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高考”

趙焱　陳威華

18歲的米蓋斯是巴西南馬托格羅索州2013年的“高考”探花，他可以任意選擇本州的大學，但是他最終填報了780公里之外的巴拉那州立大學醫學專業。米蓋斯說：“到遠離家鄉的地方學習將給我更大鍛煉機會，放棄家庭為我創造的舒適條件，同時我也會利用在外州學習的機會，更好地了解自己的國家。”米蓋斯之所以能夠從相對落后的南馬托格羅索州順利被巴拉那州的“名校名專業”錄取，歸功于巴西從2009年開始的全國公立大學統一招生考試“ENEM”。

每年考兩次

“ENEM”的全稱是“國家中學教育水平測試”，從1998年開始推行，目的是衡量全國中學教育水平，相當于高中畢業考試。近些年來，這一考試的功能逐漸轉化為大學入學考試，其成績得到多數公立高校的認可。2009年，時任教育部長阿達提出將各聯邦大學的入學考試統一，于是就出現了新的“國家中學教育水平測試”，也就是全國范圍內的測試，被稱為巴西的“高考”?！皣抑袑W教育水平測試”原本每年舉行一次，從2013年開始每年在4月和11月舉行兩次。

“國家中學教育水平測試”針對的是公立大學，但不少私立學校也以此分數作為參考，因此它儼然成為巴西大學錄取學生最重要的依據。在2013年11月的“國家中學教育水平測試”考試中，巴西全國共設1.5萬個考場，參與考生達到700萬人。目前“國家中學教育水平測試”不僅是巴西規模最大、參與考生最多的考試，同時也是世界第二大考試，僅位列中國高考之后。

高二就可以“高考”

“國家中學教育水平測試”一般分兩天舉行，第一天考試時間為4個半小時，內容為人文和自然科學知識；第二天考試時間5個半小時，內容為外語、數學和葡萄牙語寫作。在外文考試中，考生可以在英語和西班牙語中選一。2013年11月的“國家中學教育水平測試”首日測試的問題包括巴西土地改革、2011年歐洲債務危機下爆發的游行、巴勒斯坦領土等；而第二天的作文則讓考生談談對巴西禁止酒后駕駛的《零酒精法》的看法。

為了保證試題的安全，所有試卷均用電子封條封口，封條上標明封口時間和打開時間；巴西教育部還對互聯網進行監督，防止考生用手機拍照將考卷內容泄露。但2013年考試中，就監測到至少有24名考生在網上發布試題的圖片，這些考生的成績都被取消。與中國高考類似，在每天“ENEM”考試結束后的第一時間，一些教師就會在網絡上、電視臺討論考題的答案，互聯網上會專門跟蹤這些討論?？忌淖罱K成績大約在一個月后公布。

“國家中學教育水平測試”不僅面向應屆中學畢業生，只要擁有中學學歷、年滿15歲的人均可報考，塞阿拉州71歲的老人索薩成為2013年最年長的考生?！皣抑袑W教育水平測試”是自主注冊的，可以多次參加，不少巴西學生都從高二就參加考試。這樣到高三時，學生對考試的流程、考場的氛圍都比較熟悉，能夠更好地表現自己的水平。前文提到的米蓋斯總共參加過3次“國家中學教育水平測試”，成績一次比一次好。

設立全國性的“高考”，是因為巴西教育部認為傳統的入學考試將考生限制在一定的地域內，不利于學生的發展，也不利于巴西總體教育水平的提高。舉例來說，如果一名學生希望學醫但其家庭財力又不夠負擔其上私立大學，由于每一個州只有一所公立聯邦大學，他就很難進入自己喜歡的專業就讀。而在相對較小的州的公立大學，學生來源也僅限于自己的區域，難以讓學校獲得更大的名氣，當然也很難以吸引更多優秀的學生。

存在的問題與爭議

巴西的公立大學教學質量高，在國際上排名靠前，而且全部免費；因此對入學的要求非常高，競爭強烈。作為入學依據的“國家中學教育水平測試”也被考生分外重視，很多學生用數月甚至數年做緊張的準備。這些準備既包括知識上的，也包括心理上的。這種做法，自然也在社會上引起一些爭議，有人認為這種考試方法并不是考查學生對所學內容的深入理解，而更多的是死記硬背；同時，緊張等因素也對考生成績有所影響，而且考試時間短，題量大，讓很多學生無法顯示其真實水平。

還有一些社會團體認為大學入學考試阻礙了更多人接受高等教育。巴西在基礎教育方面的投資相對較少，私立學校的基礎教育質量更高；因此，要想獲得免費高等教育的機會，首先要多年投入大量資金上私立小學和中學。為此，巴西公立大學還特別預留一定比例的名額給公立中學畢業的考生，其分數線相對較低。但為防止有考生最后一年轉入公立學校“竊取”優惠政策，巴西教育部規定，必須在公立學校讀夠三年的考生，才享有優惠。

雖然全國性“國家中學教育水平測試”實施時間不長，也存在一些爭議，但無可否認，“國家中學教育水平測試”具有很多優勢，特別是這種考試方式中很少會有“走后門打高分”現象。這是因為考官判卷是在完全不知考生姓名的狀態下進行的，所以，能夠保證所有考生一律平等，而不至于讓有權勢家庭的子女享受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