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馬丁·萊貝爾 校對/黃琪恩
這本《演藝活動安全保障白皮書》介紹演藝活動中與安全保障有關的法律責任。涉及所有參加相關活動(劇場演出、現場活動、企業活動以及會展活動)的工作人員(經營者、組織者、服務商或者合伙公司等)。安全保障義務的涵蓋對象為所有(無論任何企業、行業或者職業)從業者。
“如果有多人參加存在危險隱患的項目(例如某種演出活動),必須確保參與者可以通過合理的方式相互進行聯系和協調,以免對其他人造成本可避免的危險。特別是在需要采取明顯安全措施(在存在危險隱患的實際行為開始之前)的情況下,風險源頭的相關負責人必須在合理的范圍內確保自己有能力完成相應的工作任務,不得推卸給可能造成風險的相關人員?!雹?/p>
為確保設計和建立整齊有序的組織機構,所有參與活動策劃的工作人員,都必須遵守這一由德國聯邦法院起草的法律準則。但在現實生活中,很多人并沒有遵守這一法律準則,更有甚者,還曾出現決策授權和責任范圍模糊不清,以及職能重疊和責任漏洞等結構性問題。因此,這本《白皮書》通過介紹法律常識并列出具體建議的方式,進一步闡釋這方面的情況,從而確保在舉辦相關活動時人們能夠更安全。
職責指為了完成任務或在限定的范圍內獨立工作時,需要承擔的義務和履行的權利。職責的產生可能與為自己進行的,或者為他人(正面的或者負面的)行為進行的獨立決策有關。②

職責與責任的含義并不相同。責任指必須為造成的損失負責。如果可以證明(部分)損失是由于相關負責人的錯誤行為或者疏忽大意造成的(構成因果關系),該負責人必須為該損失承擔責任。如果該負責人故意(蓄意)沒有為可識別的風險采取必須的和合理的預防措施,或者忽視認真履行職責的規定(玩忽職守),也必須為此承擔責任。無需承擔責任的特殊情況(例如依據產品責任法的制作商的絕對責任),需由相關的法律進行特殊規定。舉辦活動中的職責是指:
如果沒有出現疏忽大意的情況,或者沒有忽視必須的和合理的預防措施,就無需承擔責任。
在職責與責任之間需要法律規定的決策機構,由法官作為(相對)獨立的仲裁人,因為只有法官才能判斷相關負責人是否玩忽職守。不過,法官也并不是完全獨立的。法官需要在自己的司法獨立范圍內做出判斷,也就是必須依據與自己相關的法律法規。為此,在決策過程中的關鍵因素是最高司法機關(德國聯邦最高法院、德國最高行政法院和德國聯邦憲法法院)的判決結果,也包括各個地方法院、州法院和高級地方法院的判決,前提是與決策過程中的判決結果和法律規定保持一致。除此之外,法官還需要注意遵守較低層次的法律法規,例如職業合作社的信息規則(BGI)和技術規定。在遵守一般性的邏輯原則和法律原則的前提下,法官才能做出具體的判決,確定一件受損案件的法律后果。除了這種工作方式,在實踐中還需要分析舉辦活動時的職責體系和責任體系,根據出示文件的分析結果歸納出整個方案。

安全保障義務,有時也稱安全維護義務,指為了控制風險源頭,根據責任產生的必要義務,采取相應的措施,從而將可能對第三方造成的風險降至可容忍的限度,降低威脅生命安全的風險。
造成風險源頭的或者容忍其長期存在的責任人③必須根據具體情況采取必要的措施,以保護相關人員。④
不過,保護義務不能只停留于在理論上探討風險可能性,還必須采取總體狀態下合理的措施,由明智謹慎的工作人員負責實施,以免對其他人造成損害。⑤如果專業人員此前確實可以發現風險、足以避免對其他人的人身安全和合法財產造成損失,一旦發生風險,則此專業人員必須為此承擔失職的責任。⑥在判斷當事人的行為是否觸犯了刑法規定的玩忽職守罪時⑦,務必遵行這條民法判決原則。因此,發生損失的可能性對演藝領域內的風險判斷和記錄至關重要。
為了體現“不得損害他人”原則,任何人都有義務防止其他人受到損害(無論是否存在具體的相關法規)。具體實施范圍需要由標準系統進行具體規定。實踐中,這意味著在選擇保護措施時也必須遵守德國《公共活動場所法》的有關規定(即使該法規沒有規定具體的適用地點)。因為維護合理程度的安全狀態,不是遵行形式上的適用性,而必須確保在出現相關風險時采取“必須”的措施。
如果有多人參加一個活動,必須相互承擔和分配安全維護義務。當一位參與者需要承擔該義務時,這項義務不僅取決于合同關系,也取決于實際的工作關系。如果該義務的相關人員已經對危險采取了安全維護措施,首要責任人就無需采取保護措施。⑧不過,如果首要責任人需要減小履行義務的范圍,就需要將義務進行有效轉讓。在轉讓生效的情況下,安全保障義務可以削減為只需要為選擇、指示和監督承擔義務。其中的前提條件是必須明確協商并確定轉讓。⑨為此,需要建立清晰的職責體系和相應的協議規定。
舉辦活動時的安全保障義務,首先指活動的經營者依據德國《公共活動場所法》第38條規定承擔的經營者義務,其中規定了必要的職能和具體任務,還有組織者在舉行活動過程中防止發生危險的保護義務,還包括重要的救濟義務和相關企業需承擔的企業義務(主要體現在《勞動保護法》和《環保法》的具體規定中)。在確定安全保障義務的內容與范圍時⑩,需要參考相關法律法規、較低層次的法律法規、事故預防條例?、行業技術標準——例如《DIN標準》?和其他公認有效的規則。
德國《公共活動場所法》第38條的相關規定:
(1)經營者應該負責舉辦活動的安全并遵守規則。
(2)在活動場所的經營過程中,經營者或其委托的活動經理必須始終在現場。
(3)當維護活動場所安全所需的設備、設施或裝備無法運行,或未能遵守規程操作時,經營者有義務對企業進行調整。
德國《勞動保護法》第3條的相關規定:
(1)雇傭方有義務根據具體環境采取必要的勞動保護措施,確保雇員在工作中的安全和健康。他必須檢查這些措施的有效性,在必要的情況下根據情況的變化加以調整。務必爭取改善雇員的安全和健康保護。
(2)在制定和實施第1款規定的相關措施時,雇傭方必須注意考慮工作的性質和雇員的數量。要維持必要的組織機構,準備必要的物資,及在必要情況下采取企業管理體系中可以采取的一切措施,充分發揮雇員的參與作用。
每次活動的具體安全保障范圍只能根據具體的活動風險評估確定,因為風險評估越細致,就越能更好地預測風險發生概率和預防風險?。 因此,進行與籌辦相關的風險評估非常重要。
經營者的義務指的是與經營者的(建筑)設施(例如活動場所、展廳等)和企業相關的安全保障義務,同時還需要參照以許可證和指令形式加以完善的企業相關條例。不過,經營者的義務是無法用具有最終效力的清單列出的,因為具體范圍取決于“必要的和必須的履行意愿”,取決于企業籌辦活動過程中的具體情況。
地產所有人和設備經營者的司法自治權利,需要依據相關專業領域(取決于相關人員對公共安全的使用情況)的安全保障義務加以確定和限定。該權利也包括預防發生風險(防止地產或者建筑物的危險狀態造成人身傷害)的義務?。 保障義務的額度取決于建筑設施的類型以及具體用途?。 因此,經營者的相關義務需要根據籌辦情況以及相應的危險確定。需要注意的是,地產上的資產項目以及沒有固定在地產上的其他設施,都可能與地產一起形成風險?。 經營者還需要在此基礎之上,在籌辦相關的風險評估范圍內,對臨時性裝備的風險進行調查和評估,檢查是否需要為此擴大自己的安全保障義務范圍,是否需要采取其他保護措施。
德國《民法典》第836條——地產所有人的責任為:
……如果地產所有人為了避免發生危險,在安全方面作了必要的關注,可以不承擔賠償責任。
“必要的關注”在法律上沒有專門的定義。在出現損失時,法官可以調查事前發生的總體情況。這些情況包括責任人是否要求采取措施避免出現損失(參見德國《最高法院民事判決》第26卷第365ff頁的合理性標準)。這里的法律判決需要符合“實用理性”的衡量標準?。
判斷措施是否合理以及是否必要,應該依據:
☆ 重要法律;
☆ 條例;
☆ 技術規則和(行業)標準;
☆ 指令和注釋;
☆ 實踐中的約定俗成的規則。



如果存在多項標準均可適用于同一情況,且沒有更高等級的法律可以替代其他法規(例如聯邦法律替代州政府的法規),必須遵行DMX合并器采用的HTP(合并優先權)原則。合并器可以將兩根DMX 512信號線合成一根,確保每根線路都可以單獨發送更高的DMX數據(無論是通過輸入1還是2發出)。在法律中也是如此,在兩種相關標準中,哪一種可以提供更有效的保護,哪個標準就具有權威性(也就是更嚴格的規則)。其中,還必須顧及到相應標準的具體適用范圍。例如,在集會場所沒有投入運營時,設置所有參與者必須使用的緊急通道必須符合A2.3工作場所指令,在活動舉辦期間,還需要額外遵守更嚴格的Vst?ttVO要求。
注釋:
①參見BGH 2008年11月13日的判決- IV StR 252/08
②參見G A B L E R經濟學百科全書(G A B L E R Wirtschaftslexikon)
③參見BGH, 1979年11月13日的判決– 1 StR 412/70
④參見BGH, 1974年10月22日的判決- VI ZR 149/73 -BGHZ 103, 338, 340
⑤參見BGH 13.2008年的判決-IV StR 252/08
⑥GH, 1989年12月19日的判決– VI ZR 182/89
⑦BGH, 2008年11月13日的判決– IV StR 252/08
⑧參見BGH 2002年1月31日的判決- St 47,224,229
⑨參見BGH 2008年1月22日的判決- VI ZR 126/07 NJW 2008,1440以及BGH 1989年1月17日的判決-VI ZR 186/88, NJW-RR 89,394
⑩參見BGH, 1986年10月7日的判決- VI ZR 187/85 -VersR 1987,102,103
?參見BGH, 1975年4月15日的判決- VI ZR 19/74 -VersR 1975,812,813
?參見BGHZ 103,338,342
?參見BGH 4 StR 252/08 - 2008年11月13日的判決
?參見BGHZ 103,338,342(參見慕尼黑的注釋/Mertens, § 823 Rn. 233,243)
?參見BGH 1.3.1966, VersR 1966684, BGH v. 7.11.1967 VersR 1968, 68
?參見BGH v. 22.10.1974, JZ 1975, 285; LG Bremen v.14.3.1973, VersR 1973667
?參見BVerfG 1978年8月8日的判決,BVerfGE 49,89/143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