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工作倫理困境的抉擇路徑:推演與反思

麥偉杰

摘要：社會工作倫理作為一種基礎性行為準則，涉及到社會工作的各個方面，是社會工作的重要組成要素。在實踐中，不同的主體、多元的價值、各異的場景導致社會工作者難免經常遇到倫理抉擇的困境，而倫理的決策又直接成為整個治療和服務的導向。面對困境，社會工作者參照社會工作倫理守則和原則，遵循著既定的倫理抉擇模式，便可解決倫理難題。反思這一決策路徑，可發現專業價值與倫理原則是解決倫理困境的核心，建構本土的社會工作倫理原則體系、提升社會工作者的倫理意識和抉擇能力是促進社會工作倫理發展與運用的重要舉措。

關鍵詞：社會工作；倫理困境抉擇；推演；反思

一、社會工作倫理困境的產生

討論社會工作倫理，離不開社會工作價值。社會工作價值是社會工作的靈魂，其功能主要用于社會工作者決策和采取行動；源于價值的社會工作倫理，是判斷行為對錯的準則。他們是協調一致的，前者關注好的和想要擁有的事物，后者關注對的和正確的事物。

倫理源于價值，現代社會價值多元，價值間難免存在沖突，社會工作實踐中的價值兩難則產生倫理問題。不同主體的價值之間確實存在差異和矛盾。面對不同主體的價值體系，社會工作者對案主、機構、同事、社會工作專業、社會具有不同的倫理責任。然而，當這些倫理責任付諸實踐時，就可能會出現分歧。價值缺乏優先次序，社會工作專業者在同一時間內無法同時遵守兩個或多個相互沖突的價值，這種情況下無論如何作為都可能與其中某個或多個價值發生矛盾，便出現社會工作倫理困境。

二、社會工作倫理原則的內容

社會工作倫理困境一旦發生，就需要有一套價值的等級次序規范，以便讓社會工作者清晰知曉首先遵循何種價值，滿足何種倫理要求。多戈夫、洛溫伯格等學者制訂的倫理原則篩查方法中，提出了七個原則及相應的高低層級（2005：59），在中外社會工作領域得到普遍認可，其原則包括：保護生命、平等與差別平等、自主和自由、最少傷害、生活質量、隱私和保密、真誠和毫無保留地公開信息、向案主充分披露所有信息，相互間坦誠相對。

這些原則按等級次序由高至低依次羅列，當社會工作者遇到倫理困境時，對照倫理原則序列，優先遵循等級越高的倫理原則。只有踐行等級更高的倫理后，才按照等級較低的倫理要求來行動。如果說倫理是準則，那么等級式的倫理原則便是“準則上之準則”。這是解決社會工作倫理困境最重要的參照依據，也是解決實踐中的倫理難題的重要評估工具。

三、社會工作倫理困境決策模式的運用

擁有明確的社會工作倫理原則，社會工作者在倫理選擇后的服務便具有“行動合法性”。多戈夫等學者提出倫理評估篩查方法和倫理準則篩查方法。筆者在綜合兩種方法的基礎上，提出社會工作倫理困境決策模式。

第一，識別問題中的社會工作者個人、社會和社會工作專業價值。

倫理由價值推導和演繹，倫理困境源于價值沖突，故首先以倫理問題中的價值作為介入點。個人、社會、專業是主要的價值主體，社會工作者經常會陷入三個價值中，無法厘清專業的價值視角。所以，以個人、社會、專業的維度，審視倫理問題中涉及三者各自的價值理念，便于始終堅持社會工作專業價值。

第二，堅持社會工作專業價值，遵循倫理守則的要求。

社會工作者厘清了各方價值后，以社會工作專業價值來思考問題解決的方法。同時，面對社會、案主、同事等不同對象，社會工作者履行《全國社會工作者協會倫理守則》中規定的相應的倫理責任，嚴格遵守倫理，使自身提供的專業服務符合專業要求。

第三，評估問題，找出倫理困境的所有解決方案。

實踐中，問題的復雜性導致社會工作者無法同時遵循《倫理守則》中兩條或以上的要求，滿足其中一條倫理要求的同時必然違背另一條要求。面對倫理困境，社會工作者先控制傷害和后果這兩個變量，找出可以使問題解決的所有可能方案。

第四，依據倫理原則，篩選方案。

倫理困境，使得所有可能的方案背后必然導致傷害的出現。每種方案必然能滿足一定限度的倫理要求。此時，借助上文的社會工作倫理原則，按照七條原則的等級排列順序，優先滿足高等級的原則，以此標準篩選出較好的方案。

第五，評估方案，做出決策。

綜合評估幾個較好的方案，考慮方案的實施在短期、長期分別帶來的傷害后果，思考方案的效率、可行性等，分析方案是否能最大限度地保護案主和其他主體的權利和福祉。綜合評定后，找出最優方案，以此作為倫理困境的解決方法。

這套決策模式中的五個關鍵是分析、解決社會工作倫理困境的主干步驟。實踐運用中，為應對復雜的場景，模式還需要必要的補充和拓展；而主客觀條件的限制，可能需要當時當地地調整和變換。但是，《倫理守則》基礎上《倫理原則》的判定，是整個模式的關鍵所在，也是所有社會工作倫理困境解決方法的核心。

四、社會工作倫理困境抉擇的反思

（一）專業價值與倫理原則是解決倫理困境的核心

回顧整個社會工作倫理困境，其緣由在于價值，故解決途徑的立足點也是價值，在與始終堅持以社會工作專業價值來識別問題、思考方法、尋找途徑。在決策的過程中，離不開兩個主要的倫理依據：倫理守則和倫理原則。面對紛繁復雜、各式各樣的社會工作倫理困境，萬變不離其宗，只要把握專業價值和倫理原則，就可以將難題迎刃而解。

（二）建構本土的社會工作倫理原則體系

本土社會工作者面對社會工作倫理困境時，都以國外的倫理守則、倫理原則作為參照。不同地域的人文價值不同、國情基礎各異，倫理要求自然也不盡相同。西方的倫理守則不能精準地為社會工作實踐做出指導，而以本土的社會倫理價值顯然不能完全符合社會工作專業的價值理念。這使得國內的社會工作者在遭遇復雜的倫理困境時，會陷入無所適從的狀態，直接影響了服務的專業性和質量。

（三）加強社會工作者的專業倫理意識與抉擇能力

社會工作者在實際的操作中缺乏清晰的倫理價值辨析能力，無法對困境做出行之有效的抉擇，在分析問題時，經常會習慣性地忽視專業倫理的要求，解決倫理困境時，也沒有遵照相關的專業倫理守則，理所當然地隨意非專業的手法來抉擇。故注重社會工作者專業倫理意識的培育，提升其倫理問題的抉擇能力，是解決倫理困境的有效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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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復旦大學，上海 2004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