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美好善惡都在對比中顯現(xiàn)

吳澎宵

【摘要】雨果是法國浪漫主義文學的代表性人物，他經(jīng)歷了法國資產(chǎn)階級徹底戰(zhàn)勝和消滅封建勢力，直至建立完備的資產(chǎn)階級政治經(jīng)濟體制的全過程。《巴黎圣母院》的創(chuàng)作很明顯的受到了一八三零年七月革命的影響，在小說中他運用浪漫主義文學特有的對比手法，強烈的表達出反封建反教會的意識和對人民群眾的贊揚。

【關(guān)鍵詞】浪漫主義；美與丑；對比原則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0278（2014）05-267-01

浪漫主義作家將想象視作“各種才能的母后”，在作品中往往注入了強烈的主觀情感，并通過對比，夸張等手法將這種主觀情感表達出來，作為浪漫主義代表作品的《巴黎圣母院》尤為如此。雨果曾說：“丑就在美的旁邊，畸形靠近著優(yōu)美，丑怪藏在崇高的背后，美與丑并存，光明與黑暗相共。”他也確實把這種理念用在了作品之中。

小說的第一部第一卷中，巴黎市民在熱鬧的日子里作為一個群體登場，其中不同階層，不同風格的代表人物也開始了各自的表演。巴黎人民的趣味是低級的，帶有典型的小市民意識，世俗，愛熱鬧，無所事事，容易滿足和改變。“我們不少的巴黎人都喜歡觀看那些看熱鬧的人，只要看到墻背后有點什么動靜，就會使我們感到心滿意足。”①作者在書里直白的對巴黎市民的這些特點進行了揭露，揭露的方式還通過群眾在愚人節(jié)里觀看圣跡劇的前后表現(xiàn)來展現(xiàn)出來，群眾在觀看過程中不同的態(tài)度和表現(xiàn)是作者有意對比而來的。書中寫到這是“使全體巴黎人情緒激動的日子”，男女市民一大早就關(guān)好家門和店鋪，為的是占個好位置觀看圣跡劇。而人們對于選舉愚人王的興致遠大于觀看圣跡劇，由巴黎人民的興趣轉(zhuǎn)移過程中所出現(xiàn)的事可以引申到當時整個法國大致的社會狀況，而接下來故事的就是在這樣的人群中發(fā)生的。

甘果瓦是作為圣跡劇的作家出現(xiàn)的，這個理想主義者引以為傲的圣跡劇被愚人王的選舉打敗，以哲學家和詩人自居的甘果瓦在圣跡劇結(jié)束后流落街頭，此時的他早已沒有了作為哲學家和詩人的節(jié)操和驕傲，僅僅想著如何才能得到錢吃飯，而他僅有的自尊心又使他看到愚人王游行的隊伍后放棄了找總督要錢的念頭。他來到河邊準備為了哲學家和詩人的尊嚴自殺，卻發(fā)現(xiàn)饑餓戰(zhàn)勝了他的哲學，于是他想著到市中心會餐桌上弄三塊兒甜點心渣做晚飯。從甘果瓦心理轉(zhuǎn)變的過程中，前后不同心理的對比中很容易能夠發(fā)現(xiàn)他虛榮，淺薄，滿足現(xiàn)狀，心靈如同外貌一樣丑陋，所以當他被善良的愛斯梅拉達所救之后卻不只圖報，在愛斯梅拉達遇險時無動于衷，只顧自己逍遙自在，也就不那么令人驚奇了。

愛斯梅拉達在小說中可以說是美的化身，她外貌美麗動人，內(nèi)心善良單純，能歌善舞，是理想化的人物。在甘果瓦即將被乞丐王國絞死的關(guān)鍵時刻，她毫不猶豫地以和他結(jié)婚的方式救下了這個淺薄的詩人；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水送到無比丑陋、受盡辱罵和嘲笑的加西莫多干裂的嘴邊；她向往自由的愛情，愛上了救了她的衛(wèi)隊長弗比斯；在與克羅德副主教的沖突中，愛斯梅拉達的內(nèi)心美更加突出出來，當她受誣入獄后，克洛德對她威脅利誘，軟硬兼施，聲言只要她能以身相許就能救她出獄，愛斯梅拉達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克羅德的無恥要求，寧愿犧牲生命也要維護自己的清白。愛斯梅拉達的這種美是一種單純的簡單的美，這種美就如同以甘果瓦為代表的巴黎市民們的丑一樣，是無意識的，自發(fā)的，沒有經(jīng)過心靈的斗爭而自然呈現(xiàn)的，巴黎市民們的庸俗丑陋是天生的，他們的這種特性如同植物所呈現(xiàn)的特性一樣簡單，而作者則著力把愛斯梅拉達的美塑造成天然的鉆石一樣。如果用一張白紙形如他們的心靈，那巴黎市民這張白紙上只寫著丑陋二字，愛斯梅拉達的白紙上寫著善良，單純，美麗，而克洛德的紙上密密麻麻的寫滿奮斗，良知，丑惡，知識，淫欲……這些復雜的詞語。

愛斯梅拉達的形象被塑造的單純簡單，遠不如卡西莫多和克洛德的深沉與復雜，她如此的簡單，簡單的快樂，簡單的善良，甚至簡單的受騙，這種簡單的美或許是所有有思想力人的最高追求，從中我們隱約能夠窺探出具有某些克洛德特征的作者對這中美的贊揚和刻意塑造。這對我們或許有一點啟示：在個人思想復雜斗爭的同時，在自己性格如厚重黑夜不可捉摸時，不要忽視那簡單的美，愛，與快樂，它能讓你一眼望穿，卻如同清晨第一縷暖暖的陽光，具有奇妙的吸引力。智慧與美同時降臨人世，又同時被這個社會摧殘，最后在同一天死去。愛斯梅拉達的美和善良贏得了所有人的傾心，然而卻是兩種不同的傾心，一種是下層人民真誠的欣賞與愛，這種傾心使乞丐王國的人們?yōu)榱舜罹葠鬯姑防_不惜將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攻打教堂，這種傾心使丑陋的加西莫多能與她一起殉情；另一種傾心則伴隨著邪惡，占有，淫欲，嫉妒等欲念，于是這種傾心演變成了罪惡之源，愛斯梅拉達的美和善良成了克洛德滿足自己欲望的目標，這種美和善良也成為了愛斯梅拉達悲劇的開始。對比這兩種對愛斯梅拉達的美和善良的態(tài)度，不難看出作者的批判意向：對上層社會與教會虛偽，惡毒，打擊殘害美與善良的強烈批判。

《巴黎圣母院》浪漫主義的對比手法精致奇妙，對比的結(jié)果是令人讀后深感震撼而又心情復雜。美丑相依，美丑轉(zhuǎn)換確實把我們帶入了一個神奇的世界，我們時而驚嘆愛斯梅拉達的美麗，時而又能在克洛德的身上發(fā)現(xiàn)自己的影子，時而仿佛又化作了加西莫多堅定美好的心靈，這一切都源于浪漫主義寫法的奇妙之處，感受每一個人物，每一群人，理解整個社會，整個人類，辨別美丑善惡，歌頌真善美，批判假惡丑。

注釋：

①雨果.巴黎圣母院[M].陳敬容，譯.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