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明
自走出上次金融危機之后,美國股市一路高歌猛進,迭創新高。道瓊斯工業指數從2009年的6000多點一路上升到今年9月的17000多點。不僅美股,事實上全球主要國家和地區的股票市場,包括中國香港在過去的5年中都走出了一波牛市行情,指數漲幅都達到了100%甚至更多。
牛了5年多的全球股市,在近日卻陷入下跌的陰云中。在10月的第一周里,美股標普500指數和納斯達克指數全周分別下跌3.1%和4.5%,雙雙創下2012年5月份以來的最大單周跌幅。其他西方主要經濟體的情況也很不妙,在10月的第一周里,日經225指數全周下跌2.6%,德國DAX指數全周跌幅達到4.4%,法國CAC40指數全周下跌4.9%,意大利和丹麥股指跌幅更是分別高達5%和7%。
對于全球股市最近的暴跌,市場分析人士基本都是簡單地將其歸結為全球各國經濟增速放緩的警鐘敲響所致。但事實上,全球經濟增速放緩的警鐘早已經敲響,甚至可以說過去幾年全球股市大牛的步伐就是隨著全球經濟增速不斷放緩而推進的,而本次領跌全球的美股,恰恰是目前全球經濟的主要亮點。
再看中國市場,這里一直以來都是全球經濟增長最重要的引擎,但A股在全球股市一片凱歌聲中卻經歷了漫漫熊途。7年前創下的上證綜合指數歷史紀錄6024.04點到現在只剩下不到40%。另一方面,今年以來中國經濟增速向下換擋,但同時股市卻獲得了接近20%的上漲。
因此,經濟的增長和股市的關系絕不是簡單的線性對應關系,而分析股市也絕不能簡單看宏觀經濟數據。宏觀經濟,包括投資市場的表現,主要是由市場參與者的財富行為特征決定的,特別是投資市場的表現主要取決于市場參與者對財富的安排。
事實上,在本刊2014年第5期的文章中,筆者就曾用上述方式分析了美國股市20世紀末最后十年那次大牛市的起因——它是由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美國出現的嬰兒潮(事實上西方主要國家都有類似的嬰兒潮,只是不像美國那么明顯)到了人生儲蓄的高峰加之其養老制度的設計導致的,并預言了從2014年(或稍后一點)開始,美國將迎來10年的熊市,因為從2014年開始嬰兒潮初期出生的一批人開始要靠退休金過日子了(美國法定退休金從67歲左右開始發放),也就是從現在開始,美國的主流人群逐漸進入了吃儲備的階段了。
最近美國股市的下跌是否預示著上述這輪熊市的到來還有待進一步觀察,但對美國股市的牛市已是強弩之末、在做頭部的判斷應該是明確的,即使接下來美國股市會有反彈甚至可能再創新高,但牛市末期的特征已經非常明顯了。
反觀中國股市,2007年以來一直欲振乏力的根本原因是,中國狂熱的房地產市場將中國投資者的資金吸納一空,有錢人在房地產市場投機,老百姓為區區一套住宅而傾其所有。
而今年以來,中國房地產市場投資熱潮的迅速消退不能不說是中國股市的亮色,這是中國投資者的資金從房地產市場退出轉戰股市的結果。
另一方面,地球是平的,至少金融資本市場全球已經打通。從全球化資產配置的角度看,如果歐美股市已經進入了牛市末期,市場資金正在迅速從那里退出,這些退出的資金會不會突然發現一個越來越和世界接軌的,還處于低位的中國股票市場這個新大陸呢?如果這樣,中國股市會不會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成為全球股市的安全港和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呢?讓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