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煒++葉治安等
導讀:保護歷史街區是一種歷史使命和責任,各國政府都已把它納入到城鎮建設和管理的規劃中。隨著時代的進步,隨著人們思維水平的提高,那種隨意棄置歷史遺產和歷史街區的現象是會得到遏制的。要加強政府部門的主導作用,理順其管理機制,協調規劃、建設、文物、環保、環衛等部門之間的合作關系,共同做好歷史街區的保護工作。
一
葉:您在上海世博局任職時,曾和我們雜志合作過多次,所以就不客套了,直奔主題。
當時世博會上有一個城市最佳實踐區,我記得案例展示的四大內容中,有一個是關于歷史遺產保護和利用的。那時,世博局曾組織專業人員對世界各地的城市歷史街區進行較為深入的探析,所以我們今天想就歷史街區這個話題作一次對話。您看,是否由您先來界定一下城市歷史街區的概念?
黃:界定概念不用贅述,舉個直觀的例子即可。比如上海的多倫路、蘇州的太平街、北京的國子監、拉薩的八廓街等,這些就是歷史街區,全國有很多這樣的歷史街區。還有像上海青浦的朱家角、楓涇,江蘇的周莊、同里等,雖然是一個鎮,但也屬于歷史街區的范疇。
葉:您說朱家角、楓涇等也屬歷史街區范疇,這使我想起了自己幼時曾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浦東城廂鎮(即今天的川沙鎮)。那座極富江南水鄉色彩的小城,一直鐫刻在我的記憶深處。我在一篇文章的開頭曾這樣描述過她:
用蘇東坡“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這兩句詞來形容30年前的城廂鎮,那是再貼切不過了。因為當時城廂鎮有一環城河,河里又分出幾條支流縱橫穿越鎮中的大街小巷,雖然說不上“人家盡枕河”,但“半壕春水”則是一點不虛……
我覺得當年城廂鎮的原生態風貌,絕不亞于周莊、同里、烏鎮等,但就像很多名城名鎮一樣,在快速的城市化進程中被“舊貌變新顏”了,這令人感到有點悵然。
黃:那個鎮上還居住過很多名人大家……
葉:是的,那都是些屹立于世界和中國的真正的名人大家。在那篇文章里,我是這樣描述的:如真要搬出幾個歷史名人來論“地位”高低,那浦東的城廂鎮可謂是鶴立雞群。因為,光是赫赫有名的宋氏家族(編者注:宋耀如倪桂珍夫婦和宋慶齡姐妹兄弟),以及胡適、黃炎培等居住過的那座名曰“內史第”的宅子,就足以作一萬言長篇而名聞天下了。
黃:您對城廂鎮的美好敘述,使我想起了最佳實踐區里的烏鎮、周莊等案例,這些古鎮雖地處城市周邊,但一樣可以在城市的光環下出彩。實際上,全國、特別是江南,這樣的古鎮星羅棋布,只是在一段時間里被冷落了,當然現在又逐步受到青睞,地位也有所提升。
以歷史的眼光看,任何一代人都擁有過去、現在和未來,都會碰到以何種心態對待歷史的問題。如果具體反映到對保護保存歷史街區的認識上,可從側面看出一個人文化素養的高低。您感慨城廂鎮不復當年風貌,這種情況在全國各地比比皆是。改革開放30年來,有些城市和地區因為急功近利,因為短視浮躁,因為追求GDP數字,所以對歷史街區的毀棄相當嚴重。究其原因,主要還是一些城市管理者對歷史街區的定位認識有失偏頗。
葉:對歷史街區的保護,目前已是國際國內社會的共識。我想,隨著時代的進步,隨著人們思維水平的提高,那種隨意棄置歷史遺產和歷史街區的現象是會得到遏制的。我還想問一下,保護保存歷史街區的主要內容有哪些?
黃:簡言之,有靜態和動態兩大方面:首先要保護歷史街區的整體風貌,即不但要保護和保存構成歷史風貌的文物古跡、歷史建筑,還要保存道路街巷、小橋溪流,甚至是古樹圍欄等,因為所有這些都是形成歷史街區的重要元素,這些屬于靜態內容范疇;其次是歷史街區因為是一個成片的地區,一般說來有大量的居民生活于其間,多年來形成的社區文化是不可或缺的寶貴遺產,傳統的習俗風尚、節假活動、價值理念,甚至是民間的交流溝通、日常起居都是社區文化的一部分,這些屬于動態內容范疇。
葉:您說到“動態內容”,這使我想起了一個爭論了數年之久的老話題,即歷史街區的揚棄問題。就個人而言,我是個“鐵桿保存派”,我恨不得立馬還歷史街區之本來面目,但居住在老街坊里的市民卻說:我們也懂得保護歷史街區對保存城市記憶的不可或缺性,但有多少人甘心常年居住在沒有衛生設備、沒有獨立廚房的簡屋陋室中呢?這可比喻為“不生孩子不知肚子疼!”
黃:不可否認,這是個悖論。但我個人認為,保存保護歷史街區,操作的方式方法是多樣性的。在修葺歷史街區老建筑外貌的同時,可同時整改、裝潢內部的生活設施、公共設施等,使其達到現代生活之需求。法國里昂在這方面就是個成功的范例,該城有不少16世紀到19世紀各時期的古老建筑和街巷,它們從某些側面反映了當時的城市社會歷史。1964年,里昂被定為國家級的歷史保護區,但城市沒有搞大規模的拆建,而是對商業區、住宅區進行整修,在保存其外表的前提下,在室內加建廚房、衛生間等現代生活設施,使居民可以享有較好的居住條件。整整半個世紀過去了,里昂的老城區里仍生活著很多居民,我想這或許是靜態和動態有機組合產生最佳效果的歷史街區了。
二
張:據我所查資料顯示,世界范圍內對歷史文化遺產的保護始于對歷史建筑的保護,早在16世紀末歐洲便開始了,但對整片歷史街區的保護,起步比較晚,好像迄今為止還不到百年?
黃:確實如此。1933年誕生的《雅典憲章》,曾提及保護“有歷史價值的建筑和地區”,但通過立法的形式確定保護保存歷史街區,僅半個世紀:1964年,在意大利通過的《國際古跡保護與修復憲章》,即常言的《威尼斯憲章》,才明確確立了保護歷史街區的特定制度,因為歷史街區“能夠見證某種文明、某種有意義的發展或某種歷史事件的城市或鄉村環境”。
張:國際國內在保存保護和復興歷史街區上有何作為和進展?
黃:保護歷史街區是一種歷史使命和責任,各國政府都已把它納入到城鎮建設和管理的規劃中。最早立法保護的是法國,該國在1962年就頒布了一部《馬爾羅法》,規定將有價值的歷史街區劃定為“歷史保護區”,并相應制定了保護和繼續使用的措施和規劃,它屬于城市管理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具體內容有:保護區內的建筑物不得任意拆除,符合要求的修整可以得到國家的資助,并享受若干減免稅的優惠等。現在全法國有國家級的保護區100多處,地方各級的保護區幾百處。endprint
亞洲地區這方面走在前面的是日本。上世紀50至60年代,日本經濟騰飛時,他們和現在的中國大陸一樣,也有一個城市建設的高潮,人們的觀念也是“拆舊建新”,而當時的《文物保存法》僅限于保護單個的文物,對成片的歷史街區保護卻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后來人們意識到這絕不是一件小事,朝野上下一致認為,保護生態環境只影響到人的肌體,但保護歷史環境卻涉及人的心靈。這個理念促成了日本《古都保存法》的面世,文物建筑所在地的保護也向歷史街區逐步拓展。現在日本有國家級的“傳統建筑群保護地區”78處。
由于歷史的原因,中國大陸保護歷史街區的起步比較晚,直到1986年,國務院公布的第二批國家歷史文化名城的文件中才指出,“對文物古跡比較集中,或能完整地體現出某一歷史時期傳統風貌和民族地方特色的街區、建筑群、小鎮村落等也應予以保護,可根據它們的歷史、科學、藝術價值,公布為當地各級歷史文化保護區”。這可視為是從國家層面,正式發布保護歷史街區的聲音。但因為人們思維方式的偏差,以及各種主客觀原因,直至今日,這項工作的進展仍不太盡人意。
張:我個人認為您的“不太盡人意”是言輕了,因為在某些地區,對待文物古跡和歷史街區的態度,幾近是一種無知無文化的行為了。這方面的案例可是不勝枚舉,別的地方尚且不論,就是在號稱國家文化中心的首都北京,在半個多世紀中,也多次上演“舊貌換新顏的城市大變樣”。前幾日我正好看到一個資料,根據北京市規劃學會的調查,1949年,北京一共有3050條胡同;到了1990年,還剩2250條,40年中,消失了800條;然而到了2003年,北京只有1600條胡同了,13年里面消失了650條胡同。據悉,現存的胡同,有600多條位于政府已經正式公布的歷史文化保護區內,但仍還有近千條胡同處于保護區之外,它們的命運可想而知。上世紀90年代開始的大規模拆遷,使北京大量的胡同從地圖上被抹去了。老舍的兒子舒乙先生說:如果說當年拆城墻是一個錯誤,那么我們今天正在犯第二個錯誤,即大量拆除胡同和四合院。所以他大聲呼吁,要“堅決保衛北京的胡同和四合院!”
黃:有人把大拆大建這種現象戲稱為“推土機下的經濟發展成果”。
由于保護意識的薄弱,或由于現行的政績考核標準的偏失,許多地方行政官員打著“舊城改造”的旗號,違反文物保護、歷史文化名城保護的原則和法規,隨意毀棄歷史文化遺產,這不但導致了一些歷史街區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甚至還把許多不可再生的歷史文化遺產破壞掉了,這種情況在經濟發展相對較慢的城市尤甚。在全國城鄉一片拆的建設高潮中,大量的歷史街區日益衰敗,不少歷史名城、歷史建筑、歷史街區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危險時刻,前景實在令人堪憂!
張:我聽說建設部前副部長仇保興曾有過一個比喻,他說“對街區建筑的維修保護,就像補牙齒一樣,什么地方壞了,哪個牙齒有洞,就予以修補。而我們許多地方的老城改造,往往是把一口牙齒不論好壞統統拔光,然后鑲上兩片假牙。這樣的操作確實省力氣,但把城市所有的寶貝都毀了,建起來的卻是垃圾”。
黃:仇保興的這番話說到了業內經常提及的那個“原真性”的問題,《威尼斯憲章》中早就說過,把文化遺產真實地、完整地傳下去是我們的責任。婦孺皆知,贗品再好,終究不能與真跡同日而語。舉個簡單的例子,如果有人說要打造一個新城隍廟居住小區,或建一個新朱家角鎮,您說有多少上海市民會認可和欣賞這樣的說法呢?我說這個例子事出有因,一位仁兄曾告訴我說,有個房地產大亨有個宏大構思,想在滬郊某處套用一個歷史街區的舊名“構筑一個新的歷史街區”。我回應道:那個房產商人的“宏大構思”是個美好的愿望,但要“構筑新的歷史街區”這個好夢很難成真,因為歷史街區是千百年來形成的社會文化縮影,不是隨意就能打造的,如果能一蹴而就,那也就不成其為歷史街區了。2002年10月,國家已將歷史街區列入不可移動的文物范疇,這就表明了被譽為歷史街區的地方本身具有不可再生的資源價值,其自身所蘊涵的豐富歷史文化圖像是“一路走來”演變而成的,因此誰也復制不了那典藏在時間軸里的紛繁往復的非凡故事啊!
張:我理解您剛才說的那個“歷史街區不是隨意就能打造的”是什么意思。但浦東開發開放時,很多媒體放言要把浦東打造成理想的安居之地,并使它有長久的品牌效應。按我對“長久品牌效應”的理解,就是要在若干年后,浦東能成為一個具有社會多功能的居住區,這樣不就有形成歷史街區的可能性嗎?
黃:確實有形成歷史街區的可能性,但那是我們后一代、或后二代人的事了,所以現在談論那種意義上的歷史街區就顯得不太合適。外灘、城隍廟、南京路、多倫路等之所以成為歷史街區,那是因為它們不僅僅是體現在社會功能上,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它們相比城市別的街區更有自己的特色或特點。雖然作為歷史街區,它們的時空界限被新時代的巨變所截斷,但縈紆它們的色彩、氛圍、智性、記憶已成為影像檔案,因為過去與未來從來都是不由分說地在當今的多元文化流里匯聚著、融合著,使我們在保護與被破壞的街區面前總是能撿拾到歷史璀璨的姿態,即使這種撿拾過程中的緬懷像火花般瞬間迸現、瞬間撲閃。
張:我很能理解您話外的意思。歷史街區其實已超越了物質本身的載體,在很多時候已經變成城市的經典空間、經典氛圍、經典文化穿梭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譬如上海的外灘源現在成了許多婚紗照的經典背景,城隍廟成了體驗民俗傳統的代表地域,南京路則是中外有名的“十里洋場”,多倫路已是追尋魯迅的舊上海紀念地。無論是視覺上的,還是觸覺上的,歷史街區既是城市記憶的起源,也是我們今天對“真品”的癡迷啊!
三
葉:從社會發展的角度看,保護和保存歷史街區是一項綜合性的社會實踐活動,其復雜性是顯而易見的,所以在運作實施中,政府制定的政策及采用的方式方法實屬至關緊要。
黃:這是肯定的。就具體情況看,對文化名城保護的一個重點,就是對歷史街區的保護,因這項工作有其自身的特點,所以不能按房地產開發的方式進行運作。有一些城市對歷史街區的保護規劃制定得很好,但在實施時,卻把主導權交予房地產開發商,這就有失偏頗,因為商人為了追求利潤,往往從主觀意志出發,所以在對歷史街區進行整改時,張冠李戴者有之,修改規劃者有之,蒙混篡改者有之,甚至還有胡搞一氣者!總而言之,把保護歷史街區的使命納入商業行為中,難免會產生南轅北轍的結果。另外,把原住民悉數遷走,把歷史街區變成高檔娛樂休閑地,或變成專供旅游參觀的布景道具,這也不符合保護歷史街區的宗旨。保護和保存歷史街區,宗旨是傳承本民族的歷史文化,旅游和商業僅是一種襯托,但現在卻本末倒置了。endprint
葉:那您認為該怎樣進行歷史街區的保護工作呢?
黃:四句話16個字,“政府主導,居民參與,逐步整治,漸進改善”,而且一定要以政府出資為主,居民出資為輔。只有這樣,才能有效地做好歷史街區的保護和整治工作。
張:您是否對保護歷史街區的工作做一下具體的解讀?
黃:現在很多專家學者、社會有識之士提出了不少保護保存歷史街區的真知灼見,但為了在全社會范圍內引起足夠的重視,我還是簡述三點:
首先,對于歷史街區的保護最好是雙管齊下,即保護與利用、管理與開發并舉,在保護的主旨下多建一些公益性文化設施,譬如博物館、紀念館之類的,因為這不僅僅是為了繼承文化傳統,從高處論,還是對自己精神家園的守望。
其次,樹立人本思想,在整改歷史街區外貌的同時,還要整修內部環境,即水電供應、網絡通訊、排污管道等基礎設施,一定要適應現代生活之需求,讓居民能夠享有現代城市文明安居的條件。
最后,要加強政府部門的主導作用,理順其管理機制,協調規劃、建設、文物、環保、環衛等部門之間的合作關系,共同做好歷史街區的保護工作。有關職能部門一定要制定出切實可行的條例,嚴格掌控好商業、旅游業的發展。
張:我們在國外、特別是在歐洲國家旅行時,看到有一些城市的老街巷很有情調,一些村鎮猶如童話王國,情不自禁就會想到法國作家普魯斯特《追憶似水年華》里的那些發自肺腑的優美描述,那種悠閑、愜意、散漫、靜謐的生活真令人向往啊!我想我們中國、我們上海、我們浦東的城廂鎮也曾經有過這些景象的,只是由于我們過于在意、或者說是誤讀“現代化”一詞了,因而把這些原生狀態下的美好,從我們的生活中剔除了。這其實也是將我們的城市記憶剔除了,同時不管良莠一并地將我們前輩祖先的“社會創作”剔除了。
今天,當國人看到“城鄉建設大躍進”的弊病和負面作用后,醍醐灌頂,終于明白自己曾經干過的傻事,終于懂得保護和保存我們民族文化,包括歷史街區的重要性了,因為這是我們的精神家園、心靈故鄉,是我們賴以生存和進步的基礎。
葉:新的,并不全是好的;舊的,也并非一無是處。這本是個簡單而又淺顯的道理,只是因為某些國人,特別是決策者一時的糊涂和偏見,而被束之高閣了。讓我們回歸自然,讓我們回歸理智,這也是我們中國大陸知識分子的責任和義務之一。
黃:北京最近出臺了新的“舊城房屋修繕與保護技術導則”,為留住古都風貌、留住城市靈魂作了很重要的策略性調整,很大程度上也是經濟轉型時代,對城市管理者經營城市的一種“全設計”智慧,讓城市發展中的新舊事物在穿越時空的全景式的前瞻性規劃視野里,對整個城市作出有深厚文化底蘊的貢獻。在這樣的意義上,對歷史街區的理解甚至可以成為消除城市建筑媚俗的一件利器,城市的市容市貌可以借此不再是千篇一律、千城一面了,左右城市的是見證城市歷史典故與體現盡善盡美水準的環境空間,是使每個在城市街區駐留的人可以尋覓到傳統斑斕的以往和滴落內心的光彩。
張:李可染曾講過這樣的話:“要盡最大的力量從傳統中打進去,要用最大的勇氣,從傳統打出來!”繪畫是這樣,我們看待歷史街區也是這樣。可以說,保護歷史街區不是對歷史空間的簡單收藏,而是讓歷史街區中的文化趣味變成我們今天的進步源頭,讓所有對歷史的追憶成為可以感懷寫意、可以帶來能量、可以催生創意的文明光亮。對于城市的管理者而言,這其中的挑戰就是我們要長久地將歷史街區視作熱門的話題,以持續關注的心態執著于歷史街區的存留問題,為我們、為后人奉上一道能撼動未來創意的有馥郁文化芳醇的珍饌。
黃:說到歷史街區的管理,很大程度上屬于保護性的管理,正像前面我提到的三點原則性的建議那樣,但這里我還想提醒的是,這種保護“如何帶來更多的活力”可能是我們管理歷史街區中最值得關注的焦點。最近,上海七寶古鎮要打造成“中醫街”的消息在媒體上競相報道,也給我帶來了思考:我們對歷史街區特色文化、特色需求的打造,的確還有促進區域經濟精細化發展的一面,有分級分類、邁向永續發展的一面。在這樣的視角下,對于歷史街區的保護性開發上,我們還要貫徹科學開發、合理利用的保護路徑,這樣,歷史街區才能顯現融合時代與環境的動靜態光影,體現城市的完美性開放性發展。
葉:通過上海世博會的舉辦,很多人、特別是年輕一代認識了城市人和自然間的親密生態關系,對環境保護及資源循環都有了新的認識。今天,“城市讓生活更美好”已深入人心了,在這樣的情形下和您交流關于城市歷史街區的問題很有社會意義啊!可以說,任何隨心所欲的對歷史街區的破壞無異于“謀財害命”,都是一種文化意義上的大逆不道,是給城市未來蒙上的一道道陰影。澄懷味象,趣融神思,歷史街區有形無形的資源帶動的正是我們的城市活力啊!
張:追隨歷史街區人文價值的思想精髓,對歷史街區風光長廊的再認識與再利用,這也是城市更新的重要議題,現在已經獲得了我國各級政府的大力支持。因此,如何保護好管理好歷史街區,如何提供城市市民多樣化文化生活空間,如何以城市自身的風格付諸歷史街區厚重的位置,這是時代賦予我們呼應城市生態環境、創造都市視覺活力的要務,必將為城市未來帶來更多的穿越時空、融合古今的新景象!
責任編輯:施 煜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