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國旗的老人

余毛毛

國慶期間，幾家朋友到桐城嬉子湖旅游。快艇在湖面上兜了四十分鐘后，我感到有點乏味了，就對開快艇的師傅說：“師傅，能不能找個地方讓我們坐下喝喝茶？”他說：“前面有個小島，你們到那坐坐吧。”我問小島是不是景點，他說不是，不過島上住著對老夫妻，很和善，去喝點茶歇歇腳沒什么問題。

船到了小島，我們拾級而上，來到一幢房子前，大門敞開，但卻沒人。房前的空地很大，很干凈，有大樹小樹，有花圃，有菜園，有雞群溜達，還有條溫順的狗沖我們搖尾，樹上的鳥鳴清越而婉轉，十月的陽光干爽而美好，來自湖面的風清涼而舒緩，我們各自找了椅子坐下來，感覺到了世外桃源。有人提議就在這吃中飯。沒一會，一對老夫妻從各自不同的方向而來，和他們的交談后得知，他們老夫妻承包了這個島，期限五十年，他們在這種樹種果養魚，他們的兒子負責外銷。我們向他們提出了我們在這吃飯的要求，他們說沒問題，雞和魚都有，蔬菜也有，只是沒酒。開快艇的師傅說：“我到前面的湖上酒家去買吧，你們吃完后，打手機給我，我來接你們。”

菜端上桌，我們吃喝起來，我問我老婆：“假如讓我們倆在這住到老住到死，行不行呢？”她說：“這，恐怕不行吧，太寂寞了，一天到晚，日復一日都看不到人啊。”我覺著我也不行。這時我感覺我忽略了一件東西，那就是場地中間的一根亮閃閃的不銹鋼旗桿，頂端有五星紅旗飄揚。我感到奇怪，在這樣一個只有兩個人的島上，弄這么根旗桿干什么呢？這又不是什么公共場所和機關學校。我就問老大媽：“大媽，你們弄這根旗桿干什么，這是村里還是鄉里為你們建的？”老大媽說：“自己出錢建的，我們家老頭子認真得很，天天早上將旗子升起來，晚上降下來。”我說：“從不間斷嗎？”她答：“除了下大雨，從不間斷。”說真的，那一刻，我有點震撼了，這時，那位老大爺過來，我就問他：“你天天升國旗干什么呢？連個看的人都沒有。”他笑著說：“我要人看干什么，我對國旗有個敬意，我自己升自己看。”

那一刻，一種莊重感油然而生，我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叫虔誠，什么叫信仰，什么叫對土地、對國家強烈而質樸的愛。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