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評雷吉·米勒的人說他只是個投手。
沒錯,就像畢加索只是個畫家,米凱亞·巴瑞辛尼科夫只是個舞蹈家,而“貓王”埃爾維斯·普雷斯利只是個歌手一樣,米勒只不過是個投手而已。
藝術家們能有所創造靠的是天賦,跟在球場上瘦骨嶙峋、雙臂修長并且遠離三分線的米勒相比,很少有人會為畫滿每一寸畫布而用更多筆墨,抑或是在主舞臺上有更顯要的存在……
1987年,米勒從涼爽的加利福尼亞州海岸來到荒漠腹地印第安那,然后在那里打得風生水起。在MSG萬眾矚目的那一刻,他神勇無比,幾乎能吞吐火焰,讓對手眼看就要到手的勝利化為泡影,易如掐掉一根香煙。可以說,只要有米勒在,他就能讓任何人愛上籃球。
當然,今天之所以能進入我們的金字塔,米勒靠的也絕不僅僅就是一個場均18.2分或命中率47.1%的職業生涯。
長達18個賽季,米勒幾乎就代表著步行者隊的歷史和形象——壺把一樣的耳朵,咧嘴笑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以及整個身體像彈簧刀一樣瘦削和致命。
他只是個投手,事實的確如此。
“我永遠不會因為自己的任何一次出手投籃而向任何人道歉,因為這是我長期以來為之艱苦努力的事,從我剛開始學打籃球那會就開始了,這是我的標志,也是我的籃球信仰。”米勒說。
據說有人曾經問過著名銀行劫匪威利·薩頓為什么要去搶銀行,他的回答是:“因為那是放錢的地方。”
同樣,比起背向掩護、掩護切入、弱側協助或是電視評論員們用來沒話找話的等等其他專業術語,“將球投進籃筐”也是“放錢的地方”吧?難道這不是籃球的最根本所在么?不是能夠得分的惟一方式么?沒有人能夠否認。
當米勒投籃時,他就給中鋒里克·施密茨創造了空間,讓其可以在低位自由活動,并將對手從籃下拉開。這樣前鋒戴爾·戴維斯和安東尼奧·戴維斯便可以順空當滑入內線,要么搶下關鍵籃板,要么送出關鍵補籃,使防守者不可能忽視他們而去封堵控球后衛馬克·杰克遜——一個你必須要時時刻刻留意的家伙,一旦放松了對他的防守,那么他就會立刻讓你付出慘痛代價,就像與其同時代的NFL舊金山49人隊和達拉斯牛仔隊側位迪昂·桑德斯一樣。
還是那句話,米勒只是個投手,僅此而已。
小的時候,米勒在自家后院打球,當時遠投對他來說就是惟一的生存方式,因為他無法帶球突破自己的哥哥達雷爾(后者在長大后成為了MLB里的一名捕手),也沒法在姐姐謝莉爾面前投籃(謝莉爾后來成為了也許是美國女子籃球史上的第一人)。“這很自然,遠投是我在跟他們較量時惟一能做的,因為他們倆都比我高大健壯,所以我就只能在外圍打我自己的,試著能有所作為。”
后來進入NBA,米勒逐漸成長為了一個極具傳奇色彩的人物——一半是英雄、一半是混蛋。他從不缺乏娛樂性,可以沖著人群低吠,噴出的垃圾話堆積如山,事后還認為自己做得對。他就好比是戴利牌肉制品,口味正好介于最咸的熱狗和最淡的漢堡之間。當然,與此同時他還曾用藝術大師級的個人表演,在MSG打造出過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
1994年東部決賽第五場,進入第四節時步行者仍在追趕尼克斯,但是米勒在這一節獨得25分(其中三分球5中5),他一邊同坐在場邊的斯派克·李打著嘴仗,一邊帶領步行者反敗為勝;
1995年東部半決賽第一場,距離比賽結束還剩不到20秒時步行者落后尼克斯6分,之后米勒在8.9秒內連得8分,帶領球隊再次逆轉獲勝;
1998年東部半決賽第四場,米勒在最后時刻投中三分將比賽拖入加時,并最終帶領步行者在客場贏得勝利,自己全場則得到38分……
“這些全都是雷吉VS尼克斯的故事,它們發生時似乎引起了整個世界的關注。”米勒說,“打那些比賽、那些系列賽時,也是我在籃球場上樂趣最多的時候。同時我也很高興能讓全世界知道,除了紐約、洛杉磯、芝加哥這些大城市外,NBA還有很多值得關注的地方,比如印第安那。”
似乎,米勒總是能在聚光燈最耀眼的時刻奉上最佳個人表現。他的職業生涯季后賽場均得分是20.6分,比常規賽高出2.4分;1997-98賽季,米勒的絕殺或最后時刻扳平的投籃多達14次。
“我們和雷吉之間是一種愛恨交織的關系。”前隊友杰梅因·奧尼爾曾這樣說道,“你會恨他,因為他在比賽中總是會做一些徹底破壞球隊化學反應的事。但是當比賽結束之后,你又會滿臉興奮地說:嘿,這家伙是打球最棒的人之一。”
所以,米勒步入金字塔甚至于是邁進名人堂的大門也只是因為他是個投手。
別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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