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宇
最近同學聚會,很多人會發(fā)現不少同學的職業(yè)變化實在一年比一年快,對前幾年常見的三五年當老總,年薪幾十萬的那種變化已經習以為常,現在的“經典案例”是某人突然“失聯”,周游列國回來又去鄉(xiāng)下包農場,有些則是裸辭以后在家數年再回爐做白領,甚至不少人都講不清楚或者不愿意自己講在做什么工作。
做企業(yè)HR的人最近幾年可能有種感覺,尤其是互聯網等新興的行業(yè),找人難,找好員工、中高級管理人員更難,一方面社會發(fā)展太快,如果是新的行業(yè)更快,對優(yōu)秀員工的需求越來越大。另一個令企業(yè)管理者尷尬的是,年輕人就業(yè)觀念的微妙變化和對創(chuàng)業(yè)的熱衷,讓更多的好員工對企業(yè)的忠誠度和職業(yè)的持續(xù)性在下降。

面對越來越多元的員工,企業(yè)和社會能否包容,或者能否多大程度上接受,這是一個作為員工們需要關注的問題。在接受《南都周刊》專訪的時候,智聯招聘CEO郭盛認為員工在企業(yè)間的非對稱流動將會是常態(tài)。
南都周刊:我們以前經常討論用工荒。我想知道這個問題在我們所謂的城市白領中也存在嗎?
環(huán)境或者說宏觀因素對求職,人口流動都有影響。例如,北京環(huán)境變差了,馬上可以看到在上海的求職人員多了,說明很多人搬走了。
郭盛:前兩年大家看到的更多的是用工荒。現在這種用工荒還存在,而且轉變?yōu)槿瞬呕模@是一個更可怕更要命的問題。因為培訓低端技工相對容易,但人才培養(yǎng)需要很長時間。現在中國的人工成本是相當高的,有些緊缺人才甚至比美國還高。一方面是產出不夠,另一方面是留不住人才。至少在高科技行業(yè),我們現在是在和美國公司直接競爭。
中國的人口紅利已經過去。用工荒并不是一個國家的危機,美國、日本、德國其他各個國家都存在過用工荒。但是,人才荒才是最可怕的。
南都周刊:我看過《日經BP》的文章講,說新一代的中國勞動者和剛改革開放時的那一批是不一樣的?
郭盛:我完全同意。不光是中國,全世界都是這樣。美國有“X一代”,我們有80、90后。他們更追求生活和工作的平衡,希望降低工作強度,希望遵循興趣選擇工作,希望和他的父輩一樣快速積累財富。但他的期望值和社會的現實有沖突。我不知道這是否和獨生子女政策有關,但我相信放松二胎的00后長大,情況也會是這樣,這是我們以后都會面對的情況。
除了社會心態(tài),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和經濟結構有關,我們正處在一個勞動力素質轉變的關鍵點,我們的教育體系生產出來的學生和我們的社會是脫節(jié)的。這必須在頂層設計上加以重視,處理不好會影響國家競爭力。
南都周刊:究竟是什么決定年輕一代的擇業(yè)觀?年齡差別?地域差別?
郭盛:年齡并不是關鍵因素。地域上,像馬爾科姆·格拉德威爾說的北方人是游牧民族,南方人是水稻民族等等,也不是關鍵因素。實際上起決定性的有兩個因素:經濟因素和社會因素。經濟因素就是這個地區(qū),這個產業(yè)經濟發(fā)達的情況,或者經濟發(fā)展到什么階段。社會因素包括這個地區(qū)的人文環(huán)境以及這個年齡段的環(huán)境。這兩個因素決定了他們是什么樣的勞動者:愿意跳槽與否,努力工作與否,需求是什么等等。
南都周刊:關于人力資源,這幾年給您印象最深的事情是什么?
郭盛:首先,人口紅利在2010年突然消失,它帶來的影響非常深遠。效果在2011年就開始體現。其次,經濟結構對白領、職員、勞動人員影響特別大。之前的“國進民退”對中國宏觀經濟的牛鞭效應特別明顯,很多人都去考公務員、國企。現在則明顯中小企業(yè)職位需求增長得特別快。最后,環(huán)境或者說宏觀因素對求職,人口流動都有影響。例如,北京環(huán)境變差了,馬上可以看到在上海的求職人員多了,說明很多人搬走了。