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科,譚小林,文 晏,曹國興,張代江,李 遠(重慶市精神衛生中心 401147)
相關文獻報道,國內多數老年人存在不同程度的心理健康問題,嚴重影響老年人的生活質量[1-3]。老年人主觀幸福感是反映老年人心理健康水平和生活質量的重要指標[4]。本研究通過對重慶地區588例農村老年人進行現場調查,旨在探討老年人心理健康與主觀幸福感的相關性及其影響因素。現將研究結果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 于2010年12月至2011年3月,采用分層抽樣法選取重慶市農村老年人588例,男276例、女312例;年齡60~89歲,平均(68.60±6.59)歲。排除精神疾病及智力障礙患者。
1.2 方法
1.2.1 抽樣方法 參照李獻云等[5]介紹的精神障礙流行病學調查方法,采用多級分層隨機抽樣方法獲取樣本。按照盧德彬等[6]研究顯示的經濟文化水平差異,將重慶市各區縣分為一般區縣和相對落后區縣,在每個類型的區縣按比例隨機抽取60歲及以上老年人。在最終納入研究的588例受試者中,470例來源于一般區縣,118例來源于相對落后區縣。
1.2.2 研究工具 調查人員經過培訓后,按照1人1戶的方式,采用自制的調查問卷進行入戶現場調查。調查內容包括:基本信息,人口學統計變量,養老方式,老年認知評價問卷(ECAQ)評分,日常生活能力(ADL)評分,社會支持評定量表(SSRS)評分,癥狀自評量表(SCL-90)評分及紐芬蘭紀念大學幸福感量表(MUNSH)評分。SCL-90包括10個主要癥狀維度,即軀體化、強迫、人際關系、抑郁、焦慮、敵對、恐怖、偏執、精神病性、飲食睡眠,共計90個項目,采用1~5分的5級評分,總分90~450分,總分越高,表明心理健康總體水平越低,反之則心理健康總體水平越高。陽性項目數是指被評為2~5分的項目數,表示受試者在多少個項目中感到“有癥狀”。陽性癥狀均分是指個體自我感覺不佳的項目程度究竟處于哪個水平[7]。MUNSH由24個項目組成,包括正性情感(PA)、負性情感(NA)、正性體驗(PE)、負性體驗(NE)4個維度。主觀幸福感=PA-NA+PE-NE,計分范圍為-24~24分,為便于統計,加常數24,計分范圍轉化為0~48分。主觀幸福感得分大于24分為正性情感占優勢,小于24分為負性情感占優勢[8]。
1.3 統計學處理 采用SPSS19.0軟件對數據進行處理及統計學分析。計量資料以表示,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采用百分率表示,組間比較采用卡方檢驗。P<0.05為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量表評定結果 588例農村老年人SCL-90評分總分91~199分,平均(109.13±11.81)分,SCL-90癥狀因子平均分由高到低依次為:飲食和睡眠[(1.60±0.42)分]、軀體化[(1.56±0.34)分]、強迫[(1.27±0.19)分]、抑郁[(1.18±0.24)分]、敵對[(1.14±0.47)分]、焦慮[(1.07±0.12)分]、精神病性[(1.06±0.09)分]、人際關系[(1.05±0.12)分]、恐怖[(1.03±0.11)分]、偏執[(1.03±0.10)分]。SCL-90總分及各因子平均分明顯低于中國成人常模評分結果(P<0.05)[9]。MUNSH評分總分6~48分,平均(33.78±8.16)分;其中大于24分共計500例(85.03%);正性情感平均(5.99±2.33)分,負性情感平均(1.93±2.32)分,正性體驗平均(8.81±3.43)分,負性體驗平均(3.11±2.77)分,正性情感占優勢。
2.2 影響農村老年人SCL-90及MUNSH評分的單因素方差分析 女性、無配偶、有慢性疾病、親子關系不良、認知水平高、社會支持程度低的農村老年人SCL-90評分明顯高于男性、有配偶、無慢性疾病、親子關系良好、認知水平低、社會支持良好的農村老年人(P<0.05)。無配偶、小學及以上文化程度、月收入小于或等于420元、有慢性疾病、獨居、親子關系不良、認知水平高、生活能力差、社會支持程度低的農村老年人MUNSH評分明顯低于有配偶、文盲、月收入大于420元、無慢性疾病、非獨居、親子關系良好、認知水平低、生活能力強、社會支持良好的農村老年人(P<0.05)。見表1。
表1 影響農村老年人SCL-90及MUNSH評分的單因素方差分析(,分)

表1 影響農村老年人SCL-90及MUNSH評分的單因素方差分析(,分)
注:與組內另一亞組比較,*P<0.05。
影響因素 n SCL-90 MUNSH 276 107 .58±9.69 34.21±8.16女 312 110 .51±13.20* 33.57±7.86年齡(歲) 60~69 338 108.52±11.88 34 .10±7.69>69 250 109 .97±11.59 33 .56±8.41婚姻 有配偶 434 107 .25±10.16 34 .28±7.58*無配偶 154 114 .46±14.16* 32.72±9.02文化 文盲 313 109 .07±10.47 36 .29±7.24*小學及以上 275 109 .21±13.12 31 .75±8.04月收入(元) ≤420 433 108.89±11.08 32 .89±7.93>420 155 109.81±13.53 36 .61±7.55*慢性疾病 有 477 110 .00±11.65* 33.52±8.04無 111 105 .40±11.61 35 .38±7.71*有無子女 有 571 109 .07±11.86 33 .89±7.99無 17 111 .47±8.04 33.35±8.42是否獨居 是 93 110 .63±11.89 31 .91±9.94否 495 108 .85±11.74 34 .24±7.54*親子關系 好 135 108 .61±10.58 36 .98±7.54*差 453 110 .90±15.01* 32.94±7.91 ECAQ評分 ≤7 295 108 .00±7.90 33.86±6.74*>7 293 110 .26±14.56* 29.85±7.12 ADL評分 ≤16 378 108 .90±12.93 35 .07±8.02*>16 210 109 .55±9.33 31.71±7.49 SSRS評分 ≤33 101 114 .09±12.72* 33.29±8.18>33 487 108 .11±11.31 36 .68±6.42性別 男*
2.3 SCL-90評分與MUNSH評分相關性分析 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SCL-90總分、陽性均分、軀體化、飲食睡眠因子與MUNSH總分及正性情感、正性體驗評分呈負相關(P<0.05),與負性情感、負性體驗呈正相關(P<0.05)。抑郁因子評分與MUNSH總分呈負相關(P<0.05),與負性情感、負性體驗呈正相關(P<0.05)。見表2。

表2 SCL-90評分與MUNSH評分相關性分析(r)

續表2 SCL-90評分與MUNSH評分相關性分析(r)
2.4 SCL-90各因子對MUNSH的多元回歸分析 以SCL-90各因子為自變量,以MUNSH總分為因變量,采用后退法進行多元回歸分析,結果顯示飲食睡眠、軀體化、抑郁、焦慮4個因子進入了回歸方程模型,對主觀幸福感的預測貢獻率由大到小依次為飲食睡眠、焦慮、軀體化及抑郁因子。見表3。

表3 SCL-90各因子對MUNSH的多元回歸分析
SCL-90和MUNSH是常用的心理衛生評定量表,具有較高的信效度[10]。本研究結果顯示,農村老年人SCL-90總分及各因子評分明顯低于全國常模分數(P<0.05),說明農村老年人心理健康水平具有一定的群體特征,其特點具有進一步深入探討的價值。研究還顯示MUNSH總分大于24分者共計500例,占85.03%,表明農村老年人正性情感占優勢。
本研究結果顯示,SCL-90總分與 MUNSH總分呈負相關,提示心理健康狀況越差,主觀幸福感越低,心理健康狀況越好,主觀幸福感越高。農村老年人的心理健康主要受性別、婚姻、軀體疾病、親子關系、認知水平、社會支持程度的影響,而主觀幸福感受婚姻、文化程度、經濟收入、軀體疾病、是否獨居、親子關系、認知水平、生活能力、社會支持程度等多種因素共同影響。本研究顯示婚姻對農村老年人的幸福感有明顯影響,有配偶老年人的幸福感明顯高于無配偶的老年人(P<0.05),與鄭宏志和陳功香[11]的研究結果一致,說明婚姻生活是否滿意、配偶關系是否和諧是影響個體主觀幸福感的主要因素。由于男性在社會生活中需要面對更多的壓力及競爭,因此普遍認為男性的幸福感比女性更低。而本研究發現,老年女性的心理健康狀況與老年男性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但男性與女性的主觀幸福感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說明隨著年齡的增長,老年人在社會功能上的性別差異逐漸模糊,因性別因素導致的幸福感差異也逐漸消失。此外,文化程度、經濟收入、是否獨居、日常生活能力也是影響老年人主觀幸福感的重要因素[12]。認知水平是指個體對生活質量的整體評估,是影響主觀幸福感的重要因素[13]。農村老年人文化程度和認知水平普遍偏低,現實中的物質文化需求容易滿足,因此在本研究中表現出相對較高的心理健康水平和主觀幸福感。本研究結果表明,身體健康的老年人主觀幸福感明顯高于體弱多病的老年人(P<0.05)。身體健康的居民經濟負擔低、沒有病痛的折磨、生活質量更高,因此其主觀幸福感也較高[14]。
回歸分析結果表明,飲食睡眠、焦慮、軀體化及抑郁對主觀幸福感具有一定的預測作用,說明本地區農村老年人的心理問題與軀體健康密切相關,心理健康問題更容易轉化為軀體癥狀。因此,針對以軀體疾病就診的老年人,一旦發現客觀存在的體征或實驗室結果與病情不符,應考慮心理因素對老年人軀體癥狀的影響,并積極采取有效的心理干預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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