊寶確實駕著七色云彩飛來了，不過他不是來娶紫霞的，而是來救師傅去西天，他不能再有情欲了。一部看似喜劇的電影塑造出來的都是悲劇人物，看似都是神仙，卻主宰不了自己的命運。

這部影片的流行究竟是臺詞的經典、人物形象的塑造還是無厘頭的魅力，或者是電影的深意，我每看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可以說，周星馳以后再也沒有拍出過這樣有深度的電影了。

作者簡介：張舒（1982—），女，助教，研究方向：教育管理，影視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